到了永安镇,四人告别周老大,便直奔杂货铺。
大梁经济繁荣,商业活动丰富多彩,为了满足人们日常生活的各种需求,各种商铺应运而生。
杂货铺是其中最常见的店铺类型之一,主要出售各种日常用品,食品衣物等生活必需品。实际上,在真正的古代社会,杂货铺也是最基本的商业形式之一,因为古代老百姓通常需要在杂货铺购买生活必需品。
永安镇共有三家杂货铺,沈池常去的那家叫田记杂货铺,掌柜姓李,是个讲话慢条斯理的中年男子。
隔壁那家叫白记杂货铺,沈池只去过一次,就没再光顾。他当时是去卖皮子,结果白记的掌柜将皮子价钱压得太低,两人因此发生了口角,最终买卖没谈成。
沈朝月仔细瞧了瞧,发现自已那三个背篓就是在这家白记杂货铺买的,当时老板一共收了自已十三文钱。
剩下那家杂货铺开在街尾,位置不大好,规模也比较小,沈池从没去过。
李掌柜原本正躲在柜台后面扒拉着算盘,看到沈池四人进来,立刻笑容满面地迎了出来。
“哎呀,沈兄弟,好久不见呐!怪不得今日我左眼一直跳个不停,原来是你沈兄弟要来给我送财啊!”
“哈哈——,李掌柜,还真让你猜中了,我今天还真是来给你送好东西的。”
李掌柜听见沈池这样说,却没有立刻去看好东西,而是和几人闲聊起来。
“沈兄弟,你家老爷子身体可还好?”
沈池听见李掌柜提到沈老头,神色黯淡下来。
“还是那样,不见好转,但也没变差。”
“唉,那就好,听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这几位是?”
沈池将沈朝月三人一一介绍给李掌柜,几人又客套了几句,李掌柜趁机介绍了一下他这间杂货铺的历史。
“初次来我这间杂货铺的人都很好奇,田记杂货铺的老板怎么姓李,哈哈!不瞒几位,我媳妇娘家姓田,这间杂货铺一开始是我岳父的,岳父去世后就交给了我,我这田记杂货铺已经开了整整六十八年了。”
“岳父做掌柜时,你家老爷子也经常来这里卖皮子,有时候他们俩还会喝上一杯小酒,现在变成沈兄弟来卖皮子,掌柜也变成我喽!”
李掌柜有些伤感,不过他很快调整了情绪,对着几人抱了抱拳。
“哎呀,这人年纪大了,就容易想起过去,不中用了啊!”
沈朝月看得出这位李掌柜虽然是个生意人,但也是个比较感性的人,这种特质一般会在衣食无忧的人身上出现。物质需求满足了,才有闲情逸致去思考人生,怀念过去。毕竟挣扎在温饱线上是底层百姓,是没有余力考虑这些的。
“掌柜的,你正值壮年,杂货铺的生意又这样好,你要是不中用,像我们这样的庄稼人岂不是更不中用了。”
李掌柜听了沈朝月的话,顿时笑了起来。
“你们可不是普通的庄稼人,沈兄弟打猎的本领我是知道的。”
结束了闲聊,几人开始谈正事。沈池和沈江将背篓上层的遮盖物掀开,露出里面硝制好的皮子,李掌柜立刻激动起来。他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张狼皮仔细看了起来,边看边用手轻轻抚摸,越看越满意。
“不错,真是不错,这狼皮虽然不算稀有,但是很完整,狼皮上也没有明显的伤口,且硝制手法娴熟,真好啊!”
随后,他将几张皮子逐一查看,一边看一边不住点头。
等到李掌柜将这些皮子全部看了一遍,沈池才开口问道:“李掌柜,怎么样?”
“不错,这一定是你家老爷子硝制的,比你硝制的好上太多了。这些皮子我全留下了,以后要是还有,也全给我送来,过一段时间天气就变冷了,这种皮子会越来越紧缺的。”
沈江和沈池帮着小伙计将皮子全部放进了里间,随后李掌柜开始给几人拿银子。
品质和完整度最好的那两张狼皮共卖了十八两银子,剩下那五张稍差一些的狼皮共卖了四十两,那张兔皮李掌柜给了一两银子的价格,他们最终一共拿到了五十九两银子。
李掌柜确实是个讲究人,并没有压低皮子的价钱,七张狼皮都是按照正常价给的,那张兔皮甚至故意给高了一些。
兔皮在大梁是一种相对容易获得的原料皮,价值并不算高,虽然与狗皮相比兔皮更具稀缺性和优质特性,也更贵重一些,但是在古代劳动力廉价的情况下,兔皮的价值也一再降低。
优质兔皮还是具有一定价值的,例如被毛密度较高的獭兔皮。不过他们卖给李掌柜的这张兔皮就是一张普通的灰兔皮,李掌柜给的这个价钱绝对是友情价。
担心银子不好携带,李掌柜还贴心地询问几人要银票还是要银子,猜到他们应该没用过银票,李掌柜还给他们详细讲解了一下银票兑换的流程。
几人商议了一下,还是决定要银子,于是李掌柜便拿出了五个十两的银锭子,一个五两的银锭子,以及四两的碎银子。沈朝月将银子偷偷放进空间,几人便和李掌柜道别,准备去济世堂给沈老头抓药。
临出田记杂货铺时,沈朝月突然注意到一旁放着的大小背篓,便开口问道:“李掌柜,背篓怎么卖?”
“大背篓五文钱一个,小背篓五文钱两个,若是只买一个小背篓,要付三文钱。沈家妹子,你们要是需要背篓,直接拿一个就行了,不用给钱。”
沈朝月赶忙摆了摆手,表示就是随便问问,他们拿来的背篓够用。
出了田记杂货铺,正好路过白记杂货铺,沈朝月对几人说道:“这个白记杂货铺的掌柜确实是个黑心的,我之前在他家买了三个背篓,他收了我十三文钱,若是在田记杂货铺买同样的三个背篓,只需要十文钱就够了。”
“二姐,你别生气,你就当是花钱买教训了,以后再也不去他家买东西就是了。”
“三文钱一个小教训,是不是贵了点?”
几人有说有笑地来到济世堂,招待他们的还是上次那个小伙计,曹掌柜依然在后院忙碌。他们这次只是抓药,不需要惊动曹掌柜,小伙计很快就将药抓好了。
抓完了药,他们就离开了济世堂,直接去了万福楼卖野味。
这几天他们除了在地里干活,也进了几次山,不过因为沈池和沈江身上的伤还没有完全好,三人就没进真正的深山腹地,也没敢靠近沈池挖陷阱的地方,而是穿过马尾山外围,在深山密林的边缘地带搜索了几次。
虽然只是边缘地带,但因为偶有野兽出没,依然没人敢随便进出。他们运气还算不错,几天下来也打到了不少猎物,虽然都不如狼和野猪那么少见,但也有较为稀缺的。除了曹老二帮忙卖掉的几只野鸡,他们还打到了三只野兔和一只狍子,另外,在河边的矮树丛里,沈朝月还打到了两只野鸭。
野鸭和野鸡一样,在这个时代都是较为常见的野物,不仅被视作食物,还被视为一种可以交易的商品,因此卖不上多高的价钱。沈朝月记得,古罗马人在公元一世纪就开始猎取野鸭作为食物,有时也会用来赏玩。此外,沈朝月曾经读过一本叫做《随园食单》的著作,书的作者是清代文学家袁枚,这本书主要讲的是中国烹饪技术和南北菜点,其中就包括使用野鸭作为食材的菜肴。
相对野鸭和野鸡来说,野兔就要贵一些。野兔的皮毛经过硝制,可以卖个不错的价钱,兔肉也极其具有营养价值,不仅富含蛋白质,而且很容易消化,甚至被誉为“荤中素”。
沈朝月以前就很喜欢吃兔肉,她为了吃上美味的兔肉,每次出门旅游必定要去天府之国溜达溜达,毕竟没有一只兔子能活着从这里离开。要是西汉时期的那位狂热兔子控——梁孝王刘武能够生活在这里,那他一定会幸福到发疯。
而在他们此次打到的猎物里,最有价值的当属那只狍子,就是人送外号“傻狍子”的那位。狍子是一种很神奇的动物,它是一种鹿科动物,外形与鹿相似但却没有鹿角。它有着细长颈部和大大的眼睛,当然最显眼的还是它那呈心形的白色屁股,看上去极其可爱,这个心形斑块也是成年狍子的特征。
很多人都觉得狍子很傻,但其实狍子并不傻,反而充满智慧。它们的行为模式,如不立刻逃走,总是回头张望等,看上去很愚蠢,实则是它们在自然环境中的一种生存策略。
万福楼的丁师傅看到这只袍子后,又火速将乔掌柜请了出来,后厨的闲杂人员也跟来看热闹。乔掌柜和丁师傅商量了一下,还是决定将这些野物全部留下,随后就开始过秤和结算银钱。
昨晚刘老头就抽空将兔皮和狍子皮都剥了下来,同时还小心翼翼地将狍子角割了下来。狍子角也被称为狍茸,是一味珍贵的中药,也是狍子身上最珍贵的部分。狍茸具有生精补髓,养血益阳的功效,能够提高记忆力和免疫力,还能促进生长发育和新陈代谢,具有独特的药用价值和保健功能。
除了狍茸和袍子皮以外,狍子肉被称为“瘦肉之王”,也是高级野味佳肴。总之,狍子真的浑身是宝。
两只野鸭共卖了九十文,兔肉三十文一斤,共卖了一两零五十文。最贵的是袍子肉,卖到八十文一斤,这只成年狍子体重达到了二十五斤,袍子肉正好卖了二两银子。
乔掌柜取出了三两银子和一百文钱递给沈池,他多给了五文钱,沈池想要还给他,他却不肯接,沈池只好收下。
沈朝月将这些钱放进了空间,四人打算去买几个包子垫垫肚子,刚走到包子铺附近,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在买包子。
沈池最先认出了此人,他有些激动,赶忙向着包子铺快步走去。
“大姐,是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