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兰的身子软在我怀里:“武大哥,谢谢你!我从小便是孤儿,被萧奉先训练成暗卫,从来没有感受过他人的关爱。是你,让我知道了爱的滋味。跟在你身边的日子,是我一生中最安心最快乐的时光......”她说着,声音渐渐弱了下去,头也歪到了一边,不再动弹。
我想起第一次见到她的样子,那天她穿着青色衣衫,面容和善,小心翼翼。
她是那样勤劳,那样能干,又那样细心。
玉兰死了,再没有人在我回家的时候主动为我泡上一壶龙井茶,再没有人在如豆的油灯下为我缝补衣裳,再没有人在我疲累的时候为了揉捏肩膀......
她只是这乱世中一片浮萍,没有自我,却为了他人的私利付出了自已的生命。
由于武松反应及时,玉琮没能自杀成功,被关进了大牢,等候处决。
李桂姐因为协助官府捉拿辽国间谍有功,知县大人为之具表上报朝廷。没过多久,李桂姐得到朝廷赦免,获得良籍。
周立带着李桂姐向我辞行,表示要带着桂姐回京面见父母商量婚事。
吴银儿看我的眼神崇拜不已:“武哥哥,还是你有办法。”
我说:“你为什么不告诉周立和桂姐,李桂姐初夜竞价的钱其实是你出的?”
“我也不过是在赎罪而已。”吴银儿微微低下头,眼中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哀愁,她缓缓说道:“李桂姐的父亲是我的亲姨夫。当初他按照朝廷要求,如数染制了那些珍贵的布匹。只怪我年幼时太过调皮捣蛋,竟然一不小心打翻了烛台,顿时火苗乱窜,蔓延至整个库房,导致那批精心染制的布匹被焚毁了大半之多……这些年来,桂姐一直对我怀恨在心。”
我静静地坐在一旁,心中暗自思忖,怪不得每次吴银儿不经意间提到李桂姐时,她的神色都显得极度不自然,原来两人之间竟然还隐藏着这样一段错综复杂的渊源。
“说说你自已吧,你为什么会在怡红楼?”我轻声问道。
吴银儿轻轻叹了口气,眼中浮现出一抹无奈之色,她缓缓开口道:“我的父母皆是那染坊里辛勤劳作的工人。染坊遭火,姨夫因延期交货被无情地下了大牢,没过多久便含冤离世。我的父母内心充满了愧疚,整日郁郁寡欢,一病不起。我只好厚着脸皮去求王妈妈收留。”王妈妈,正是这怡红楼赫赫有名的老鸨子。
闻言我唏嘘不已:“所以你把自已卖了。其实你也是在用这种方式惩罚自已。”
吴银儿道:“他们的悲剧都是因我而起,我就算死也弥补不了自已犯下的过错。我父母已经不在,桂姐就是我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谢谢武哥哥你的帮助。小女子无以为报,只能......”
吴银儿说着,脱下了她身上的罩纱,里面竟然只穿了一件肚兜!她眼神柔媚,声音娇媚:“武哥哥,春宵一刻值千金,不如我们早些歇息吧!”
我只觉一股无名之火从下腹升腾而起。拿这个考验男人,哪个男人经得起考验?我这个拥有女人灵魂的男人躯体都不听使唤了!
甄西奇啊甄西奇,你还说你只是陪客户去了商K洗脚城按摩房,你只是正常消费,绝无越雷池一步。但凡有一个像眼前的吴银儿这样勾引你,你肯定把持不住!
眼前的吴银儿又幻化成了身着低胸装含情脉脉的洗脚妹,我只觉得厌恶,赶紧飞也似地逃离了怡红楼。
清河县的地牢里,武松支开地牢看守,带着我和耶律余里衍来会见玉琮。为了掩人耳目,耶律余里衍公主女扮男装,扮作了一个衙役。
“我哥哥现在还好吗?”耶律余里衍声音微微颤抖着,眼中闪烁着担忧与不安的光芒,眼神紧紧地盯着玉琮。
“耶律敖卢斡王子被可汗杀了。”玉琮神色凝重地直言道。
“杀了?”耶律余里衍惊得差点站立不稳,她那原本就纤细的身躯此刻更是摇摇欲坠,仿佛下一刻就要倒下。
武松见状,赶紧快步上前,稳稳地扶住了她。他的双手紧紧地握住耶律余里衍的双臂,给予她一丝力量和安慰,让她不至于完全崩溃。
“哼,要怪就怪你的姨父耶律余睹吧!”玉琮眼中闪过一丝怒意,继续说道:“他身为大辽的子民,竟然做出如此背叛国家的举动,投降金朝也就罢了,还带着金兵杀到辽京,妄图逼迫可汗退位,立耶律敖卢斡王子做皇帝。这种行为简直是天理难容!还好兰陵郡王目光敏锐如炬,一眼就识破了他的阴谋诡计,果断建议可汗诛杀耶律敖卢斡王子,以绝后患。”
“又是萧奉先这个卑鄙小人!”耶律余里衍恨得咬牙切齿,“他诬蔑我姨父谋反,害死了我的母妃,现在又害死了我的哥哥。我哥哥宅心仁厚,一向孝顺,绝无谋逆之意。父皇就是被萧奉先这个小人蒙蔽了双眼。”
玉琮缓缓地继续说道:“可汗心中实则万般不忍去诛杀耶律敖卢斡王子。他悄悄地派遣了心腹之人,劝说王子逃离。然而,王子却是个极为刚毅之人,他义正言辞地回应道,自已绝不会为了保住凡俗的躯体而丧失臣子的大节。可汗无奈之下,只得派人用绳索将王子缢死。”
耶律余里衍此刻眼中满是悲伤之色,那悲愤之情更是如烈火般在胸中燃烧:“即便我哥哥逃走了又能如何呢?那萧奉先岂是善罢甘休之辈,他岂会轻易放过我们?他果然还是派了你们,不远千里追杀至此,丝毫不留情面。”
玉琮神情凝重地说道:“耶律余里衍公主,晋王殿下的气节的确令人钦佩不已,只可惜,我和玉兰乃是兰陵郡王豢养的死士,一切行动皆听从兰陵郡王的指令,没有丝毫违抗的余地。”
早知道帝王家无情,今日亲见耶律余里衍公主遭遇,我内心也不禁感慨万千。
耶律余里衍公主行踪已经暴露,留在清河县很不安全,她该何去何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