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了,起火了!”外面街上有人叫起来。一些食客扔下筷子急匆匆跑了出去。我也好奇地跟了上去。
起火的地点不在案板街,而是在河对岸的紫金街。老远就看见浓烟滚烫,不一会儿火苗窜上来,包围了一座2层小楼院,幸而小院周边没有其他建筑,不然这火势得蔓延整条街。
“啊呀!那不正是宝婵姐姐家吗?”迎儿见状拔腿就跑,“爹,我去看看宝婵姐姐!”
“迎儿,你小心啊!”
这宝婵也太倒霉了吧!鹿鸣驿蛇吻,听雨亭毒针,今儿个又走水,怎么什么倒霉事都有她?我心中隐隐有些不安,又说不清是什么原因。
这要搁现代社会,消防栓拧开,高压水枪一冲就完成救火了。可这个时代,只有最原始的方法。人们拿盆的拿盆,提桶的提桶,纷纷从清河打水往火场泼。怎奈火势太大,老远就能感受到一股灼热的气浪,众人根本不敢靠近,只能眼睁睁看着小楼被烧塌成一片废墟。
奇怪,房子被烧成这样,宝婵和赛金玉哪里去了?难不成有人在暗地里害她们?会不会像现代影视剧里拍的那样,凶手杀死了她们,然后纵火烧房子,以毁尸灭迹?
我不禁担忧起来,房子烧成这样,不可能有活人在里面。如果她们不在房子里,会在哪里呢?我在人群中焦急地寻找起来,没有宝婵和赛金玉的身影。突然,我想起来,同在狮子街,我和迎儿都赶来救火了,怎么不见宋青莲的身影?莫非?
我心里七上八下,到处打听,宋福记的伙计也说没有见过宋青莲。小楼成了废墟,到了晚上还隐隐冒着火光,为了保险起见,众人还是接力打水将火光完全扑灭。
我图清静,在清河县郊买了块地,盖了个小别墅,叫“吾域”,闲时心情好就过来住一住。院子里种种花养养草,既悠闲又自在。夜晚时分,我才刚刚躺下,准备休息,突然感觉到门外似乎有什么人在靠近。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紧张地问道:“谁?!”
我迅速起身,快步走到门口,打开门的瞬间,一股浓烈刺鼻的血腥味扑鼻而来。我定睛一看,只见宋青莲和宝婵正搀扶着一个人走进来。那个人正是赛金玉,她的衣衫已经完全被鲜血染红,脸色苍白如纸,毫无血色可言,整个人看起来十分虚弱。
我见状大吃一惊,急忙说道:“我去找大夫过来!”然而,还没等我转身,宋青莲却紧紧地拉住了我,语气坚定地说:“不可以去。”她的眼神充满了担忧和决绝,让我不禁感到困惑。为什么不能找大夫呢?赛金玉现在伤得这么重,如果不及时医治,恐怕会有生命危险啊!
“武大哥,我来不及跟你解释,你可以帮我们准备一些刀伤药吗?还有不要让别人知道我们来这里了。”
还好,我最近苦练切土豆技艺,没少切到手,所以干脆买了些刀伤药备在家里,此时竟派上了大用场。
因为我是个男人,不方便近距离接触,所以只能给她们打个下手。终于,赛金玉的伤口包扎完毕,她也虚弱得昏睡了过去,宝婵坐在床头,默默地流着泪。
我走过去:“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不让我找医生?”
宋青莲看了看宝婵,只见她脸上露出一丝坚定和决绝,仿佛已经下定了某个重要的决心。宝婵深吸一口气,说道:“青莲姐,武大哥是个好人,他绝不会伤害我们的。我相信他,所以,请你告诉他真相吧!”
宋青莲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她清了清嗓子,开始讲述起一段令人震惊的故事。
原来,宝婵并非宋朝女子。事实上,她是当今辽国的公主,名为耶律余里衍。而她的母亲,则是辽国的文妃萧瑟瑟。
萧瑟瑟在家中排行老二,其家族背景深厚,大姐嫁给了辽国贵族耶律挞葛,小妹则嫁给了副都统耶律余睹。萧瑟瑟聪慧娴静,颇具才情,但她却对当时辽国面临的内忧外患深感忧虑。面对天祚帝的奢侈享乐,她心生感慨,于是作诗以讽刺之。然而,这一举动却引起了天祚帝的极大不满。
更为严重的是,天祚帝的元妃萧贵哥的兄长萧奉先,出于自身利益考虑,害怕自已的外甥秦王耶律定无法成为太子。于是,他诬陷耶律余睹与驸马萧昱合谋,企图扶持晋王耶律敖卢斡登上皇位。
说到这里,宋青莲停顿了一下,看着宝婵的眼神充满了同情。她接着说:“而这位晋王耶律敖卢斡,正是宝婵的哥哥。”
“我哥哥武艺高强,为人宽厚,深得人心。父王听信谗言,以为我哥哥真有谋反之心,大为震怒,赐死了我母妃。母妃临死前把我托付给奶妈赛金玉,是她不顾危险带我逃了出来。”宝婵心疼地拨去赛金玉脸上一缕头发:“我们一路上吃了很多苦,全赖她死命保护,才逃到了清河县,在这里居住了快两年。”
怪不得宝婵言语行为与平常市井女子不一样,自有一股娴雅的气质,原来是一国公主。
“青莲,你也是辽国人吗?”我转向宋青莲。
“青莲姐姐跟我萍水相逢,一见如故。我们之间,就像你们宋朝人说的那样,肝胆相照。”
我心中一动,忙冲宋青莲问道:“那日你被武松所救,难道也是因为帮助宝婵而受了伤。”
宋青莲重重地点头道:“不错。辽国派了杀手一路追杀她们,我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因此受了伤。正好碰上松哥路过,他救了我。我不方便跟他透露实情,只好说自已掉进了猎人的陷阱。”
“果真如此,那么宝婵在鹿鸣驿险些遭蛇咬,那日听雨亭差点被毒针刺到,这些都不是巧合?”
宋青莲面色凝重地说道:“宝婵居住在这里,和赛金玉一直关注着辽国内部的局势。宝婵的哥哥耶律敖卢斡实际上并未参与谋反,因此被免罪。宝婵希望风波平定之后,能回去辽国跟哥哥团聚。”
宝婵的眼中闪过一丝忧虑:“可是我们跟联络人失去了联系,有人暗里想置我们于死地,所以,我想,我哥哥可能凶多吉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