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玥起身,拖着拖鞋缓慢走到窗户边。也不打开,就这么倚着窗边白墙,侧身望向院子。
下面有人招手招的欢快,见无人应答,手中小石子蠢蠢欲动。
戚野这小屁孩在干吗?
虞玥又注意到窗户上面被石子掷出的轻微痕迹,想必也是注意了力道的。只是……
它原本可以完好无损的。
心思一转,虞玥走到床头拿起一盘甜枣,她有时晚上看手机时会吃上一两颗。
重新走回窗边,打开窗户,皙白手指拿起一颗枣,找准角度,一掷。
下面人也注意到窗户打开,扬起笑容正准备招手,却被一颗枣打断。
戚野手指转动着甜枣,嘴角一抹不羁笑容,有种混不吝啬的感觉:“小虞,还有招待呢?”
说着就直接把甜枣扔进了自已嘴里,声音模糊不清:“还挺甜……哎呦!”
话还未说完,头顶传来轻微痛感,又一颗甜枣“骨碌碌”的在地上滚动。
戚野咽下口中嚼碎的甜枣,手掌随意揉了下头,手指上银戒在月光照射下映出一道光,一闪而过。
“小虞,我不是故意的!”
他大概知道自已为什么会被枣砸。他一开始也没想要用小石子砸窗户,可是给小虞发消息,小虞不回。
他这才出此下策。
虞玥抖了抖身体,这黏糊的语气由戚野说出来还怪瘆人的。
她彻底打开窗户,手臂放于窗沿,微弯腰看着下方单腿弯起,半个身子都倚在摩托车上的戚野:
“大半夜不睡觉,小野是在准备和女鬼来人鬼情未了小剧场吗?”
戚野小声反驳:“不想和鬼,想要……”
后面声音逐渐降下,虞玥没有听清。但什么也不能成为阻止她睡觉的理由,她选择再给他一次解释机会。
虞玥:“戚野,解释。”
戚野当即也不“扭捏”了,怕人听不见,还双手放在嘴边,小声喊道:
“小虞,想不想去看赛车!我为你赢奖牌!”
赛车?虞玥手指轻点手臂,想到客厅还躺着一个非人类,她被污染的呼吸道需要洗涤一下。
想到这里,虞玥应下:“行啊,等我片刻。”
“没问题,小虞我在这里等你!”戚野得到准确答案,还和心中期待吻合,眉峰扬起都是掩不住的笑意。
但现在还是晚上,于是抑制着高涨情绪,抱着双臂微抬头望向窗户。
窗户边已经没有了人影,只有月光轻柔,屋内暖光倾撒,心间安宁。
戚野嘴角怎么也落不下。
这边虞玥走回房间换好衣服,正要打开卧室门时,突然想起什么,转身就向窗户走去。
卧室窗户很大,装下一个她不在话下。
而一直等待着的戚野见窗户再次打开,然后一个身影就那么水灵灵的跳了下来,下一秒就来到他面前。
戚野:……?
“小虞,你就……这么下来了?”戚野眼中惊讶挡都挡不住,手指比划着窗户到地上的高度,“这有三米吧?”
惊讶完,一个大拇指伸出:“女中豪杰!”
虞玥拿上戚野手中暗红色头盔戴上:“嗯,所以站在你身边的是鬼吗?”
“走吧?”
戚野当既也顾不得什么高不高的了,戴上另一个黑色头盔就跨坐上车,侧头,语调上扬:“小虞,后座随时敞开!”
虞玥没有跨上后座,而是摇了摇头:“你去后座。”
戚野没有异议,乐呵呵的下车,等小虞跨上去后,自已上了后座。然后两只爪子就这么放在了前面人腰间。
内心荡漾。
虞玥感受到腰间触感,手掌拍了拍:“别抱太紧,呼吸不上来。”
“哦”,戚野原本忐忑但享受的心情瞬间变得欢快,乖乖的变成了虚虚搂住。
风声“呼呼”吹过,耳边却传来如此清晰的心跳声,戚野眼神露出黑色头盔,似要定在前面人身上。
清香扑鼻,感觉秋末的晚间都是温暖的。
“戚野,位置!”虞玥在风中呼喊询问。
戚野眼神轻颤,回过神来,报上位置坐标,自已却悄悄俯身凑近前去,从外面看来,两人亲密无间。
到达坐标后,只看外表,平平无奇小屋子一座,到是没有什么特殊之处。
戚野妥善放好两个头盔,走向屋子旁边的小厅子外,敲了敲门。
里面走出清秀的小哥,口中说着轰人的话:“干嘛呢,干嘛呢,这里是主人家,不接客!”
戚野自然递过去一个牌子,那小哥看了一眼,又抬眼看向递牌之人,挑眉把牌子还了回去:
“戚神啊,长时间不来,那些小姑娘还天天向我打听你呢。怎么?这是……”清秀小哥揶揄的看了一眼,“有主了。”
虞玥眼神平淡,唇角扬起走上前点了下头算是打招呼。
那清秀小哥这才看清所来之人长相,声音瞬间变得结结巴巴:“你……你是……海里有虞!”
脸一瞬间红成夕阳,整个人都急促了起来,伸出手:“虞妹妹,不是,小虞,可以……可以握手吗?”
虞玥轻松伸出手握住,一秒,两……
刚握上,就直接被一双突然伸出的爪子拉开,然后握了上去,还上下晃了晃:
“和我握手也是一样的,我手更热,给予你夜间的温暖。”
清秀小哥脸色秒变,正经起来:“请顾客注意自已行为,不要骚扰服务人员。”
戚野嘁笑一声,拉上虞玥的手就走进一旁早已打开的小门,隐入暗色。
清秀小哥见人进去,嫌弃的摇了摇手,想要去拿湿纸巾擦干净,但又想到上面还有虞妹妹的温度又有些舍不得。
他眼神复杂的看了眼自已的手,简直是又爱又恨。
正纠结间,余光瞥到不远处草丛丝微动静,不动声色的扬起唇角。步伐犹如鬼魅,下一秒就消失在原地。
而草丛出传来“哎呦”的嚎叫。
几分钟后,清秀小哥从暗色草丛中走出,甩了几下手掌,又看了眼。
这下,那张湿纸巾是不用也得用了。
清秀小哥叹气,拿起湿纸巾。
几秒钟后,湿纸巾悠悠然落下,在夜色掩盖下,一抹暗红出现在其上并不显眼。
又过了几分钟,一个穿着破烂的潦草老头拿着扫把和针织布袋走了出来,还念念叨叨:
“小崽子就是邋遢,随意扔垃圾。”
半晌,又悠悠然带着一堆垃圾走入门内。只是不经意间瞥向一处,只一眼就收回视线。
而在他走后,另一边草丛中的人才颤颤巍巍瘫倒在地,捂着嘴,瞳孔骤缩,心惊胆战的看着对面平常的小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