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去的路上,纪清舟不知道为什么,离南阳宗越远,他的心里不可抑制都越来越慌。
魔物猛然停下,在一众人魔族没有反应过来之时,纪清舟跳了下去,御剑折返,只见一道黑影滑过,眨眼间纪清舟消失在众人面前。
留下领头四人面面相觑,不知该怎么办。
纪清舟的速度提到极限,朝着南阳宗而去。
就在刚刚,他脑中突然闪现出一个恐怖的念头出现。
桑白,白木……
一如他曾经说自已叫“纪二狗”一样,白木又何尝不能是一个化名。
他想起了心魔纹,想起了白木曾经告诉他的他与那个徒弟的故事。
越来越多的细节出现在纪清舟的脑子里。
花朝城外的偶遇。
寻找双生花的巧合。
一路上无微不至的保护。
传授自已毕生所学的剑法。
……
桩桩件件都有迹可循。
倘若都是真的,桑白便是白木。
而他,亲手逼死了他的爱人……
他在恨与爱之间拉扯着自已,最终却被巨大的恐慌所淹没。
桑白的尸身被放在主殿中央,主殿之中宗主与几位峰主围坐在尸身四周,手中掐诀一道光圈自几人脚底升起,光圈不断缩小向中心聚拢,最终光圈将桑白尸身整个笼罩,洁白的柔光撒下。
破损的尸身愈合,衣服恢复原样。
看上去就好像睡着了一样。
这是修真界的送魂阵。
阵法通过“初生,安魂,祈福,羽化”四法,将死去之人的尸身恢复到最好的模样,化去尸身的怨气早日踏入六道轮回,最后肉身消散。
正当阵法进行到最后一步“羽化”时,熟悉的长剑打破阵法,紧接着黑色的身影翻身而入出现在桑白尸身旁。
赫然就是刚走不久的纪清舟。
纪清舟环顾几人,噬魂剑在几人间游走,不断发出嗡鸣声。
视线锁定宗主,纪清舟身形犹如鬼魅,在原地留下一道残影下一秒就出现在宗主身前。
魔气蔓延,如同一条条毒蛇散发着阴冷的气息,缠上在场所有人的身体,蛇身牢牢地束缚上他们,一瞬间便动弹不得。
其中就有三个大乘期的也被绑缚地毫无办法。
这样的修为,简直是恐怖如斯!
纪清舟目光如剑直射宗主,“我离开南阳宗以后,我师尊在哪里?”
“不要想着骗我,宗主若有半句谎话,我便杀一人,一人不够便杀千人。”
“白木就是他,是也不是?!”
宗主与他面对面,轻而易举地便看见了他眼中隐隐的癫狂之色。
如今他信了,纪清舟确实有覆灭世界的能力,和疯颠的潜质。
宗主说:“是。”
轻飘飘的一个字如同一道惊雷在纪清舟脑海中炸裂。
“……”
师尊当真是好狠的心。
“为什么,不告诉我!如果告诉我,我又怎会那般对他。”
纪清舟如同失了魂的人,原本就红的眼睛此刻像是要泣血一样,红的吓人。
“因为你不会相信他,并且还会怀疑他别有用心。”
“他说,这都是他欠你的,你来寻仇便是该还的时候。”
魔气突然暴增整个主殿都被魔气肆虐,破坏。
纪清舟的脸色失去了表情,也失去了情绪,等待和支撑了他五年的信念轰然崩塌。
“让我爱上他,然后再让我亲手杀了他。”
“我杀了我最爱的人。”
捏碎灵根的那只手仿佛出现了濡湿的感觉。
如同那一刻那般粘乎乎湿漉漉。
宗主眼看纪清舟不对劲儿起来,魔气越来越多,越来越多,大有吞噬所有的意味。
宗主当即开口,“他留了东西给你,你可要看?”这是桑白在去见纪清舟之前交于他的,或许是料到了这一幕。
桑白交给他的同时,告诉他,如果被纪清舟发现了他的身份,便将东西交给他。
到那时他已经死了。
放肆的魔气在听见这句话时不再涌动,纪清舟冷冰冰琉璃般的眼睛看向宗主。
宗主被解了束缚,没有停顿就取出了桑白交于他的一个木盒转交给纪清舟。
纪清舟接过,打开。
里面放着一朵娇艳欲滴的红色小花,花的下面压着一张纸。
纪清舟只一眼便认出这花便是双生花中的红花。
脑海中浮现那百晓生的声音。
“用鲜血灌溉九千九百九十九天让他恢复生机,重新栽回土里,在用一个人的心头血浇灌三百六十五天,那红花方可起作用。”
桑白不久前虚弱的模样还清晰的出现在记忆中,还有那异常的穿着。皆是为了他而失血过多所导致的。
每想到一点桑白生前所遭受的,都会变成利剑,扎进纪清舟的心里。
打开下面的那张纸,一行字映入纪清舟眼帘。
“好好活着,我们还会相见的,那时,我只是白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