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清舟在原地站着久久沉默。
而后转身脚步虚浮跌跌撞撞地奔向了放着桑白尸身的地方。
爱意漫延的同时,心中的恨也在渐渐漫延。
纪清舟跪倒在地,双手抱起桑白,泪水从眼眶滚落,再一次被抛弃了。
说让他等着,却又至死也不告诉他他的身份。就那么生生受了那份折磨。
把桑白紧紧地抱在怀里,纪清舟在他的耳边低声呢喃,宛如情人间的呢喃,“师尊,弟子知道错了。”
“下次,弟子一定会将你绑在身边,绑了你的手脚,让你再也甩不掉我。”
嘴上说着狠话,眼泪却把桑白的衣领都打湿了。
纪清舟抱起桑白的尸身,一步步向外走去。
宗主:“纪清舟!你在要做什么?!”
纪清舟不理会他的喊声,直到将人拥入怀中,纪清舟才那么真切的感受到怀中人的变化。
整个人都轻飘飘的没有重量,瘦到纪清舟真能感受到骨头的存在。
他抱着桑白的尸身,眉眼如同换了一个人一般温柔极了,但要是有人站在他的面前,便能看见这温柔背后的疯癫。
掳走了桑白的尸身,纪清舟匆匆地来又匆匆离去。
之后南阳宗众人恢复自由,宗主望着他离开的方向,久久不语。
纪清舟消失了。
如同他突然出现一般又突然消失,魔族人久寻不到人,久而久之又恢复成原先的四分五裂。
对修真界来说,魔王的出现就好像是一场梦,除了纪家与南阳宗之外,无一宗门或世家受害。
在那几个月虽然也不乏有魔族来边境骚扰,但都是些小打小闹,成不了气候,再也没有出现过大军压境的场景。
十几年过去了,在人们逐渐淡忘这一切的时候。
魔族与修真界交接的月寒之地,竟然出现了代表飞升的五彩飞升劫。
有人在那里飞升了!!!
这简直就是个奇迹!
在此方世界能够飞升成仙是每个修者的追求,但几千年来都无人成功飞升成仙。所以当彩云出现在那里,修真界与魔族的人都震惊不已
在震惊之余,又都争先恐后的赶往月寒之地,想要亲眼目睹这难得一见的飞升劫,同时打探一下到底是什么人有如此天赋。
月寒之地人群挤挤攘攘,曾经人迹罕见的月寒之地这几日却是分外热闹。
离得近的宗门几乎是倾巢而出,争先恐后的来观看这历史性的一刻。
在万众瞩目中,彩云焕发出光芒,一道天梯从云端缓缓铺开,充满着神圣与庄严。
它象征着修仙道路的漫长与孤独,只有从天梯一步步踏上彩云,才算完成飞升。
众人皆为这一幕惊叹,每个人都情不自禁地仰头望向那天梯,心中充满敬畏与向往之情,对那飞升之人更加期待。
人群之中议论纷纷,猜测着那人的身份。
“不知此人是否有门派?若是有怕是他的宗门要被求仙的人踏破了吧。”
“那可不!不说别人,我绝对要把我家孩子送去,那可是飞升仙人的宗门啊!”
“说不定是个没有宗门的隐世强者呢,不然怎么会在月寒之地这么偏僻的地方飞升。”
“说的也是,诶,没想到在老夫有生之年还能看见飞升神迹,值了!”
“哎哎哎!人出来了!我的留影石呢?”
“对对对,留影石留影石!”
……
天梯连接着一处洞口,一个人影走出洞门踏上台阶。
那人一身黑衣,黑发高高束起,周身气势非凡,俊美的脸此刻成了他最不重要的部分。
在一众如浪潮般赞美声中,几声疑惑的声音也被压了下去,没有人听见。
也没有人在意。
那身影满足了众人心目中对强者的想象,完成对强者的瞻仰之后,众人方才注意到,他的背后竟然背着一人。
那人趴伏在他的背上,被包裹的严严实实,看不见真容。
大约都是第一次看见,皆是满心疑惑。
“飞升还能带着别人一起的吗?”
“不知道,我也是第一次见。”
“如果这样也行,我回去就要我爹抓紧修炼,嘿!到时候让他飞升也带着我!”
“诶!好想法,三百岁正是闯的年纪,爹你也要努力啊!”
“臭小子!闭嘴吧你!”
众人一边议论一边时刻关注着那边的情况。
随着历劫的人一步步越踏越高,他的全貌越发清晰地展现在所有人眼中。
之前被压下去的疑惑之声再次出现。
这次没有被压下去。
“你们觉不觉得此人很眼熟?”
“那张脸和那把剑,像不像曾经灭了纪家满门的那位魔族魔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