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一个人在庞大的资料库里找寻某一份信息，那简直是大海里捞针。
一想到可能会出现重涟说的这种可能，莉莉安就觉得头疼。
“这也只是我的假设，可能性不大。毕竟这年头完全不使用数据存储技术的除了伊斯特·卡特以外……应该也没别人了。”
为了保证信息安全不会轻易泄露，而放弃高效率的数据存储技术，选择传统的纸质记录，除了暗科以外，应该没有哪里会这么干了。
“但愿吧。”莉莉安叹气。
“罗琳给了我一个拷贝程序，说能把这儿的系统拷贝到她那里去，不过我还没找到机会用。”重涟适当地转移话题。
“她新写的吗？”莉莉安之前没听罗琳说起过。
“嗯，说还在开发阶段，她说本来是想拿给零用的。”
莉莉安没再问下去，罗琳的技术她是知道的，就算还只是处于开发阶段的程序，也不会出现被人反追踪获取信息的情况。
通话没有持续很长时间，将正事说完以后，重涟就挂断了通讯。
靠在床头上，男人点开光脑里的未读信息，基本上都是工作上的事情，他一一回复。
其中有几条来自罗琳的留言，应该是白天他挂断电话后罗琳发过来的。
重涟从上往下扫过那几条信息。
罗琳习惯于分条式发送信息，发来的每条信息内容都不长，虽然有好几条，但是说的是一件事。
也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事情，就是告诉重涟，她发给他的第一个程序——渗透性破解程序——可能需要激活，激活方式很简单，插入后没反应的话，拔出来快速重新插入，反复两次就能激活程序。
完全的傻瓜式操作，不需要费一点脑子。
回完工作消息以后，重涟点开置顶对话框，有七条未读消息，其中六张是图片。
分别是：早餐、午餐、晚餐。
那条文字留言是：【去踩点了，但是有把晚餐补上。】
这是零发来的。
往上翻翻，也全都是吃饭报备，偶尔有几条文字消息。
由于这次“度假”时间未定，而零也在帝国学院潜伏中。
为杜绝自已不在零身边时零不吃饭的坏毛病，重涟在来银海湾前，强烈要求零每天电子打卡进食信息。
零很听话，按照重涟的要求，她现在吃饭前都会拍照给他看，每一餐都拍一张吃的是什么，再拍一张吃完以后的空盘，喝营养液的话就拍个空瓶。
每天三餐稳定打卡，缺了哪一餐重涟看见了都得问问是什么原因没吃饭。
重涟找了个小红花表情发给零，又发了一张碧海蓝天的照片，并配文：【这里的大海很漂亮，如果以后有机会的话，我会带你来。】
发完以后重涟也没等零给他回复，他直接将光脑调到睡眠模式，戴上眼罩钻进被窝就开始进入梦乡。
与此同时，远在帝国学院的莉莉安却睡不着觉，她盯着光屏上的画面眉头紧锁。
白鸽酒馆使用的窃听设备跟监视设备都是特制的，使用了特殊的技术。莉莉安拥有最高权限，能远程查看窃听内容跟监视画面。
现在，莉莉安正在看的就是远在银海湾疯人院里的宁知禾的监视器影像。
画面里，宁知禾坐在实验台旁埋头苦干。
莉莉安看了眼时间，凌晨两点。
这么晚还不休息？
莉莉安伸手放大光屏上的画面，那边的监视器是超高清的，能将画面放大数倍，所以莉莉安这边将画面放大后能清楚的看见那边穿着白色实验服的女人在做些什么。
宁知禾正拿着试管,试管里装着淡青色的不明液体，而手边的记录本上写着密密麻麻的文字。
莉莉安再次放大画面，写得密密麻麻的记录本瞬间充斥整个光屏，莉莉安截了一张图，而后关掉监视器画面，打开刚刚截的图。
她将图片扔进图片编辑器里，翻转过后，文字的方向正了过来。高倍放大以后画质有些模糊，加上图中的文字过多，其实不太看得清。
莉莉安尽量的去辨识写得都是什么，她没读通那些语句，倒是抓住了几个字眼——“精神力”、“稳定、”“净化”。
这几个字眼叫莉莉安第一时间联想到。
——她在研究精神力相关的药剂。
这让莉莉安觉得很奇怪。据她所知，宁知禾之前在联邦科研院是负责研究军用新型材料的。
术业有专攻，她为什么会研究药剂类的东西呢？
想法产生没多久后，莉莉安就自行打消了猜测，因为她目前无法确定宁知禾手中试管里的液体是否是药剂。
虽然打消了这个猜测，但疑点依旧很多。
莉莉安靠在椅背上，微微仰头，看向天花板。
大脑疯狂运转，试图将目前为止的一切疑点都揪出来。
封闭的四楼、疯人院里的实验室、研究……
虽然银海湾疯人院里的患者享受着令人难以置信的最高待遇，但限制也是存在的，比如不能佩戴任何私人的通讯设备。
宁知禾作为联邦科研院的前研究员，主攻的方向还是军用新型材料，就算银海湾疯人院再怎么自由包容，也不应该建一座实验室给她吧？
他们就不怕宁知禾用那些实验材料把银海湾炸了以后逃出去吗？
除非……他们真的不怕。
想到刚刚在监视影像里看见的，莉莉安就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对。
都被关进疯人院里了，宁知禾为什么还有心思搞研究？她是什么工作狂吗？而且，她应该知道自已会被处死吧？
宁知禾的态度实在是让莉莉安捉摸不透，同样的，银海湾疯人院的态度也很让人捉摸不透。
建实验室，让已经被罢职的宁知禾继续从事研究工作……这怎么看都不像是关犯人，反倒像是一种另类的保护。
银海湾疯人院里关着的都是重要的政治犯，比凝霜星上关着的那些政治犯还要重要。
他们被关在那里，与外界隔离，被当做患者，免受刑罚，享受着与进去前别无二致的生活。
他们都是举足轻重的大人物。
换而言之，银海湾疯人院里关着的这帮“重刑”政治犯，是让联邦政府不能甚至是不敢轻易动的狠角色。
越想疑点越多，莉莉安喃喃自语起来，“政治犯……联邦政府……政府建立的……”
能关在那里的，都是极其重要的，也都是能对联邦造成影响的人物。
“宁知禾……”
你，也是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