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高仅与成年人的食指相仿,大约九厘米。
需借助放大镜,方能一睹其清晰的面容。
墨琉璃凝聚双眸中的灵力,经过一番努力,终于看清楚了对方的真实面貌。
他同样偏爱白色衣衫,与霜尘相似,但他的装束却是规规矩矩的学子装扮。
“你是谁,藏在老师书房有什么目的。”
同样是同生灵,但他和黯扶气势比拟,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根本无法入灵修者的眼。
一身灵力仅为三阶灵动境界,同等灵者一根手指头就可以摁死他。
小人双手合抱于胸前。
“学生识学,是您已逝老师的同生灵。”他深深地弯下腰去,显露出对墨琉璃的无比敬意。
“你竟然没有消灵,奇迹啊。”黯扶撅着屁股,身板呈直角。
两双眼睛挤兑成绿豆大小,这才瞧见识学长相。
“你不会吸取了傅老的灵力,不使自已消灵吧。”
黑渊的眼睛,溃灭生灵的杀意。识学惊恐地躲回花瓶后。
但他视死如归的抗争黯扶的毁灭之力。
语带抖动的说道:“我没有,我是学识灵,学识渊博,就算主人身死,学生依旧能找到不让自已消失的办法。”
墨琉璃还在想老师送给她什么东西,现看来就是这只灵。
学识灵,自古以来以学者的学识为食,将其转化为自身的灵力。
他就像一个永不停歇的循环泵,不断地吸收知识。
将其转化为可供自身使用的灵力,循环往复,生生不息。
识学越躲藏,黯扶越觉得有意思。
猫捉老鼠的游戏当中,猫抓到老鼠会先不吃,而是玩弄。
等到筋疲力尽,在吃下去,才是黯扶喜欢的游戏规则。
他的大拇指和食指分别放出细小灵力,提着学识襟领,从花瓶上方提溜出来。
小人太好玩,他还来回晃悠了几下。
识学晃荡的眼冒金星,腹中一股酸水涌上喉咙。
强忍着口吐,费劲的说道:“别……晃,学生要吐了。”
他呕呕的要吐出来,黯扶这才没继续晃他,嫌弃的甩甩手,抽离灵力。
识学灵力托浮他的身体,这才没让自已摔成肉饼。
黯扶放出的灵力微乎其微,识学仍然无法避免地重重摔倒,四肢摊开,四脚朝天的狼狈模样。
帽子甩飞几米远,头发凌乱,衣物褶皱。
学识愤愤却不敢多言,小跑着捡起帽子,端正地戴在头顶。
这样的灵不是他能抗衡的。他退而求其次,从墨琉璃下手,谁叫她才是主人呢。
“冉小姐,不,长公主,别让你的同生灵刁难我了。” 他委屈屈巴巴的说道:“学生知道他想给学生下马威,仅因陌生灵对灵者有敌意。”
黯扶轻蔑地俯视着他,冷言道:“就凭你一个小小的二阶,还敢说吾刁难你,真刁难你,你还能再这里和吾主说这么废话,吾早就弄死你了。”
识学气笑了,“你个没常识的灵,同生灵有自我保护机制,脱离灵者的确会死,但有的灵却自带稀有属性,他们会以自爆的方式,带走身边任何的生物。”
霜尘轻飘落地,笑容和煦的说道:“他说的都是对的,不管灵的品阶高低与否,自爆的灵力会成倍的燃烧,稀缺灵释放的灵力会给灵者造成无法挽回的地步,包括高阶灵者自降为普通人。”
有人替识学撑腰,他扬起的面容极为骄傲,“这位灵与学生之间,渊源深远,同属一脉。”
仅当他遇到与其学识相当的人时,他才会将对方视为与自已平等的存在。
黯扶‘切’了一声,不和识学口舌乱战。霜尘的手段他见识过。
霜尘不是玩死他,而是玩不死他,老实闭嘴,是对他手段的无声反抗。
识学转身对着墨琉璃说道:“老主人让学生跟随在您的身边,并且协助您。”
“协助本宫,除了你的学识之外,你还有什么特殊才能?在战斗中,你可能比任何人都逃得快。至于策略方面,本宫虽不敢自称足智多谋,但思维还算敏捷。”
老师能将学识托付于他,必有他的考量。
但墨琉璃想试试他的本事,到底有多高学。
识学拱手说道:“学生就拿这位大人来说。”他手指弯曲,不敢正指黯扶。
他怕黯扶给他挫骨扬灰。
黯扶皮脸粘连到一块,阴恻恻的地问道:“吾怎么了。”
识学喉结内的唾液,即将冲出口中,他硬是给咽了回去。
做人要有骨气,哪怕这只灵对他威胁极大。他宁愿站着死,也不能跪着生。
“这位大人灵力蛮横,但受过伤,拎学生的时候,灵力不稳。或许长公主您经历的灵力动荡,正是他用自已的力量平息后留下的余波。”
他就像一个老师,挨个指出内藏的隐患,“这位大人亦是如此,长公主,学生能成为您的灵?”
仅凭黯扶灵力波动,就能看出她的伤情。墨琉璃不得不鼓掌叫好。
拥有如此敏锐洞察力的灵,她能够规避许多无谓的困扰。
更甚者说关键时刻能救命,也说不定。
可还有一个重大问题摆在面前,灵者通常只拥有一只同生灵。
然而,她的同生双生灵的觉醒,却已经打破了常规,远超乎灵者的存在。
识学却坚定不移地询问,是否能够成为她的同生灵,这表明他似乎拥有解决这一难题的方法。
“你可以成为本宫的同生灵。”
学识儒雅一笑,请求霜尘帮忙。
黯扶表面不着调,实则暴虐凶残。他可不敢求帮忙。
墨琉璃是他将来的主人,得留下好印象。
马屁应当恰到好处,不宜拍错地方,而应精准地拍到能够赢得青睐的点上。
依旧温雅似玉,与他同具智者之风的霜尘,彼此相投。
霜尘按照他指示找出他所需的物品。
又管墨琉璃要了空白符箓和她经常佩戴的手钏。
这串手钏,乃是由墨琉璃的恩师戏流所赠。
而令人惊叹的是,这不仅仅是一串普通的装饰品,它竟然是一件巧夺天工的空间袋。
戏流洋洋得意的告诉墨琉璃,“徒儿,师傅的酒不是白喝的,大酒楼不是白进去的,审美相当高。”
戏流的审美在墨琉璃看来,不是相当高,而是绝顶眼光。
在錾刻花纹之间,镶嵌着几颗圆润的玉石,它们或绿或白,光泽温润,为手钏增添了几分贵气。
尺寸可随认定者的旨意变换大小。
识学忙忙碌碌好一阵子,顶着全身湿漉完成符箓。
在他的眼里,符箓就像一间别墅,移不走,毁不掉。
还是霜尘实在看不下去,帮助他,才将符箓贴在手钏上。
随着识学口念一段不明的咒语,符箓不像平常一般,散发光泽。
而是默默地进入手钏,学识紧跟在后没入。
过了一盏茶,他再一次现身。这次的他依旧穿着学生装,
但衣着更加亮白,手上捧着一本书,另只手拿着一根毛笔。
他俯首叩地,神情庄严,吟咏而誓。
“吾名识学,于此谨拜吾主,无论苍穹之高,碧海之广,吾愿永恒追随。即便风雨交加,危机四伏,亦愿生死相依,不离不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