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色簌簌,静夜虫凋。宫灯依次黯淡,夜色渐浓。
大脑超负荷,书中词汇重叠。
墨琉璃轻揉干涩的双眼,缓缓爬上床榻,沉入梦乡。
林珊步履轻盈,轻轻掩上宫门,向着宫女房的方向行去。
“紫依,夜深了,轮到你值守。”她轻拍着袁紫依的肩膀,唤醒沉睡中的她。
袁紫依半坐起身,用力甩了甩头,驱散睡意。
“林嬷嬷,奴婢即刻便起,您快去休息,深夜的照料就交给奴婢与新霁。”
廊下的楚新霁已在殿门外等候多时,低声与袁紫依交换夜间的注意事项。
“紫依,主子已安寝,你进去时,记得轻手轻脚地关门。”
袁紫依轻点头,正欲推门而入,却又突然停下了脚步。
“新霁,主子有言,你修炼所需符箓无需吝惜,若有所缺,可直接往符箓司领取,主子已事先安排。”
楚新霁应了一声,随即催促她进去服侍。
三年前,墨琉璃两丹相冲,生命垂危。
楚新霁竭尽全力寻找太医,袁紫依则用符箓为她施行救治。
就在那一刻,他们内心深处燃起了对灵者力量的渴望。
他们愿意不惜一切代价,哪怕是生命,也要确保长公主的安全。
当墨琉璃醒来时,他们二人怀着无比赤诚的心,恳切地请求成为灵者,心中只有对长公主的忠诚与奉献。
他们希望在长公主危难之时,能挺身而出,不顾个人安危,履行对长公主的忠诚与誓言。
而林珊献出命石,他们深受触动。
二人相视一眼,决定效仿林珊,成为全心全意的忠诚者。
“本宫会如你们所愿,但本宫无法保证,你们一定能成为灵者。”
“灵者觉醒在六岁,你们已超出了年龄限制,若不能成为灵者,莫要怨天尤人。”
墨琉璃欲建立个人情报网,人才需从身边培养。
虽两人年龄已超,却幸运地有惊无险,终成灵者。
更令人欣喜的是,他们的同生灵,亦是稀有之灵。
袁紫依的灵为一只雷鸟,羽毛闪烁金属光泽,银蓝色电光在翎羽间跳跃。这只灵号令群鸟。
因爱乐之故,墨琉璃为她打造了一支笛子,作为暂时的武器。
其名曰:雷翎。
楚新霁的灵,乃是人形。墨琉璃见之,忆起黯扶。
不同的是,黯扶给人以湮灭之感,而此灵则是杀戮之象征。
周身黑气环绕,月牙镰刀锋利无匹,寒光闪烁。
镰尖至末端,尽是冰寒之光,它伸出长长的血红舌头,似笑非笑。
此灵与楚新霁如出一辙,在外人面前,笑容深不可测。
其名曰:乌镰。
而与此同时,墨琉璃沉浸在酣甜的梦境中,不经意间翻动了身躯。
微弱的烛光在她的眼皮下忽闪忽烁,透过眼皮,她隐约感受到光线的明灭,一时亮起,一时又归于昏暗。
她强撑着不让自已沉入梦乡,晕晕乎乎地勉强起身。
只见一位老者半蹲在她的常坐的凳子上,正津津有味地啃着鸡腿。
他的嘴角泛着油光,显得格外满足,不时地用手指轻轻嗦着,不愿浪费一丝一毫的美味。
左手中的酒盏伴随着他的小口啜饮,发出满足的滋溜声,他的表情流露出无比的享受。
墨琉璃赤脚下床,有样学样,也蹲在椅子上。
“老伯伯,鸡腿好吃?您不够的话,我叫人送。”
早在她起身之时,老者就察觉到了。
小丫头娇娇软软,眼角下的泪痣,我见犹怜。
长大后不知迷倒多少英俊才杰。
“不吃了,小丫头,还有酒?馋虫勾起来了。”
烛光恰到好处地正对老者,似乎特意照亮了老者脸庞。
老者的脸上洋溢着慈祥的神情,深深的皱纹刻画出他历经岁月的痕迹,给人一种平和与宁静的感觉。
眼睛细长,鼻子挺拔,嘴唇既不薄也不厚,五官的搭配非常和谐,且各具特色,保持着一种饱满的风韵。
从这些特征可以推断,老者在年轻时一定是一位相貌堂堂、英俊潇洒的年轻人。
墨琉璃跑到床边,从床底下抱出一坛子酒。
她小跑的回来,给老者倒满酒,“伯伯,您喝,管够。”
防人之心不可无,墨琉璃却防不住,毕竟老者是悄声无息的潜入。
皇宫戒备森严,这位大佬大摇大摆地喝酒,必是一位高阶灵者。
山人不可貌相,这位是例外,他的气质和风度远超过了他的外表。
看似普通的一身打扮,却掩盖不住他内在的光华。
老者又滋溜一口酒,砸吧砸吧嘴,”小丫头,不问问你的侍女叫老夫如何了?“
“不问,您雅号杯中物,遂自斟自饮,逍遥快活。”
“您怕紫依打扰您的雅致,特意让她睡个好觉。”
此女童不仅天资聪颖,言辞亦温婉尔雅,实令人心悦,他甚是欣赏。
“小丫头叫什么名字。”
“墨琉璃。”
“你是东彦公主。”
“嗯,不知伯伯如何称呼。”
“老朽戏流。”
墨琉璃:“……”
听着名字就是个厉害人,没准是哪个宗门的长老。
她眼珠一动,陪着戏流一起喝,“戏流伯伯,灵者为什么只有一只灵,而不是很多灵一起作战,那样多神气。”
戏流喝进肚子里的酒,比墨琉璃的命都要长。
今日他喝下去的这口酒,拐几百个弯弯,才装进肚子里。
小丫头看似纯真,实则内藏乾坤。
他不介意给墨琉讲一讲,碰见乖巧,灵智的孩子,他说话都夹音了。
“灵乃新约大陆无形物,受天道掌控,束缚自身,进阶难为。灵者为天道宠儿,灵力趋增逐势,两相互补,皆天饱地和。”
“灵者灵力自驱升阶,需大量灵力,灵升阶同等,视为平衡,这就是为何灵者只能有一灵的缘故。”
墨琉璃在戏流的讲解中,更进一步解析,灵者与灵的特殊关联。
“那有没有一位灵者,同时拥有两只灵。”戏流神色严肃,墨琉璃赶紧找补。
“我在皇家书阁见过一张薄薄的纸,记载地不是很详细,我对未接触的秘事,十分好奇,看您的样貌,就像一位博学的学者。所以才出言询问的。”她心虚地擦擦了无形汗。
这位伯伯比她父皇还要有余威,不怒自威,千金压顶。
戏流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十分严肃地问道。
“你灵力暴动,没死是个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