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高可遭不住小高那如机关枪一般的十万个为什么,他投稿压根没成,再问不都露馅了,赶紧转移了话题,“那二胖最近没看他去帮忙盖房,没没跟着去镇上顾店,不是也没赚钱在家吃吃喝喝吗?”
这一个老男人的转移火力的方式就是甩锅到一个小男人身上。
二胖正就着石板上剩余的肉沫酱汁,吃着专为他另煮的一锅米饭。可也没想到饭在嘴中嚼,锅从前方来啊,愣是把自已给呛了个半死。
小高赶紧拍了拍二胖后背,“老高,你这话就说的不对了啊。二胖这一个月可一直在和我一起忙活,虽然还没赚钱,但是这苦力也没少干啊!唯一就是吃的太多了,费的粮钱比去雇两三个人都要多了。”
小丫头这还没出嫁呢,这胳膊肘怎么就往外拐。老高心里不是个滋味,“那你说说,你俩这些天都忙了啥春秋大业?”
“老爹,你也太不在意我了。二胖,上缸!”小高指挥。
二胖一听这话,连忙将手中的饭桶丢到一旁,转身走进洞中,搬出来一缸,重重地放在老高面前。
老高伸手揭开缸口的布盖子,低头看着这缸里黄澄澄的油脂在缸中晃动着,疑惑不解地问:“你给我看这油干嘛?”
“这就是我之前说的棉籽油啊!”小高一脸认真地回答道,“现在老姜都拿它来当菩萨前的灯油呢!”
“哦。你们费了这么多时间,就搞一缸棉籽油?”老高恍然大悟,可反问道,“这也算是什么体力活?”
“什么叫「就搞一缸棉籽油」!”小高提高音量说道,“这个时代,榨油有多难啊。正常油坊榨那豆油都来不及,榨这棉籽油还得我俩从凿樟木制榨油机开始啊。”
“叔叔,这可是我俩去村里收了各户没用的棉籽,试榨的第一缸棉籽油啊。”二胖一旁附和解释。
“那还是纯古法榨油,这不是出油率又低,又费人啊。”老高忍不住吐槽。
小高连忙反驳,“诶,这出油率低我不否认,但是费人这点可不对!”
“这樟木机子,又没有什么液压机。不费人,费什么?”老高质问。
“切,那你明日别一醒就上这洞里,跟我们看看便是。”
老姜急忙打断了他们,“行了今天折腾一日了,收拾收拾下山睡觉去。”
……
第二日天刚亮,老高就被小高二胖拉去了距离春生村南几里的地方。
此地正位于主河急流段旁,就在那旁边盖了一处简易的油坊,也才将将有个房梁和简单防雨的茅草顶,周围还未来得及建了墙面。在油坊的中央,矗立着一座巨大的榨油机。
这榨油机内部有一深槽,另一侧有一个巨大的石轮,石轮通过一组绳索和杠杆与榨油机的木楔相连。
可与寻常靠人力推的石轮不一样,旁边装了那立式水轮,轮上装了数片板叶,转轴上装有一些各自错开的拨板,接在了急流处,且有连着碓杆和碓头,敲击着木楔。
伴随着水流的冲击力,巨大的水力推动着沉重的碓头撬动石轮,发出阵阵闷响。与此同时,绳索拉动着杠杆,让木楔有节奏地插进榨油机的缝隙之中。
在巨大压力下,油料饼逐渐被压缩,变得越来越紧密。金黄色的油脂开始从油料饼的缝隙中渗出,顺着槽边的导流槽缓缓流淌,最终汇聚到下方的油桶里。
看着机器顺利运作,一旁的小高得意地笑了笑,“老高,你看这就是我那新发明——水力榨油机!结合那古法榨油机和西方中世纪水力碓头这哪里还费什么人呢!”
“叔叔,岚岚为了把那水平的碓头竖起来,可熬了好几个大夜。”二胖也轻轻拍了拍他俩忙活许久的劳动成果。
“这水力推动确实不费人了,可我记得这古法榨油根本不能搞那机械化,可必须靠人的手感,用那两百来斤的石头,看情况来锤才能保证油量吗?”老高倒是提出了质疑。
“诶!这可在第一批时就试验了!这水力榨油的出油量到确实差强人意,所以这旁边不还有一个竖着的榨油机吗?”小高指了指一旁竖插进底座的石柱子,底座上也就刻了些凹槽,一些防止那油料饼挪位,一些为了导流而已。
“这石柱也算榨油机?你们打算怎么用?”老高不解。
二胖抽出了水力榨油剩下的油料放有凹槽的底座上,放下了油料饼,又把石料盖上,再压上他那许久不见的杠铃片,还用他那牛劲拿着卸了片的杠杆翘了翘。这没榨干净的油,一下子就被压的一滴不剩。
小高拿起剩余的油料,对着老高眨着大眼,“这还不是干净的油饼吗?”
……
又过了几日,高太公便在老房宣布,这新房终于赶在秋收之前竣工了!
这高家的房子也陆陆续续修了一个多月,这大框架的重活都在开头那些日子让二胖干完了。剩余那些做炕收顶不算重体力的技术活,都由那高太公带着青山高河还有那乡里乡亲做了半个月也算给拾倒完了。韩氏和乔儿也在研究棉衣之余,东拼西凑把剩余的软装给布置了。
现在新房的模样,也就如小高图纸里画的一样。一个一进院子,也没那倒座。东厢房做了那灶房还有粮仓柴火房。西厢房分给和青山乔儿做他们的婚房,离这大门处又分了单一间耳房给二胖住着。
正房倒也不算最为正中,右侧才是正房,房梁上也绑了红布。一隔为二,那三分之二给了老高老姜,三分之一隔给了小高独住。左侧直接留了两个耳房的位置,最左一间砌成了连着堆肥坑的茅厕,另一间也按照小高说的做成了淋浴间,右侧挂上了那日李师傅送的水箱,正好拿那小孔塞上了戳了几个小孔的竹筒花洒。拿着小高给的秘方搞得水泥地,砌得有一定斜坡,要有余水,都能流去最左侧的茅房。那二胖屋子的原处,一进院的右侧也给改为了鸡窝鸭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