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咚——啪——」这老李师傅不带停歇地进进出出，直到搬出最后一个，才拍拍手揉了揉老腰。
小高抱着手中那完美无瑕的新宠，目光又被地上散落的马桶、马桶盖子以及水箱所吸引，不免得一脸迷茫，“李……李师傅，这些是？”
“害，你这马桶属实不好做。这些都是剩下的残次品，反正也卖不出去，你就一并拿走吧。”老李皱着眉头，叹了口气，挥了挥手，示意小高赶紧拿走。
“那……这尾款还是再给六两？”小高心里打鼓，生怕会被人讹诈，迟疑地问出了口。
“是啊，当初咱们说好的不是八两银子吗，只收了你二两定金。”李师傅疑惑地想，难道这小姑娘连算术都不会算吗？他的思维似乎还不如他老头子清晰。
“这「残次品」都免费给我们？”小高还是不敢相信。
“拿走吧，拿走！光是看着这些次品就让我心烦得很，如果你们不拿走的话，我就把它们砸了。你看，这几个马桶盖子都是底座烧毁了，留着我也没什么用处。这个水箱孔留小了……”
“那这个完整的马桶是哪里出问题了？”小高寻着李师傅的指向，在那些残次品中细细观察。
“你看这表面不是有那裂纹，还有那……那不是气泡吗？”李师傅指着几个细节一脸嫌弃得让小高细看。
小高瞪大眼睛仔细看，却怎么也找不出任何裂纹或气泡，她还不忘用眼神召唤二胖过来帮忙观察。这两人折腾了好一阵子，也只能互相示意什么都没有看见。但李师傅已经说这些都是残次品，还要送自已，他俩这么认真干啥？
“是是，我看出点门道了。李师傅的手艺高超，技艺到位。这带有裂纹和气泡的东西留在您眼前简直就是对李师傅声誉的亵渎。”小高让二胖将那损坏的马桶盖插进骆驼担旁边，取下小炉子，将一个马桶绑上去，再把锅炉塞在了马桶里面。
“可不是，赶紧拿走。”李师傅除了对那完美无瑕的马桶有些笑脸，对其他的都是一脸鄙夷。
“老李师傅，那这是给您的六两。”小高赶紧从钱袋里掏出了钱财，付清尾款。
李师傅看到那六两银子，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连忙伸出双手，小心翼翼地接过银子，仿佛生怕它会飞走似的。
“小掌柜，看你满意，这六两我老李头就收下了啊。欢迎小掌柜下次再来惠顾！”
“诶，老李师傅。这不就巧了嘛。我这到还有些器具，看看您能不能烧制呢！”小高一脸诡笑，又从怀里掏出了一沓图纸递给了李师傅。
李师傅接过图纸，这头顶又留下几滴冷汗，“这……这些个难度，得给我多些时日了。这定金也得翻倍啊。”
“没事，李师傅。您呢，看着情况慢慢来。这是四两定金，立冬前能拿到就行了。”小高又拍下四两银子。
李师傅赶紧收起了图纸，笑着掂量着那四两定金，喜不自禁道：“行咧，小掌柜。你这多光顾几回，我也不用开这铺子卖些什么碗碟，快够那养老钱回乡生活了。”
“别啊，李师傅。就您这手艺，告老还乡可是就连街边的蚂蚁都感到惋惜的程度啊！”小高可不能失去这经济实惠手艺又好的瓷器师傅。
李师傅提起一个马桶就往前摆了摆手，“害，哪有。就算会我这手艺，不会做那买卖，到最后也只能卖卖这劣等瓷器，每月也就赚那几百文，勉强糊口，哪值得那么夸赞。也就小掌柜你啊，会向我这老李头定这么贵重的玩意儿了。”
“害，这不还得是老李师傅手艺好，连这有弯绕的马桶都能做出来，那别人都叫有眼不识泰山！那这新家伙式，肯定也不在话下。那我们就先告辞了，立冬再见！”小高也拉着二胖和老李师傅告别。
“岚岚，你又花了四两和李师傅定了什么东西啊？也不问问这次的尾款。”二胖轻声问着小高。
“诶咻！”小高也抱起最后一个水箱，这重量可压得一米四的她挤不出正经的话，跌跌撞撞得就往前追着李师傅的步伐。
“小心！小心点！”二胖看着这左右摇摆的小高，也顾不上仔细询问，挑着塞满马桶和多余盖头的担子，护着小高，也追着她们回了「万里鲜」。
……
“老姜，快来搭把手！”小高放下水箱，大喘着气。
老姜见状，赶忙上前帮忙，边抬边骂骂咧咧，“你们俩一下午干什么去了？我可都要收拾收拾回家了。上哪儿搞得那么多马桶回来？”
“这可是岚……贞儿上次花的那八两买的那个马桶嘛！”二胖本想答话，可看着身旁站着刚来换班的二婶赶紧换了称呼。
“这马桶买一个就够了，你们带两个回来，还带那么多马桶盖子。家里是有多少屁股给你们拉屎啊！”老姜看着这一担子马桶就觉得不可思议。
“八两！?大房倒是拉的什么黄金粪便需要那陶瓷去接！有这点钱，给青山二胖去读书不好吗？把钱全往粪坑里倒！”吴艳秋听闻八两花在屎尿屁上，根本忍不住跳出来大骂。
“诶！老娘、二婶，我是只定了一个马桶，耐不住老李师傅人好，硬是买一送几。这折算下来就那完整的马桶也不到四两，还配几个盖子一水箱，还能替换着用。这以后上那茅房可就方便了。”小高边说着又边幻想起了美妙的如厕时光。
二胖也弱弱回复，“我可不是那读书的料啊，可别送我去读书！”
“就算四两也是拉的是黄金啊！”艳秋倒是一点儿都没觉得这到底哪里占到了便宜。
“那二婶以后我给老房装上了，你可别回来用啊。去村里用那公用茅房去！”
“好额呀！吾额腚才没?大房那么娇贵呢！”艳秋答应得倒是爽快。
“行了，别吵吵了。搬上马桶，赶紧回去吧。”老姜自穿越过来一个多月，倒是不再反对这八两的马桶了。就那蹲着腿抽筋的两木板，她也终于受不了了。反正那「万里鲜」盈利有余，在这生活必备品上奢侈一把，也没什么不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