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夏尽秋至,凉风渐起,已是农历八月初,叶渐黄。任谁也不想这到处的流水太多,时间也就快进了。
小高今日特地早起,算了算这「万里鲜」开张终于满了那一个月,她和二胖这些日子埋头苦干搞得榨油机研发也在那后山完成的差不太多,今日也该去那镇上会会那严公子。这次也没忘带上二胖,顺便让他带上一新做的家伙式,和老姜一起找王叔进了城。
“大嫂,侬来了!”吴艳秋把手在围裙上擦了一擦,一脸灿烂笑容迎接着老姜,看到这身后的小高又板起了臭脸,“哦哟,今朝贞妤也晓得过来看看她这铺子。这小豆芽子一月不见倒是胖了些。”
“二婶啊,我现在不叫贞妤了,叫我高贞,贞儿!”这艳秋婶刚在镇上安定,二房两人这个月里都没得空闲回家,估计也是不知小高给自已改了名字。
“侬个小居头花头精就是多,这么大个娃娃还改什么名字。大嫂,侬这都允许了啊?”艳秋问着老姜。
“害,这闺女在家也是老板,她要改名,我能有什么办法。”老姜在外必定得强调她的卑微身份。
“大嫂啊,我看你就是太心善,惯着她的。”艳秋不忘安慰着这日日一起工作的老姜,又转头就问着小高问责,“侬咋不让侬老娘省省心。”
“我……”小高倒是觉得莫名其妙,不知道老姜又在外给她塑造了个什么形象。
“大妈妈好!二胖哥、贞儿姐,?俩今日怎么来了?”高如海也从店里出来奶声奶气得和大家打着招呼。
“阿弟,你怎么知道叫我贞儿姐啊!”二婶的嘴是毒了些,也这高如海倒是生的奶呼呼的,两颊肉嘟嘟的还带了点高原红,现在还带了个小书生帽,看着倒是挺可爱。
“大妈妈之前提过呀,说贞儿姐把赚的钱都给花完了,没给留一点儿底,还自已改了名字,勒令大家一定要这么叫。”如海还模仿了老姜的语气。
这改名就改名,钱花完这事,倒也不用说的那么详细吧。况且她也就花了那日「终生卡」的会员费,其他收益都没动过,哪有见底这一说。
“嘿……”小高在这娃娃面前略显尴尬,“我们如海最近上学怎么样了啊?作业都做了没?考试成绩怎么样?班里排名多少啊?”
人在尴尬时,终究也成了自已讨厌的模样。
“如海在私塾刚开始认字,学习那《三字经》,先生说吾学得老快了。吾来给姐姐背上一段儿。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如海开始站在小高和二胖面前摇头晃脑的背诵,“玉不琢……玉不琢……”
见着如海在自已面前抓耳挠腮, 小高只得帮忙接下去,“不成器。人不学……”随后又敲了一下杵在一旁的二胖,示意他也来教一句。
“人不学……人不学……人不学就和你二胖哥一样了。如海,你可得好好学啊。”二胖半天都憋不出那下一句,只好搭起那长辈模样。
“人不学,不知义!”好一个九年制义务教育的漏网之鱼,连《三字经》都背不出,小高可真觉得这面前的朽木琢不成器。
“哇!贞儿姐好厉害!吾入了私塾也只能背到这里就再也背不出啦。”如海的眼神里充满了佩服。
“如海也很厉害啦!才去上了一个月的学就能背出那么多了。阿姐我呀,就是听你大爸爸读书时学了一些罢了。”小高又不忘瞥了二胖一眼,“只要不要学了九年都学不会,那就都有救。”
“嗯!那如海吾就上学去啦!”这小小的身体背着一个略大的书笈,拿着个馒头,就小屁股扭着扭着往镇中走去。
“这如海啊就是乖,这么小就会自已上学去了。”老姜看着这小小孩就甚是欢喜。
“害,乖什么乖。这私塾也就那么些路,没几步就到了。倒是能读回五两白银的束脩费,回头能考上那书院省点钱财,那才叫乖咧。”艳秋看着儿子远去的背影,叹了口气。
“二婶,你说这束脩要多少?”小高有点不相信自已的耳朵。
“这私塾光入学就得五两,想着先把那基础打了。再去那行知书院考那入学测试,争取拿那助学资助。”从艳秋的嘴里就听出了肉疼。
“五两?!”小高二胖老姜三人都瞬间惊掉了下巴。
“艳秋啊,你可从没说这如海读书光入学就得五两啊。”老姜惊叹。
“大嫂,侬也没问呢不是。”
“你要说是五两就学那《三字经》,这让我相公或者小高,谁来教不行呐!给我们这五两,还能一对一小班教学。”老姜虽觉得小高没啥大能耐,可这家教她可是初中就推自已女儿出去做了,至今还没收到过负面反馈。
“可别了吧大嫂。侬家相公这书教着教着就疯了,这村里大家可都知道。还有那贞儿,也就一介女流,只在家学那女红女德。怎么可以做如海的先生呢!”艳秋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