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寅时天未亮,老姜便自然醒了,“小高,起床。”
小高躺着就是不肯答应,老姜直接把她被子一掀,小高一冷,全身蜷缩在一起,但是还是坚持没有起来,只是伸着双手企图扒拉着不见的被子。
“起床了,你不是说要早点叫你起床吗!你不是要干啥干啥的吗?你不起来就算了,我去做早课了,这店不开随你去。”老姜随即便离开去洗漱,做她的早课。
小高愣是在寒冷的空气棉被中挣扎了十分钟,最终坐起,绕过还在睡觉的老高,出门洗漱。只见她拿着咬出碎须的小木棍,又沾了点食盐,刷着牙齿,正在思考着这到底哪天得休息一下,捣鼓一下洗漱用品,随后又用淡盐水漱了漱口,“咯喽咯喽咯喽”。
“哎,阿妹!今天起这么早啊?”乔儿端着自已的面盆走了过来。
小高连忙吐了自已的漱口水,拿着袖子擦了擦嘴,“是啊嫂子,昨天出摊都有些来不及。今天想早点起床,好好准备准备。”
“咱们阿妹啊,现在可赚着大钱,神龙不见首尾?嫂子我啊,可找你整两天啦!”乔儿摸着小高的脑袋笑着说。
“嫂嫂,你找我有什么事呀?”小高脑子一歪,她正好倒也有事找乔儿。
“害,先把你的脸给洗了!待会儿跟着我来!”乔儿也打了点水,开始利索地洗漱。
等小高洗完脸,这乔儿也洗漱的差不多了,随即拉着小高的手,兴冲冲得带着她进了青山和自已的屋子。
“阿妹,我这两天连夜给你赶了一件新衣裳。作为嫂子,庆祝你终于能出门了。也是我这做姐姐的,给你和二胖的订亲礼物吧。我和二胖现在什么都没有,所以也准备不了什么嫁妆,但是不管作为娘家还是亲家人,我也定不会亏待了你。以后等我们的房子落定,我想做些女红绣品,去镇上卖了,去给你当彩礼也当嫁妆。哈哈哈哈。”乔儿拿着新做的衣服就对着小高比划,眼里带着笑。
小高看着那藕粉色的细部短衣,身上还拓有一朵小花,正是乔儿前几天染色的那块布,领口和袖口绣着淡绿色的细边,简洁而素雅。又看见床上还有一条淡绿色的襦裙,配着一个同色系的腰带。很难想象,在几天之前,这还都是朴素的白布。
“嫂嫂,你这几晚都没睡啊,就是为了我赶着新衣裳啊?这哪使得啊,白天都在盖房,还得翻地,应该多休息!”小高这才注意到乔儿眼下的黑眼圈。
“没有,这房现在是老房和其他有空闲的乡里乡亲一起在盖。最近都吃的老房的粮,也没再为粮食发愁,我那弟弟也不用去做工,留在家里帮忙,那进度真是快了许多。青山也没让我帮多少忙,也就帮忙送送饭,松松地便是了,今天听大家伙的安排也就准备播点大豆种子,肥沃下新地,到没什么重活。得空时,就给你们做做衣服。阿妹,你可别站着了,快试试合不合身。”乔儿立即拉着小高换起了新衣。
小高也由着乔儿给她打扮,只见乔儿拿起那件藕粉色的比甲,轻轻地披在小高身上,整理着衣襟。接着,又给孩子穿上淡绿色的襦裙,双手系上腰带,调整着裙腰的松紧。随后,又拿出一个自制的小香囊,挂在了小高的腰带间,散发着淡淡的栀子花香。再者,乔儿从抽屉里拿出了梳子,将小高的头发散下,轻轻得梳通,头发被分成两部分,分别在两侧耳朵上方挽成两个小巧的发髻,两个发髻都用淡绿色的带子轻轻绑起,插上一支简单的木簪,整理了一下小高额前的几缕细碎的刘海,又将脑后剩余的长发被编成一条细细的辫子,看上去干净整洁。
“我们阿妹打扮起来真是好看,一点都不输人府上的千金大小姐。”乔儿又让小高转了一圈,仔细端详。
这老房的屋子也只是临时暂住,在乔儿的房间里还没有铜镜,但是不用照镜子,小高就能感受到这个衣服的合身,看着短衣右下角的小花,襦裙转动,和闻着栀子花的淡淡香味,就知道今天这身打扮肯定好看。
“嫂嫂,你这衣裳做的真好看!我特别喜欢!”小高自已又转起身,不忘前后看看,就是不知道乔儿给自已做了个什么发型,但是不管是什么发型,肯定都比她自已扎的那松松垮垮的冲天揪好看。“阿嫂,你咋不给自已做一身新衣服啊!”小高看着乔儿身上的补丁,却给自已先做了一套衣服。
“我啊,不急。娘亲给了我一两银子,布又是在村里收的,自已染色做几套衣裳真是绰绰有余了。阿妹年纪小,用的布匹针脚少,先给你做。今晚就开始给娘做一套新衣,还有爹、二胖、青山,都会慢慢做的。”乔儿扳着手指数着。
“嫂啊,你这这么多人里面,怎得都没你自已啊!”小高拉住乔儿的手,奋力摇了摇。
“阿妹,你轻点。”乔儿被晃着直往床上倒,待小高停了手,就立即笑着坐起,“之后我会给自已也裁一套的,一两银子呢,我也不能亏待自已不是?”
“嫂子,你今天除了播种,还有什么事不?”小高打听。
“今天就去喂喂你那鸡儿鸭儿的,去山上在挖点野菜,中午和艳秋婶一起给大家伙送饭,你那新养的大黑早上总是跟着娘做早课去,娘说她最近给她那新请的菩萨在山上找了一个风水宝地,让我们啊,都不能靠近咯。这大黑等你们走了,下午总来找我玩,还竟像听得懂人话似的,该用砖头时候叼砖,该刨地的时候刨地,回老宅时,还没事和小黑一起打打架,可别说多有意思了,小黑到了,家中那老鼠和杂虫都少了。”乔儿想想现在的日子,就忍不住乐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