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人间数日,柳在溪终于得见表姐萧语嫣。
再次见到表姐,柳在溪只觉她比上次见到的还要瘦削,原本线条圆润的脸颊如今变得干瘪,下巴的轮廓则更为尖利。
因夜白施了术法的缘故,萧语嫣并不能认出她便是柳在溪,只知道她是皇上新任命的国师。
这位国师与她萧语嫣非亲非故,却在自已女儿出生时断言天降凤女。她身为一个失了帝心的后妃,平心而论,她身上并无可以榨取的利益,因此,她实在是拿不准对方的来意。
不过,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对方还是皇上身边的红人,故萧语嫣对柳在溪也是笑脸相迎:“真是稀客,翠翠,快请国师大人入座。”
一旁的婢女翠翠闻言,立即将柳在溪请至上座。
“日前我生产有难,多亏国师出手相救,今日国师又来为我的孩儿祈福,如此大恩,要我如何才能报答!”
贤妃拿不准国师的来意,因此将话说得漂亮,生怕让国师觉得受了冷待,却也担心对方挟恩图报,因此也不敢言说自已有意报答她的恩德,只是提起这份恩情稍作试探,若对方有意要自已报恩,自会顺着这个话题攀上来,向她提要求。
帝师之女,后宫妃嫔,她的身份瞧上去光鲜璀璨,其中滋味却也只有自已知道。
这番如履薄冰的她,实在是没有能力向这位位高权重的国师允诺什么。
“无妨,本官本是跟随师父修行的山野村人,此番入到世中来,是因为一位故人。”
“故人?”贤妃神色怔怔,蓦地想到些什么,眼眸亮了起来。
“那位故人收到了娘娘的家信,只是她不适合出现在此,所以托我前来寻娘娘。”
听到自已猜想到的答案,贤妃的眼眸亮了起来,将怀里的孩儿交由翠翠抱着,缓缓站起身,朝柳在溪走来。
翠翠收到主子的示意,抱着小公主退下。
“国师大人,是受溪溪所托而来?”贤妃行至柳在溪跟前,出声确认。
“娘娘不必同我如此客气,这本就是我分内的事情。”已经和贤妃说明来意,柳在溪也就开门见山,“我来时误了些时日,故来得迟了,还请娘娘不要怪罪。”
“你能来帮忙,我感激还来不及呢,又怎会怪你。”贤妃说话客气,倒是让柳在溪更觉愧疚了。
“还请娘娘同我说一说,我父兄……柳将军一家进宫那日的情形。”
贤妃回忆起那日的一切,与信中所说并无出入,只是她并未得皇上应允,未能与柳家几位将军见面,所以其中细节也是无从得知的。
柳在溪静静听完贤妃的述说,问道:“在这之后,皇上的态度是否有变化?”
“若说变化,就是从那时开始,皇上不再到我这里来,”贤妃神色黯然,“我也派人去御书房寻过姑父,甚至收买小太监偷偷去问皇上,只是并无收获。”
于柳在溪而言,忠君爱国是武将的本分,尤其是曾经面见帝王,感受到了来自上位者格外的尊重,因此最是不愿意怀疑皇上。
只是父兄的失踪确实蹊跷,而最有嫌疑的,便是知晓臣子失踪却装作无事发生的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