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那你还没跟我商量过(#`O′)!”
柳在溪的意见被祭司直接忽略,才刚借着张执帮助出了村的柳在溪,又回到了丰裕村里。
村子很大,她很多路不认识,所以祭司姑姑贴心地将她送到了供奉冥君的庙宇处。
见了夜白的塑像,柳在溪心中顿时燃起一股无名怒火。
那祭司说的那些话,分明就是表明了她和夜白认识且有交情,且交情不浅的样子。她与祭司不熟,祭司对她傲慢的态度她可以不在意,但夜白把她丢到这里来,明显就是早就安排过的。
柳在溪心头有气,随即掐着腰破口大骂道:“好啊!原来你和那位祭司早就认识是吧!你送我到这里来也是为了帮她做事吧?”
“哼!真是可恶至极!”
“老虎不发威,你们天庭神仙了不起,把我当蹴鞠踢呢……”
一通数落,柳在溪再次看向夜白的雕塑时,心里才稍微舒坦了些。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那塑像的神情有些微的委屈。
随即柳在溪被自已的莫名其妙的想法逗得莫名其妙地笑了一下。
大概是自已太久没见到他,出现错觉了吧。
没将雕塑的异样放在心上,柳在溪出了门。
祭司说救张执,许是张执遇到了什么麻烦。
来都来了,她得去帮他的。
想到张执送她出来时,伸出的那双手,干瘪得如同皮包骨,几乎没有一丝血肉,还有那盖住全身的宽松斗篷,一种不安浮上心头。
她该加快脚步才是。
这次回到幻境中,许是有了祭司的法术干预,她不再被幻境操纵着成为祭司姑姑的角色,而是以自已的样子出现在这里。
村民们似乎也认识她,将她当做异乡暂住此处的旅人,并且很是自然地接受了这个设定。
见她往冥君庙外走,有位婶子热情地招呼她:“大妹子,你到哪里去啊?”
“我找张执呢,那小子昨日说要我教他算术,我今日正好有空,却不见他来找我,”柳在溪胡捏乱造一个说辞,见对方并未起疑,便试探问道,“婶子,您知道张执在哪里吗?”
婶子一愣,似乎是在回想,然后说道:“我今日也没见到张执那小子,是不是今日村子里举办庆功宴,张执也跑去凑热闹了?他们这些小孩子啊,就喜欢到处疯跑。”
“庆功宴?”她离开的那个节点,与邪神的斗争正进行到白热化阶段,村民们受伤不少,身死的也不少。
这般惨烈的斗争结束,大家真的会有心思举办庆功宴会,而不是追悼已逝之人吗?
“是啊是啊,多亏冥君庇佑,我们击退了邪神,还成功反击了山匪,从歹徒的寨子里找到了好些宝贝,大家伙都高兴着呢!”人逢喜事精神爽,婶子说到最近发生的好事,整个人都精神焕发,腰背都挺得笔直。
若说刚才柳在溪只是觉得有些奇怪,现在便能确定村子里发生了超出人力范围内的事情。
张执说,村民们是死于山匪作乱,无一生还,这位婶子的说辞却是大家赶跑了山匪。
事实与幻境有所出入,必然有其缘由,去一趟,或许能发现什么线索。
“是这样啊,我就说这一大早的,大家怎么都在往庙里去。别说是张执那些小孩子,便是我,也想去凑凑热闹了,”柳在溪压下心中疑惑,做出期待的样子,“敢问婶子,这庆功宴在哪里举办呢?”
婶子很是热情地拉住柳在溪的手,道:“就在冥君庙背后的宗祠呢!正巧我也要过去,你不如和我一起。”
柳在溪答应了婶子的提议,由婶子拉着手,往冥君庙后走去。
一路上,很多人跟婶子打招呼,也顺带和她这位外来的客人问好。
“牛大婶,您今日怎么来晚了,刚才牛大牛二的表彰都过了,您没瞧见,真是可惜了。”一位年轻人见到牛大婶,赶紧站起来请她入座。
“哈哈,我年纪大了,脚程慢了,走过来花了些时间,”牛大婶心宽,丝毫不遗憾错过了儿子的精彩瞬间,反而笑得开怀,整张脸的皱纹都挤向一处,“我方才在外头遇到这丫头,寻思着她是来做客的,也好叫她见证一下咱们村的盛事。”
“是柳姑娘啊,你来得正好,我家小尾巴不服管教,非要每天和张家那小子玩蹴鞠,你待会儿一定要帮我好好劝劝她,女孩子家家的,不能太过豪放……”年轻人身边站着一位打扮精致的女子,柳在溪觉得有些眼熟,却一时半会儿没认出来。
打量着她和这位年轻男人相互之间的亲昵,柳在溪猜想两人应该是夫妻关系。
果不其然,女子对丈夫的话也是非常赞同,她还朝柳在溪福了福身,道:“柳姑娘,小尾巴和一群男孩子在外面跑,我们做父母的也实在是不放心,刚好她又很崇拜游走四方的柳姑娘您,您不妨将您一路走来遇到的危险事情讲给她听,说不定她听完,就歇了要去冒险的心思呢。”
“嫂子您这是哪里的话,这一点小事,哪里值得您和大哥亲自与我说,我当然是将小尾巴当做亲生孩子一般对待的,”柳在溪武将之家出身,最是见不得人用内宅规矩去捆绑女孩子的天性,当即皮笑肉不笑地将话锋一转,“我一路走来的见闻那是足够危险,却也足够精彩,只怕小尾巴听了只会更加向往,而不是气馁退缩……这样一来,倒是我的话起了反作用……”
“您不妨让我带小尾巴出去,和我一起吃点苦头,也许她就知难而退了。”
林家夫妇对视一眼,觉得柳在溪说得有道理,双双表示同意。
柳在溪这才松了口气,落座在牛婶子身旁,悄悄打量着庆功宴上谈天说地的众人。
直到这个女人也开口附和起自已丈夫说的话时,柳在溪才意识到,这位正是林家娘子,那个求着祭司姑姑救她女儿的林家娘子。
她的女儿,便是祭司姑姑没能救活的那个孩子。
不光是那个女孩,那位牛婶子的儿子,大牛二牛也是早就死在了与邪神对抗的过程中。
在场的,还有很多面孔,都是她亲眼见到已经死去的人,而现在,他们都好好地站在这里,与众人共饮。
这宴会,很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