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天夜白不知为何亲了她一下之后,两人原本就不清白的关系,变得暧昧起来。
夜白在意南风找了间房住下,与柳在溪只一墙之隔。
两人抬头不见低头见,柳在溪也摸清楚了夜白的日常。
他每日会出去忙些事情,但到了饭点就会回来,还给她带吃的,顺带还有些不知从哪里弄来的精巧小物件,赠与她摆弄。
柳在溪闲得无聊,已经做好准备,今日夜白回来就跟他请辞,自已去外头找点事情做。
夜白回来了,还不待柳在溪说什么,他塞给柳在溪一个包裹,有些重,她一时没有防备,差点掉地上。
还好她身为武将,身手敏捷,很快将东西拿稳。
打开一瞧,他今日带的不是稀奇古怪的小玩意,而是一份凡间匠人雕刻的婚书,上面的名字是他俩的。
柳在溪揉了揉眼睛,再三确认自已没看错。
他这是什么意思?和她商量过吗?她答应了吗?
不要以为他是冥君就可以为所欲为!
柳在溪的满腔愤慨,却被夜白一句话浇灭。
夜白站在房门处,外面幽红色的太阳光落在他肩头,很是好看。
只听他说:“溪溪,我有一个办法,能让你回去探望父母亲人,只是不能长久留在阳间。”
柳在溪一听这个,精神头瞬间回来了。
她就说他怎么敢不征求她同意就做好婚书,原来是有办法拿捏她!
父母亲人……多么遥不可及啊。
柳在溪眼睛里沾了些湿意,自打她来到阴间,不是不想亲人,而是不敢想。
尤其是还阳的请求被拒绝之后,她已经做好了待父母百年之后再相见的打算。
先前的气愤荡然无存,她躬身将夜大爷请进来坐着,给他捶捶腿揉揉肩,还倒上一杯热茶。
有这办法,您早说啊!
别说是结个婚,就是他叫她生俩娃都不在话下!
见她瞬间变得谄媚的表情,夜白失笑,倒是比之前鲜活得多,想来自已的努力方向是对的。
柳在溪的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温柔:“什么办法,君上不妨详细说说?”
有她捧着,夜白也卖弄起来:“天地之间,唯有法则是不能更改的,自盘古大神开天辟地以来,清气上浮浊气下沉,从此阴阳界限分明,不得越界,但公职人员除外。”
柳在溪搓搓手,也不嫌他废话多,问道:“那君上,我若谋个一官半职,是不是就有机会回到阳间去?”
夜白点头:“若你做个拘魂的杂役,便能去到阳间,只是凡人肉体凡胎,不能看见你,所以……”
知道夜白在卖关子,她丝毫没有不耐烦,反而是为他将刚喝完的茶水满上,然后吹捧道:“君上如此圣明,定然有办法让小女子与家人团聚的,对不对?”
夜白非常受用,神情自得,指向那雕好的婚书:“若你嫁给我,夫妻一体,你的神职等级便与我一样,如此,便能做到三界畅通。”
说完这句话,夜白不知自已开出的条件是否对她有吸引力,心里有些忐忑,但面上不显,只是神色淡然地问道:“不知你意下如何?”
“甚好甚好!”柳在溪并无什么放不下的恋人,对情情爱爱也没什么兴趣,如今能用婚姻捆绑利益,便毫不犹豫答应了夜白的提议,“小女子一定鞍前马后,为君上效劳,为君上马首是瞻!”
夜白见柳在溪答应,悄悄松了口气,从怀里掏出在就准备好的一份订立婚姻关系的约契——这是要送去天庭备案的材料。
“既然你已经想好了,那就签下这个,”夜白道,“等婚事流程走完,我带你回去见亲人。”
无论她对他感情如何,先将人收入囊中,总归是对的。
他眼睛不离笔尖,亲眼瞧着柳在溪一笔一划写上她的名字,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地。
他才不问柳在溪会不会反悔,上了他的贼船,就归他了。
为免夜长梦多,他亲自去往天堂,将月老从府上揪出来,亲眼瞧着婚契盖章、入库走完流程,才迈着轻快的步伐往回走。
月老打了个哈欠,用看傻子一般的眼神看着夜白离去。
你清高你了不起,有本事平时上天庭述职有这么积极啊!
他也只敢心里埋怨两句,冥君大人一界之主,他得罪不起。
人老了,这一折腾,累得不轻。
月老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去补觉了。
夜白回地府的路上,由于心情太好,他腾的云两次险些撞到山,幸好没被人瞧见,面子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