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莹被法术操纵,无法控制自已的身体,她如僵尸般回到自已的院子,收拾好了从李家带来的所有物件,然后大包小包背着,离开了请君入画。
当她迈着沉重的步子,抵达李府门前时,已经是第二天了。
双脚不曾走过这么远的路,磨了好几个血泡。
因扛着行李赶路,她的发髻也散乱开来。
孟怀安因与李莹暗生情愫,便谋划着要将李莹从冥君的园子里接回来。
尤其是知道冥君身边多了那样一个彪悍的女子之后,更是想带着李莹躲远些。
一连好几天,他都在为接李莹回家的事情奔走。
此时他刚和李家父母谈完,三人正客套着往外走,就见李莹扛着行囊呆呆地站在李府门前,整个人憔悴得不成样子。
孟怀安是第一个发现她的人,赶忙上前接过她的行囊,搂住她。
李父李母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赶忙跟过来。
“孟哥哥,夜白哥哥他不要我了哇呜呜呜……”她支撑不住,靠在孟怀安的肩头痛哭失声。
李父李母一番询问后,得知自家女儿竟被冥君驱赶回家,两人脸上都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
李父皱着眉头说道:“阿莹啊,你赶紧回去向冥君大人认错吧。”
李母也在一旁附和道:“对啊阿莹,肯定是你做错了事情惹恼了冥君大人,他才会生你的气呢。你快回去好好跟他道个歉,服个软......”
然而,李莹却把耳朵紧紧捂住,大声喊道:“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
李莹情绪激动:“你们是我的父母,却事事围着冥君大人,无一处为我考虑,也不曾过问我受的委屈,有你们这样的父母吗!”
她的眼眶泛红,泪水在眼里打转,显然是受了极大的委屈。
自儿时见过夜白开始,她便一直被灌输一个念头,就是她未来一定要嫁给夜白,为家族争光。
小时候家里人带着她见过冥君一面,那时年纪尚小,她便叫“夜白哥哥”。
他那时正带着手下鬼将征战四方,一身银白色甲胄,就那样被李莹记在心里。
她不知道什么是喜欢,家里人说她喜欢冥君的时候,她脑海里就会浮现他飒爽英姿。
羡慕、崇拜、爱慕,向来是难以区分的情感,李莹自已也分不清。
家里人见夜白对小李莹有几分和颜悦色,便认定有机会与夜白结亲,因此全家人都帮着撮合。
女儿嫁给冥君,那将是天大的荣耀!
就这样,嫁给冥君夜白,成为她多年的唯一目标。
后来,家里人想方设法将她塞到请君入画来住,她神采奕奕,高兴得仿佛看见自已成为地府女主人的那日。
只是再见到夜白哥哥的时候,他却说“你与本君并无亲戚关系,该怎么称呼,不要乱了规矩。”
她幻想与他亲密无间,他却说并无亲属关系。
他的冷漠刺痛了她,她很是挫败。
孟怀安是她邻家的哥哥,两人自小就关系很好。
他因着妹妹孟予君在奈何桥边引渡亡魂有功,便靠着妹妹的关系,在冥君手底下谋了个差事,时常进出请君入画。
那日她失魂落魄回到自已的院子,便见孟怀安顺道来看她,两人饮酒诉衷肠,之后就搭上了。
那之后,她便和孟怀安搞在一起。
李莹不知道自已心里到底是什么想法,许是与冥君赌气,又或许是尝到了肉体的欢愉,食髓知味。
她大好的年纪,冥君大人不愿采撷,有的是野蜂野蝶。
她也偷着乐了一段时间,也上蹿下跳过,却始终没人搭理她。
夜白的园子里没有下人,僻静无人,除夜白也不会有其他人,但她许久也没能见到夜白。
渐渐地,她发现,自已只是被当成一个物件摆在这偌大的园子里。
她愤恨,她不甘,她也害怕自已的青春年华就这样一天天流失。
和这无聊的日子沾上关系,她要嫁给冥君的宏大目标也索然无味,她想回家了。
可家里人不知她的处境,也不为她着想,只说她在冥君府上多住一日,在外人眼里,她就是冥君的夫人,会给李家带来无穷的好处。
家里人坚信她能够成为冥君夫人,她失去的信心也被家里人的鼓气寻了回来。
是啊,住在冥君大人的园子里,这是地府独一份的殊荣!
可是她的处境,似乎和父母告诉她的不一样啊……
耳边,父母依然在碎碎念叨着什么。
李莹靠在孟怀安怀里,双手暗自紧握成拳,心里失望至极。
李莹身上,黑气汩汩冒出,她的魂魄几乎都被浸染成黑色。
“怀安哥哥,只有你对我好,”她环住孟怀安的腰身,“只有你能帮我了呜呜……”
“我不想回家,你带我走好不好。”
孟怀安也是个有担当的,他当着李家父母的面,带走了李莹。
李家父母当然是要追的,但功夫比不上孟怀安,他们俩老鬼,老胳膊老腿的,追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