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白想说的那件事早在心里憋了许久,不知如何开口。
今日难得鼓起勇气,打算快刀斩乱麻,此番被人打断,不知道要何时才能再有如此合适的契机,于是心里窝火。
那人却在外头一口一个“小贱人”叫骂,声音尖锐刺耳,要多嚣张有多嚣张,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柳在溪听到声音,大致猜到了来人是谁,无非就是那个被她打得满地找牙的李小姐。
还不待她有所行动,就见夜白怒地转身出门。
柳在溪瞧着夜白的背影,有些不解,自已还没急,看那夜白脸色,竟是比挨骂的自已还要恼怒。
想到有热闹看,她也跟了上去。
“你在这里发什么疯!”夜白推开门,面色不虞,语气很是不耐烦。
“冥……明君大人……”
蛮横的李小姐名叫李莹,虽蛮横,也只是敢在软柿子面前蛮横,真真遇到硬茬子的时候,便大气都不敢喘。
此时见到夜白在场,方才骂人的嚣张气焰灭得连烟都不剩,声音低了八度,“您怎会在此处……”
“我在何处,与你相干?”夜白唇角勾起讥讽的笑意,他还没来得及找她和孟怀安算账,这会儿她却主动送上门来。
李莹的眼眶泛红,言语里全都是委屈,仿佛她才是被欺负的那个:“我住在请君入画多时,您不会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夜白眸子里泛着寒意,目光却是坦荡:“你倒说说,是什么个意思?”
当初她要住进来,李家人的说法是,这孩子在战乱中伤了魂魄,要借他宅邸的阴气镇一镇,他念着李家也算是平定动乱的功臣,便答应了。
反正园子很大路很绕,多一个人住着也不挤,反正山转水转转不到他跟前,也不会碍他的眼,便留她在这里住着。
李莹嗫嚅着,最终抖出一句话来:“家里人说,君上准许我住进来,是默认要娶我的。”
“默认,谁帮我认的?”夜白的眸子里不带半点情绪,斜睨着她,“你哥哥,还是你爹?”
他倒不知道,自已的一时好心,却是被人算计着。
李莹没见过这样的夜白,吓得眼泪直流,也知道自已说错了话。
当今君上喜怒无常,心思难测,她万不能将自已家里人拉下水,赶紧为自已的话找补:“不,不是,是阿莹,阿莹自已喜欢冥君大人,所以胡乱拆除大人的心思,请大人恕罪。”
到这一刻,她心目中的冥君和眼前的冥君彻底成了两副模样,那些所谓的温柔、所谓的情谊,不过是她痴心的幻想罢了。
“既然住进来会让你如此胡思乱想,倒是本君的错,你今日收拾收拾,就搬出去吧。”夜白转过身去,不再理会她,而是看向正在饶有兴味吃瓜的柳在溪,伸手理了理她的鬓发。
柳在溪躲在夜白身后吃瓜,原本是藏得好好的,这下夜白转身,她也正好被李莹瞧见。
在李莹的视角看,两人是相拥在一起的,这无疑刺痛了她的眼睛。
李莹强压下去的情绪又涌了上来,欲转身的脚步也顿住,语气也不似刚才的娇弱,喊道:“夜白哥哥,你要我搬回去,是不是为了她!”
“你是不是爱上了这个贱人,才这样对我!”
话茬子递过来,夜白便顺水推舟地回答道:“是是是,我就是爱上她了,你在这里,实在是碍着我和她培养感情了。”
“识相点就赶紧回去收拾东西,自已回自已家去,别妨碍我二人的生活。”
柳在溪听了这番话,顿时觉得自已仿佛头顶飘出了几串巨大的问号。
行行行,你清高你了不起,你拿我当挡箭牌了是吧!
夜白见李莹还不走,迅速地掐起一个小小的法诀,这法术会操纵李莹的身体,让她乖乖地回去收拾东西准备走人,直到她抵达李府时才会解除。
见李莹呆呆转身离去,柳在溪正想着打趣夜白两句,却见夜白猛地一把关上房门,并迅速转身将她死死地抵在门上。
唇对唇,睫对睫,两人贴得很近。
柳在溪觉得身体有些燥热升腾起来,瞬时口干舌燥。
夜白的眼神中透着一丝危险,他的呼吸渐渐变得急促。
柳在溪的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她试图推开夜白,却发现自已的力量在他面前毫无作用。
夜白的手环抱住柳在溪的腰,让她更加贴近自已。
“你......”柳在溪刚想说话,夜白的唇便再次覆上了她的嘴,堵住了她的话语。
这一吻持续了很久,直到柳在溪快要喘不过气来时,夜白才放开了她。
“你是我的。”夜白低声说道,他的声音充满了占有欲。
柳在溪的脸涨得通红,她看着夜白,心中有种奇怪的感觉在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