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泽在她们下楼后没有说话，而季启两兄弟也没有从303出来，整个大厅只有任蕾和他。
任蕾虽然不至于特别紧张，但是和自已上司的上司长时间处于一个空间，多少会不自在。
但是她又不能直接开口，问话人是齐泽，她又开始想这几天的事情。
“你会做梦吗？”
任蕾还没有反应过来，齐泽就开口问了她。
虽然不知道他这么问的目的，但是她当然会如实回答。
“偶尔，有时候会记得一些有意思的梦，但大多数情况下记不清。”
“有人做梦会将未来发生的事情提前在梦里发生，后来现实里发生的事情也和梦里一样，你有没有想过也许现在的现实也是梦呢？”
齐泽突然抬起头看着任蕾，他眼睛的颜色很浅，在光下呈现一点点棕。
“这这种现象科学上有解释，人也是动物，直觉是一种本能。”
任蕾不想说太多，这两天她反复听着他们的各种价值，太多东西要往哲学上扯，但在这个时代的哲学太多悲观色彩，她从来不乐意怎么看。
“而且如果现在也是梦，那应该做自已想做的事，让它更精彩，梦本身就应该有多种可能和希望，我并不想把人生过的那么悲观。”
她下意识的加上了她的心里话，齐泽却笑了笑。
“昨天季启应该和你说过公司还有游戏的理念，你现在也很符合我们的理念，不过你不觉得游戏里的人物对你太过于友好，而且你所做的事情太有逻辑了吗？”
说完他意味深长的看着任蕾。
“是有一些，但作为游戏，他们的产生就是为了玩家而存在，而且不管是机器人还是游戏都会遵循不伤害人的铁律。”
任蕾不明白她的意思，但是她在第一关就分析过为什么，温如玉愿意放她离开，包括塞壬和萧祺，他们有太多理由将她留在那个世界。
尤其是萧祺和纪殊伦的世界，那个世界他们已经成为了游戏世界的造物主，很多东西是原先就存在，而她接手其中原有角色去体验，但只要他们不放走她，那么她的任务也会失败。
“数据讲究逻辑，也是由于人类而产生，但你的工作不过刚刚开始，不要掉以轻心，想要区分现实和游戏，那么就应该想着游戏可能像你的梦一样没有逻辑，而且bug本就不可控，也许这样你会好受些，这几个任务更多的是收集了你的情绪。”
齐泽的话总让任蕾觉得他说了一个很关键的东西，她或许是一个实验体。
这念头来的莫名其妙，她转念一想，她本就体验游戏，她的情绪带动着角色的情绪，让有自主意识的角色消除本来就是她的任务。
任蕾有着敏锐的直觉，但有时这种直觉却为她找了太多自洽的借口。
由于这些借口她可以一个人走出来，但由于这些借口，她也很多时候稍微迟钝了些。
“你不用紧张，我只是提个醒，为了让你适应这项工作，季启和季启仁费了点心思，好在效果确实不错，逻辑是会有的，但不要忘了它的本质。”
齐泽看着她的反应，他也仔细的观察着她的反应。
她和故人的不同在于她不经常说话也不经常问人，似乎她的奇思妙想还有广泛的兴趣让她自已找到答案。
但是那个人完全不这样，她总是会带着些幽默的问出自已想问的问题，直接而且又有些不自知的搞怪。
“多谢齐博士的提醒，我会好好完成我该做的任务，尽可能的达标。”
“嗯，祝你好运，再见。”
齐泽近乎做研究一样的对比着任蕾和他人的不同，在他以往的记忆中仔细寻找那个身影。
“齐博士，我这么说很冒昧，在做检查时，魏姐提过一个员工，她说这个员工创造了一个新时代，也使得这个游戏产生。
我很好奇这位前辈，也希望向她学习，请问您能不能给我一个她的联系方式，或者有关于她的资料。”
保持好奇是她们共有的特点，也是做这个的必要特点。
“很遗憾，我们不会随意给员工的隐私，同样你离职之后，你所经历过的剧情还有有关于你的一切，你都可以带走，并且我们并不会泄露给任何人。”
也许他和季启还有季启仁相处久了，他的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还是那种认真研究东西的样子。
“原来是这样，是我冒昧了。”这么做确实颇为照顾员工，在这个时代信息早已不值钱，但是自已的信息对于自已而言那是很重要的东西。
“没关系，你想学习就找自已感兴趣的学习就好，可以多增强体能，而且游戏里你学到的东西在现实里都可以用。”
说完这一切，他看了眼手表，现在天已经快要黑了。
“时间不早了，我还有其他事情做，你还是快去休息吧”
说完这一切将他手上的文件给了任蕾，向她挥了挥手，就下了楼。
“好，齐博士慢走。”
虽然她觉得这个博士也不怎么正常，但也许是因为他的身份，他不怎么剥削员工，而季启仁和季启也同样。
她很难想象从上司的口中叫人休息。
她拿着文件，走到303，里面没什么声音。
她如往常一样敲了敲门。
“请进。”
季启仁的声音响起，她推开了门，季启在玻璃屛上处理着事物。
而他旁边的季启仁看起来很悠闲，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们两个除了季启眼下多了颗痣，眼睛看起来更温柔些，长的非常相似，这么看起来就像季启仁分了一个身代替自已工作。
总之，有些喜感。
“任小姐，有什么事吗？现在不早了，你可以休息或者干些喜欢的事情。”
季启仁抬眼看向她，人要是自已变了，看别人也会不一样，任蕾更加明显的感觉到季启仁也变化了。
他竟然真的在发呆？！
“我来送一份文件。”她举了举自已手上的文件。
季启回头，“多谢小蕾，齐博士都没给我们，看来是有关于你的文件。”
他看起来有些疲惫，这两人今天都有些古怪。
“多谢”季启仁接过她的文件后，立马看了起来。
任蕾见他们有事情做，而自已的事已经做完准备回楼上。
“任小姐，看来以后为你准备的训练区可以派上用场了。”
季启仁看东西非常快，他只是快速翻了两页就已经看完了所有。
“嗯？”她突然记起曾经季启仁说，他会为她加一些东西，竟然是训练区。
“放心，小蕾，我们也不会偷懒，会和你一起锻炼，而且其实内容不是你想的那样，也许最好的锻炼只需要最古老的方式。”
也许看到了她微乎其微的震惊，季启在一旁笑着说。
最后任蕾五味杂陈的出了门，这家公司的古怪已经从她心里被压下了，在这里她不仅只是躺着到游戏里修bug，还能学习自已感兴趣的知识。
这简直是多少人的梦中工作，但越好越觉得有些奇怪。
算了，她懒得再想，沉默的喝着粥。
季启仁和季启打算明天早上让她先恢复一下体能，到训练区看看有什么需要改，下午将近晚上再开始她的新工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