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时速超120的白色卡宴在省道快速穿行,在大转弯的时候,直踩油门,终于和一辆正在过红绿灯的黑色宝马相擦而过。白色卡宴轮胎在急刹后,扬起了尘烟。
任子信松开握着方向盘的双手,平静地坐在白色卡宴驾驶座里,而副驾驶的卢燕菲紧紧捉住车门把,身体激烈颤抖着。刚刚车冲过去的时候,卢燕菲紧张到想要跳车了,怕得紧闭着双眼,她都感觉自已性命可能要交代在这里了。
任子信瞟了一眼她,啧声道:“怕了?”
卢燕菲心魂未定,但是任子信过往一些阴晴不定的行为让她颤着嗓子回应:“没,没怕。”
任子信伸手抓过了她的头发,轻声说,“就算怕了,这事你也要顶着上。”
在卢燕菲迷茫眼神之下,任子信解下了安全带,移动了副驾驶座的距离,和她换了位置。
沈元松沉着脸色,安抚了有点受惊的徐玲花后,打电话给保险公司,反手又给交警打电话报了具体位置。这些做完后,沈元松下车走到了白色卡宴边,敲了敲车窗,待车窗落下的时候,他看到了一个脸色苍白的姑娘,随后将目光投向了副驾驶的男士,男士表现出来的冷静从容让沈元松意味深长得多看了两眼。
这时,任子信抬头和沈元松眼神碰上了。任子信不认识沈元松,可是沈元松认识他。
沈元松皱着眉头,想到任家那些事,自然是没说什么,只道,“保险公司和交警快到了。”
在交警和保险员都到场的情况下,卢燕菲因超速驾驶被拘留了,任子信还‘好心’安抚着她,声音懒洋洋:“你好好表现,我回头叫律师捞你。”
卢燕菲只能哭着点头,随着交警上了警车。
任子信对别人的审视目光有种莫名的敏感,一察觉到有人目光锁定了自已,他快速转身和沈元松,眼神交接,嘴角挂着得意忘形的笑,“你在怀疑我?”他走近沈元松,张狂笑着说,“是我擦你的,你又能有什么办法?”
沈元松平静得很,出声:“年轻人,做事说话不要太狂了,不然容易出事。”
任子信理都不理上了前来接他的麦建声银紫保时捷911,末了还摇下车窗对着沈元松喊话:“老头,你这话跟你儿子说吧!”
银紫保时捷911扬长而去。
沈元松转头就回到了自已的黑色宝马上,对徐玲花说,“任家老爷子真是纵容孩子。”
这话一出,徐玲花就知道了刚刚那辆白色卡宴是谁家的了,摇头安慰着他,“算了,现在的小孩子很难教的。我们先回家吧。”
徐玲花又说,“幸好君毫他们临时有宴会安排,改约了后天晚上,不然碰着这样的事,都得让亲家等了,这多不好。”
沈元松颔首,开着黑色宝马回家了。
沈君毫搂着林若庭的腰,迎着对面的觥筹交错。路过年轻一辈的时候,他听到了任子信狂傲说,“为着来你爸的这个宴会,我都超速驾驶了,差点就进局子了。”
转头看着身边围绕了一圈富家子弟的任子信,沈君毫不着痕迹皱着眉,沉默地搂着林若庭走到了人少的角落,连林若庭直皱起眉,暗地里扯了一下他衣袖,沈君毫配合着俯身靠近她,听着她扭捏吞吐着,“你能不能,以后少靠近任家的人了。”
林若庭知道沈君毫和任家大少关系好着,但是任子信这样的人,让她觉得不值得信任,连带地认为任家人都差不多。
沈君毫挑眉,心情却出奇好,:“你管我了?”
林若庭突然懂了那句言多必失,别开脸逃避,“我刚刚没说话了。”
沈君毫轻声笑了,搂着她腰的手,轻轻捏了一把,“你管我了,我很愿意。”
林若庭嘴角止不住上扬了。
从宴会回到家的时候,关于任子信的车子好像和路人车子相撞的消息已经通天了。
而这个时候,沈君毫也接到了沈元松的电话。
沈元松:“你和任家那几个小子的关系好吗?”
沈君毫眼神示意擦着头发的林若庭坐到自已身边,对着手机说道,“和任子温的关系还成。其他的,不熟。”
林若庭听着他说的名字,擦头发的手停住了,疑惑地望向沈君毫。
沈君毫这时打开了电话的扬声器,把手机放在了床头柜,接手了擦干头发的任务。
于是,林若庭就乖巧着坐在他身边,听着手机那头的沈元松说,“任家认回来的那小子,今天把我的车擦了。超速还狂得很,让个小姑娘替他顶罪了。”
沈君毫当下停住了手上的动作,皱眉:“爸,你们有受伤吗?”
林若庭担心地看着他,随即贴近他起伏着的胸膛,依然乖巧得一言不发。
沈元松听到儿子担心自已,高兴得招来了徐玲花,捂住了话筒位,对她说,“儿子关心我们呢。”
徐玲花见着自家老公这样,无奈笑着摇头,“就你招摇了。跟儿子说说怎么回事吧。”
挪开手,沈元松认真说,“我下车去找车主的时候,发现车主是个姑娘。但是,交警来了之后,查车才发现是那个男的,交警走了之后,他还嚣张说就是他撞的。”
沈君毫沉默地听着,和今晚任子信说的联系上了,说,“明天我去警局看看那位姑娘是怎么回事。您和妈就先放下这事,我来处理。”冷光在他眼底一闪而过,他心中自有主张。
挂掉电话后,林若庭才道,“任子信未免太猖狂了。”
沈君毫摸了摸她后脑勺,头发还有点湿,拿起了吹风筒,吹干了之后才跟林若庭细细道说。
“任家这样狂是有原因的,当年任家老太爷以一家之能力挽狂澜了整个k市的金融危机。要是他没病没痛,现在k市依然是半个任家的。所以就算他现在入院病危了,k市这些人还是会给面子任家人的。”
陪着他应酬了大半晚的林若庭打着哈欠,仍不死心追问,“那意思就是任家还能只手遮天了?”
沈君毫轻拍伏在胸膛前的她的后背,笑道:“人情都快用完了,钱也败了大半,任家老太爷就算能出院了,也就这样了。”
低头看着已经昏昏欲睡的林若庭,他说,“睡吧。”反正,任家这辈的都只能翻点小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