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达芭菻总部时,经过短暂休憩的林敬君跟换了个人似的,变得神采奕奕精神焕发。
自他们的车到达停车场出入口之时,每一个岔路口都有工作人员进行指引,因此他们很顺利就把车停在了距离摄影棚最近的VIP停车位上。
孙亦栀第一次到这种地方来。她用好奇的目光打量这里的建筑、格局和装潢,以及那些无处不在的各类雕塑。
这里的人行色匆匆,不时遇到抱着几套服装风风火火赶路的人,还有打扮得艳丽惹眼、被一群人前簇后拥的某明星。
见到林敬君,那些连孙亦栀这个不怎么关注娱乐新闻的人都叫得上名字的年轻明星会毕恭毕敬地打招呼。过后又重新昂着高傲的头颅,像只孔雀般扬长而去。
艾玛珊与许多明星身边的工作人员也都相互认识,因此也是一路上都在忙着打招呼。
或许是留意到自已是张新面孔,孙亦栀察觉到一些人对她投来意味不明的注视。
行至化妆间,艾玛珊终于可以稍稍喘口气了。
化妆间内除了芭菻的两名工作人员,还有一男一女两个造型时尚的人正在等候。
艾玛珊为彼此做了介绍。
那一头长卷发一脸络腮胡的男子是林敬君的私人化妆师咔叽,而剃着寸头戴着鼻环涂着紫色唇膏的女子则是私人造型师艾米粒。
“真是完美五官,完美头颅。”咔叽摸着络腮胡,用欣赏艺术品般的目光直勾勾盯着孙亦栀看。
“虽然只有一米六五左右的身高,但手腕线过档,该有肉的地方有肉,该纤细的地方纤细,身材比例真是优异。”艾米粒则用扫描仪般的眼神从上到下从前到后全方位扫视孙亦栀。
孙亦栀被这两人肆无忌惮的直白目光和话语整得有点莫名其妙。她还是头一回遇到这种劈头盖脸对她整个人评头论足的场面。
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反应,只能干巴巴地眨着眼睛。
艾玛珊只好又跳出来解围道:“哎呀我都服了你们俩了……不对,我都服了你们这群人了。”
她连带着把辛勤工作刚准备拉开行李箱的刘哲也纳入了手指的范围。
“你们搞得小栀都不知道说什么好啦。一个个的没见过美女还是咋的?”
刘哲立马双手高举作投降状,“冤枉啊,上天明鉴,我可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说啊。”
说完这几个人,她又转脸看向孙亦栀,“小栀,你别介意啊,这俩就是职业病,路过的阿猫阿狗都会被他们点评一番,更何况你这种长得好看的女孩子……”
孙亦栀恍然,原来如此。难怪她只是觉得莫名,但并未察觉有恶意或不纯动机。
“你都不知道他们俩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给我的评价,说什么我头发像稻草,五官不够协调,后脑勺太扁像铁铲,腰身像黄鼠狼,你说这都什么话?
好歹老娘曾经年轻时也是个青春靓丽的班花啊,追我的人就算排不到法国,也得排到隔壁班啊……”
艾玛珊说起这个气就不打一处来。
咔叽连忙讪笑道:“Emma姐,你怎么记得这么清楚呢?搁现在我可都想不出这么些文绉绉又贴切的形容词了……不过我得郑重申明啊,说你黄鼠狼腰可是褒义词。”
艾米粒也朝艾玛珊露出一个讨好的笑,“这都是浮云,Emma姐你知道我很爱你的。”
艾玛珊故意嫌弃地摆摆手。
孙亦栀好奇地朝艾玛珊探过头去,悄声问道:“Emma姐,你和艾米粒是姐妹吗?”
“嗯?”艾玛珊似乎没听明白她的问题。
“就是你们都姓‘艾’呀。”
艾玛珊这才反应过来,哈哈一笑,“你是说这个呀。当然不是啦,她那个是艺名,咔叽也是艺名,而我这个可是正经八百的随父姓。”
刚放下行李坐在镜子前等候的林敬君似乎早已对这些场景免疫,淡淡的目光落在镜子中那张一时诧异一时霍然,一时恢复平静的脸上。
嘴角不由得勾起浅浅的弧度。
咔叽给林敬君化妆的间隙,艾玛珊和布布也没闲着,一会儿给他递水,一会儿给他从背包拿笔记本电脑,一会儿给他确认这周的行程调整。
最初的手忙脚乱渐渐过去,孙亦栀也能见缝插针地搭把手,一个小时下来竟也忙个没停。
这些琐碎的工作对她来说,也是新奇的。
她总是带着体验的心态去做一些从未做过的事。偶尔空闲下来的时候,除了关注林敬君和艾玛珊那边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她还会不动声色观察每个人的工作。
林敬君虽然是个“被服务”的对象,但实际上他也在忙着接打电话,听上去应是公司打来需要他定夺的紧急事务,以及与经纪人协商参加某活动或商议某代言的事。时不时还要打开笔记本电脑操作一番。
艾玛珊忙得几乎连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一会一个电话,一会又被芭菻的工作人员喊去核对确认什么事项,一会又在平板电脑上圈圈点点。
布布略显拘谨地跟在艾玛珊身边,艾玛珊让做什么他就做什么。
刘哲则百无聊赖地坐在角落里把玩手机,不时抬起头观察四周的人和环境,确认没有浑水摸鱼偷偷闯进来的粉丝或其他居心不良的人。
咔叽目光专注地在林敬君脸上轻刷轻画,几乎可以不用看一眼就能精准摸到想要的工具和化妆品。
艾米粒在一旁一件件仔细挑选和检查由赞助商提供的高定服装,不时从她自带的行李箱中拎出一条领带、一枚胸针之类的小配饰。
林敬君的妆发很快完成,时间比孙亦栀预想的要短很多。大概是由于林敬君底子和状态都不错,加之他本就不喜欢涂抹胭脂水粉。
早先咔叽在拿粉底液时,习惯性丢下一句“别担心,我真的就挤一点点,稍微提亮一下”作为保证,涂唇膏时说的是“这是超级浅色的唇蜜,新品,保证涂了跟没涂一样”。
“那还涂它干什么?”林敬君如是反问。
咔叽就笑眯眯地答道:“让你的嘴唇看上去水润润的,逢人看了都想亲你一口。”
这话钻进孙亦栀耳中,惹得她不禁一乐。
林敬君微微侧头,与她的目光在镜子里接上了。她只好抿嘴,收敛笑意。
终于可以换衣服了。
林敬君接过艾米粒递过来的高级定制西服套装,以惊人的速度从更衣室出来了。
孙亦栀感觉他才进去不到半分钟。一定是常在演唱会间隙更换服装练就的速度。
不得不说,一番操作下来,林敬君与早上的那个他已经判若两人。
帅气的脸庞在妆发加持下显得更为精致耐看,却又不失阳刚之气;颀长的身材被包裹在合身的休闲衬衣和西裤之下。
艾米粒左手臂上搭着西装外套,右手举着一枚老鹰形状的胸针,左右张望一下,发现咔叽不在,布布正举着手机录像,艾玛珊忙着打电话,刘哲又距离太远,于是只好将胸针一把塞进最近的孙亦栀手中。
“小栀,请你帮忙把胸针别到西装外套左上角领子的位置,心脏上一点点就好。谢了啊。”
说完,也不等孙亦栀答应,她就又蹲在行李箱前,埋头翻找什么。
孙亦栀这才低头一看,手上已经多了一件外套和一枚胸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