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漫,华哥说了这么多,你应该听进去了,这样僵持着,对我们大家又有什么好?”尹铸宁的这句话就像是一根导火索,瞬间把钟漫漫点燃了,“是我的错,是我闹事吗?不是,是你们咄咄逼人!!!”一股怒火冲向脑门,钟漫漫也顾不得今天外面这么多的战友和一些过来看结婚的亲友了,她拿着手中的茶盘重重摔向地上,暴怒着说道:“我说了,今天说什么也不给!你们说什么也没用!”
尹铸宁攥紧了手中的拳头,他没想到,新婚的第一天,钟漫漫就这么不给他面子,让他在战友面前如此难堪。
外面的长辈们听见了屋里的动静,此时家里还有一些客人,他们知道,闹得太难看了,他们自已脸上也没有面子,于是,为了给自已一个台阶下,也为了给漫漫一个台阶下,算账的那位尹家人把尹铸宁喊了出去,给他换了一种说法,让他跟漫漫说,让漫漫把这个钱拿过来统计个数就会还给漫漫,家里面这边不会要漫漫的这笔钱。
“既然这样,我自已把数字统计一下,告诉你家里就可以了,红包就不拿过去了吧。”钟漫漫努力让自已冷静下来,对尹铸宁回复道。
“漫漫,家里都说了会还给你的,你拿出来给他们看看,统计个数目,又有什么关系?!”尹铸宁语气中带着恼怒,他原本觉得这个乖巧的女孩不会在这些他认为的小事上面跟他发生冲突,可是,漫漫的做法,让他刷新了对她的认知。
“漫漫……你给铸宁一个面子,大伙都看着呢,你既然结婚了,就不是小姑娘了,要懂得识大局。”华哥皱着眉头还是继续帮着尹铸宁劝说漫漫。
娘家人都走了,此时没有一个人是站在钟漫漫这边的,大家觉得不懂事的是她,无理取闹的是她,今天,这个钱不交出来,钟漫漫觉得自已是过不去这个坎了,外面尹家人顶着漫漫,房间里面是尹铸宁那边的华哥,还有这帮战友,可是,这帮战友又怎么会为她说话呢,都是帮着尹铸宁罢了,战友们也知道,如果此时但凡是有一个人站出来为钟漫漫说句公道话,那他必然会成为尹家所有人的公敌,和尹铸宁朋友都难做了。
村上的人呢,就更不会帮钟漫漫说话了,一些明事理的人早早回家去了,毕竟,人家家里的家事,谁又有闲工夫来帮你管,就算管了,也可能落得个两头不是,外人只能劝和。更多的一些村民呢,大家伙表面上不出声,心里正幸灾乐祸,看着热闹呢!
村子里的人就是这样,巴不得八卦越多越好,因为每天无所事事的人很多,大家茶余饭后总要聊点什么,不是张三家里的家长里短,就是李四家里的家长里短,或者又是王五家里的媳妇怎么怎么的,或者又是赵六家里今天又有什么新鲜事。
说来,这个村子里的女人们都爱打牌,可是打牌归打牌,大部分女人还是会做点工作,干几个月赚点钱,就又回来玩几个月牌,不做事,轻松下。
钟漫漫的婆婆算是村里的奇葩了,她从来都不肯出去上班,家里条件不好,就算没饭吃,她情愿饿死,也不会想到出去挣一分钱,或者说,去踏踏实实挣个钱。
她总想着在牌桌上赢点,赌点回来,从来没想到从正当渠道好好工作,踏踏实实挣一份钱,这么多年过去了,钟漫漫的公公赚钱,她天天打牌用钱,好像,这个家也并没有存下什么钱。
越是这种人,越要面子,因为没有里子,面子上再挂不住,人还怎么活呢?起码,总要在媳妇这里树立威信吧,起码,总要到处吹吹牛吧,如果今天第一天媳妇嫁过来就不听话了,自已以后在牌桌上还怎么混下去,自已可不会成为那群女人们嘴里眼中的笑柄吗?
钟漫漫的眼泪从眼角无声地流了下来,她知道,今天这个钱不拿出来,她就会成为众矢之的,别人家里人那么多,自已的坚持又有什么意义呢?好汉不吃眼前亏,识时务者为俊杰呀……
在尹铸宁家里的咄咄逼人和华哥那副“语重心长”的姿态下,漫漫把红包里的钱自已用一支笔和一个小本子统计了一下,做了个记录,心里有个数,然后,还是把这笔钱交上去了,尹铸宁接过钱的一刹那,钟漫漫对着他说:“我等下就出去,看着你家里点完数,做好账然后把钱还给我,客厅里面你战友还有这么多人,村里人也还有一部分,你们如果要面子讲信用的话,就说到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