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熊奔的供述,几个官差潜水进入船舱,找到了船老大的尸体。
武蔚想凑上前看仵作验尸,却被炎谈拉拽到大树下休息。
当我以为熊跑不会出现之时,戴着帷帽的熊跑却出现了,还带着一帮黑衣人。
刘捕头带着手下追捕熊跑,徐校尉则押解着熊奔,张师爷在马车里,师叔假扮的花菱不知所踪。
一时之间,在岸边的,除了纤夫们,便只剩下沙羽,和在树荫下休息的炎谈、武蔚及我。
“神喵,别生气了。我们来打个赌,若沙羽主动过来搭讪,你就原谅我,好不好?”消停了没多久的炎谈,用默语说道。
炎谈更相信她天天挂在嘴边、赞不绝口的师叔,也是无可厚非的。
我其实早已经自已哄好自已了,借坡下驴也好。
当我打算回应炎谈之时,武蔚闲不住,离开了树荫。
沙羽拦住武蔚,对他说:“令姐其实是被花秀行困住了,你想救她吗?”
“我知道,你和他一样,不是真心帮我救姐姐的。”武蔚这话说的,我听了都为之一振。
沙羽问:“他是谁?”
武蔚突口而出:“花大哥。”
沙羽追问:“你知道武季月在哪儿?”
武蔚点头说:“大概知道。但不知道怎么救。”
炎谈赶紧追过去,将武蔚拉到自已身后。一副想打架的样子,打断了二人的对话。
沙羽拿腔拿调地说:“炎二姑娘如此紧张,莫不是花公子有所交代?”
炎谈没给沙羽好脸色,嫌弃地说:“少在那儿拐着弯,说我是表哥的爪牙,我只听自已的。倒是你,居心叵测,意欲何为?”
沙羽笑着说:“在下做什么了吗?在下虽不才,但无心无愧,对得起天地良心。敢问二姑娘,可对令姐无愧?”
炎谈有些惊慌失措,问:“你在说什么?”
“确定要在这儿听吗?”
“听说你惯会挑拨。小蔚是我弟弟,有何听不得。”
沙羽放慢语速,故弄玄虚说:“可今日,在下不想谈令姐,且说武季月。你们可知,三日前若不是在下和徐校尉,花秀行已加害武季月。”
武蔚有些激动,问:“为什么?花大哥说过帮我找姐姐的,为什么要害姐姐?”
炎谈拍拍武蔚的肩膀,警惕地说:“小蔚,听锣听声,听话听音。尤其是沙大人这样的人说的话,不能只理解字面意思。沙大人无利不起早,告诉我们这些,必有所图。听他把后面的话说完。”
沙羽却说:“不巧,在下说的正是字面意思。只是炎二姑娘毫不诧异的反应,怕是早已知晓这事,还是说,炎二姑娘知道花秀行是能干出这种事的人?”
炎谈没搭理沙羽,看着武蔚说:“这种使坏下套的问题,不用回答,权当没听见。”
武蔚不解地看着炎谈,机械地点了点头。
沙羽嘴角轻微上扬,说:“炎二姑娘,你不正面回答,却已告知在下答案。”
武蔚好奇地问:“什么答案?”
沙羽回答道:“无非是你帮帮我,我帮帮你。”
“你和表哥有仇,人尽皆知,傻子才蹚这浑水。”
沙羽不依不饶地说:“你从来不是局外人。你现在的样子,和我当初是一样的。借腰间的玉佩一观,得罪了。”
说时迟来时快,沙羽猝不及防地抢炎谈佩戴的假绿萼,炎谈来不及躲闪。
沙羽一把握住假绿萼,说:“炎二姑娘放火当晚,玉蝶失窃。人人皆传,是你胡作非为。在下看来,并非如此。今日见此玉佩虽与玉蝶形似,细看下来,不过如此,还你。”
武蔚抢先接住假绿萼,说:“炎姐姐,沙大人前面的话,我没听懂,最后一句听懂了,他嫌弃这玉佩。还是我替你收着吧。”
这群人,还是武蔚接地气。即使炎谈佩戴的是假绿萼,那也价值连城好吧。
附近传来剧烈的打斗声音,随后,突然又安静了。
原来是熊跑挟持花菱(师叔假扮的)在前,众多黑衣人跟随其后。
张师爷早已按捺不住,离开马车。此时,是他让缉拿熊跑的官差们住手,双方对峙,形成僵局。
张师爷说:“熊跑,你个没出息的家伙,挟持一个婢女算什么英雄好汉,束手就擒吧。”
熊跑没有要放人的意思,真替熊跑捏了把汗。他怎么就那么不长眼,挟持谁不好,挟持武功天下第一的师叔。
师叔假扮的花菱倒是十分称职,一点儿也没挣扎或吭声,和吓傻了一样。
张师爷挥动左手。官差们得令,个个士气十足,一哄而上冲向熊跑。
熊跑一掌将花菱向前打飞,飞向官差们。官差们来不及躲闪,眼看花菱就要撞上官差们的长柄刀锋。
炎谈大喊:“花菱,躲开!教过,你会的。”
师叔假扮的花菱,这才略显身手,在空中旋转。笨拙地用脚连续踢掉三柄刀,三个持刀的官差纷纷倒地。
师叔假扮的花菱眼看就要落地,逢人便抓。众人躲闪不及,一片混乱。
官差的队伍中间摔倒了一片,两边的官差继续向前冲。
熊跑趁机逃跑,其他黑衣人也是边打边撤退,一群人走马观花一般,毫无战斗之意。
张师爷这边也是,没有继续追击熊跑,只见他嘴角浮现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
沙羽、徐校尉、刘捕头则和几个身着捕快服的官差,押着熊奔从树林里出来。
张师爷命令官差们拿下花菱,质问花菱:“大胆婢女,从实招来。为何捣乱,放走贼人?”
炎谈暴脾气上头,决不允许张师爷欺负自已的婢女(师叔假扮的)。
炎谈扶起师叔假扮的花菱,说:“张师爷,话不可乱说。花菱照顾我多年,和那贼人绝无关系。她不过是功夫差些,怪我只教过她皮毛。刚刚全是为自保,不是有意制造混乱。”
此次逮捕失败,张师爷有意把责任推卸给炎谈。
炎谈好像也不在意背锅,她看见师叔假扮的花菱捂着脚,便安慰她。
炎谈说道:“沙大人,我的婢女脚崴了,走不动,劳烦您派人去水云间找两个力气大的婢女来。”
张师爷端着右手,左手拂袖,呵斥道:“小小婢女,矫情多事。沙大人且是你们能劳烦的,请自便。”
沙羽也装作没听见炎谈的请求,带着人离开。
只留下我们仨和师叔假扮的花菱。
师叔假扮的花菱拉着炎谈的衣角,炎谈没有要走的意思。
武蔚则蹲下身子,查看师叔的伤势。
师叔用手挡开武蔚,像变了一个人似的,竟然主动开口和武蔚说话,第一次见她和除炎谈以外的人说话。
她说道:“你虽是小娃娃,但依旧男女有别。看了我的伤,可对我负责?”
武蔚不明白师叔的意思,挠头看着炎谈。
炎谈本来被张师爷气得不行,看着师叔逗趣武蔚,噗嗤一笑。
炎谈说:“我的花姐姐,人都走远了,别演了,起来干正事。”
师叔回应道:“你还知道正事?带两个累赘怎么追得上熊跑。”
炎谈撒娇道:“有花姐姐在,熊跑跑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