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这话,屋内的西门敬三人顿时显露出喜悦之情。
紧接着,酒馆外便传来一阵兵刃相交的脆响和骏马凄厉的嘶鸣。
只听钱伯亮一声惨叫,那原本干净的窗纸霎时被染上一抹鲜血,在烛光的映照下,宛如一枝盛开的红梅。
木门伴着滚滚浓烟被缓缓推开,蒙让手持偃月刀从火光中走来。
他身姿挺拔如松,一身银色熠熠生辉,散发着凛冽的寒光。每走一步,身上的盔甲便发出哐当哐当的声响。他的脸庞刚毅如石刻,双眸深邃似幽潭,目光中透着威严与冷峻。
蒙白见状,立马迎上去道:
“二叔您可算来了!”
蒙让只是微微点头,目光如电般环顾一番屋内后,眉头微皱,目不斜视道:
“不是说好小心行事吗?我只迟来了一会儿,你们便惹出这么大乱子!”
他的话语中带着责备,声音低沉而浑厚,犹如闷雷在屋中回响。
言尽,蒙让便大步朝西门敬走去,每一步都带着一种不可抗拒的气势。他身上的银色盔甲随着他的步伐晃动,发出哐当的闷响。
蒙白与张梁趁机将目光移向屋外,只见那钱伯亮早已人首分离,随他前来的士兵也都横七竖八的倒在血泊之中。
蒙让目光如炬,一眼便望见西门敬身后的剑伤。那剑伤深可见骨,鲜血还在不断渗出,染红了西门敬的衣衫。
“谁干的?”
蒙让的声音低沉而愤怒,仿佛一头被激怒的雄狮。
西门敬默不作声,只一味冲着蒙让摆手,表示不碍事。
就在这时,一旁虚弱的霍连城惭愧道:
“我干的……”
蒙让闻罢,二话不说,抡起手中偃月刀就要朝霍连城脑袋劈去。那偃月刀在空气中划过一道寒光,带着凌厉的杀意。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西门敬突然出手,拦下蒙让道:
“刀下留人!”
他的动作迅速而果断,眼神坚定地望着蒙让。
蒙让神色疑惑道:
“为什么拦我?”
他眉头紧皱,眼中透着不解与愤怒。
西门敬望了望身后的霍连城,随后转头朝蒙让缓道:
“此人忠义,断不可伤他性命!”
蒙让闻罢,眉头瞬间皱起。
心中显然有些不满,但仍强忍着怒火,将偃月刀收回。冷哼一声后,盘腿坐下为西门敬运功疗伤。
他双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一股柔和的内力从他的掌心涌出,缓缓流入西门敬的体内。
霍连城听到西门敬这番话,眼中满是感激,内心更是五味杂陈。
就在这时,西门敬突然将手缓缓抬起,那只修长且骨节分明的手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搭在了霍连城宽厚的肩上。
他微微皱眉,语重心长道:
“霍大哥,你现在离开,尚能保命。”
霍连城被这突如其来的话语搞得有些莫名其妙,他浓眉紧蹙,虎目圆睁,手中紧握的重剑因用力而指节泛白,大声道:
“你又在胡说些什么?”
西门敬微微转头,望向门外那横七竖八的尸首,再次开口道:
“你走之后,便可将我等杀害钱伯亮之事上报朝廷,到时便可保命。”
霍连城听罢,心中一惊。他未曾想到西门敬竟如此大度,在这生死攸关之际还能为他考虑。
他微微颤抖着嘴唇,眼神中流露出复杂的情绪:
“钱伯亮与手下官兵独我一人存活,陛下会相信,我与你们没有勾结吗?”
言尽,霍连城竟突然举起手中重剑,猛地朝地上一摔,“哐当”一声,重剑插入地面,溅起些许尘土。
他长舒一口气,那气息中满是无奈与决绝:
“我霍连城一生光明磊落,却屡番遭人陷害。罢了!如今朝廷已非我容身之地。反正横竖都是一死!不如投了你们,拿这条老命随你们搏上一搏!”
西门敬闻罢,目光中流露出一丝赞赏之色。
只见他缓缓伸出手臂,再次朝霍连城的肩上拍了拍,语气欣慰道:
“放心,我们不会叫霍大哥失望的!”
“好了!”
就在这时,蒙让突然站起身来,打断了两人的对话,神色严肃道:
“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赶快离开吧!”
说罢,蒙让将手指放入口中,吹出一个响亮的口哨,那声音在这寂静而血腥的空气中回荡。
屋外的蟒军听到口哨声,快步朝屋内奔来。
蒙让大手一挥,紧接着朝他们命道:
“扶主公回车上去!”
蟒军得令,快步奔至西门敬身前,准备将其搀起。
谁料,西门敬却摆了摆手,朝蟒军们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道:
“不必管我。去照顾一下我们的新朋友吧!”
蒙让微微皱眉,但也不好忤逆西门敬的意思,只得转头对蟒军吩咐道:
“动作快点!”
霍连城在蟒军的搀扶下起身,随后踉跄着朝门外走去。
西门敬也强撑着站起身来,他的身体因伤痛而微微颤抖,但眼神依旧坚定。
他一步一步,缓慢却又坚定地走到宋书瑶的身边。宋书瑶一袭嫁衣,宛如一朵盛开的红莲,却又略带几分凄美。
西门敬望着她,语气温柔道:
“还是决定要嫁给那个昏君吗?”
宋书瑶目光之中满是凄凉与无奈。
只见她嘴唇微微颤抖着:
“事关燕城生死,我……”
西门敬抬手打断,语气之中带着一丝不忍道:
“明白……我们送你过去。”
说话间,众人已至门外。
西门敬转身,步伐略显沉重地登上马车,随后伸出手来,一把将宋书瑶拽了上去。
那一瞬间,恰似命运交织。
霍连城最后望了眼满地的尸首,心中暗叹了一口气,随后便被蟒军扶上了马车。
“兄弟们,启程!”
随西门敬一声令下,蟒军整装待发,朝因都方向驶去。
不出两日,蟒军便护送宋书瑶来到了敬州。
西门敬翻身下马,随后将宋书瑶一同扶下道:
“我们身份特殊,只能护送你们到这了。”
宋书瑶微微倾身行礼道:
“西门公子大恩大德,小女子没齿难忘。”
西门敬连忙伸手,将宋书瑶扶起道:
“莫说些有的没的,倘若那昏君追问起来,只道是我们胁迫了你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