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对呆望着眼前横躺的怢愧尸体,便思量起万乎君庙的一切,又望向横在正中同自已一般身着寺郎服的乔过,不禁感叹道:
“如此忠义之人,死后竟不得全尸!”
就在此时,突然从门外奔来一寺差,急匆匆的跑去陈甘耳边私语了起来,陈甘闻后脸色愈加难看,急忙抬手冲寺差高喝道:
“再去仔细找!”
沈对顿时一脸疑惑,陈甘见沈对不解,便急忙解释道:
“属下有一事还未来及禀告大人!”
“陈案长但说无妨!”
陈甘躬身垂首,一脸严肃,逐字缓道:
“当日良寿运宝,厉寺派去的不止乔寺郎一人!”
“还有谁?”
“还有厉寺的廖仲!”陈甘语气愈加严肃。
“他人呢!?”
“方才寺差来报,至今没有寻到他的尸首!”
言尽,沈对大喜,霎时仿佛看到了希望,紧着冲近旁的寺差们高呼道:
“太好了!大家都停下手里的活,都赶快去找,死要见人活要见尸!!!”
顷刻间楼内寺差皆领命簇拥出门外,沈对扶着案板,嘴角抹出一丝笑意对陈甘缓道:
“终于叫我逮到线索了!”
陈甘也笑着缓道:“大人也觉得这廖仲就是这盗宝杀人的真凶?”
沈对没有回答,而是又紧接着追问道:“这廖仲可有亲人?”
“家中有一老母,就在因都北郊!”
“走,陈案长,再随我去一趟北郊,拜访一下廖仲的母亲!”
言尽,沈对便立马招呼陈甘往马厮走去,边走边询问道:
“这廖仲是个什么样的人,平时都与谁来往?”沈对来至马厮,解开缰绳,腾身跃上马背。
“这廖仲平日在厉寺做的都是些摘录整理卷宗,撰写通报的活,这人平时孤僻,奇怪的很,很少与人来往!”
陈甘也急忙跃上马背,言语之间,二人驾马出了厉寺,不一会儿,便寻到北郊廖仲家门外。
二人定马,凝着眼前悲凉破败的庭院,心中暗自思量,想是这里许久不曾有人居住。
“陈案长,你去敲下门。”
陈甘领命下马,踱步至门前,抬袖叩门,叩了许久,门内皆不曾回应,沈对见院内没有一丝声响,便也下了马,走到木门之前用力一推,那木门“吱呀”一声敞开,院内仍没有任何声响传出,于是两人便系了马,迈步进了门。
二人来到堂前伸首观望,屋内蛛网密布,了无生气,该是有段时日不曾有人打理,堂内正中还有一小木罐悬在房梁之上。
沈对望着木罐出神,就在这时只听见“啪”的一声,一只手突然落在沈对肩上,沈对猛一回头,却见一张斑皱横生,皮包骷髅似的脸,双目苍白浑浊,望不处一丝色彩,样貌十分骇人,吓得沈对连退数步。
这时,那张骇人的脸突然冲两人高声吼道:
“是谁!是谁!哪来的毛贼!快滚出去!”
沈对定睛细看,这才看清楚原来是一瞎眼老妇,心里思量到眼前此人应该就是廖仲的老母。
“快滚出去!”
那老妇愈愤,费力提起随身的木拐,踉踉跄跄的便要冲沈对挥去。
陈甘见此状,便立马接下老妇一棍,躬身搀道:
“大娘您误会了,我们都是廖仲在厉寺的同僚!”
那老妇闻后立马愣住,紧接着将木拐落下,拍打膝盖,躬身悔道:
“原来是两位官爷,恕老身我老迈昏聩又看不见东西,冒犯了两位大人!”言尽,那盲老妇紧接着摸索着四旁,欲要跪拜赔罪沈对两人,沈对见那老妇躬身,便赶忙去掺。
老妇被扶起身后,立刻请沈对二人上位,随后自已拿起木拐试探起地面,寻到近旁的木桌前,摸索着端起蛛网密布的茶壶,满了两盏茶水,颤颤巍巍的躬身奉了上去。
沈对双手接过茶水一探,杯中竟还有只垂死挣扎,快要溺亡的蜘蛛。
二位官爷今日前来,所为何事。”盲老妇也寻了椅子坐了下来,开口恭道。
我们这次前来是想问一下大娘,令郎最近有没有回家。”
“仲儿有段日子没回来过了,他不是奉命去良寿运宝了吗?自那时起,便再没见他,仲儿是个孝顺孩子,不可能将我这瞎眼老婆子自已放在家里不管不顾这么久,仲儿是出了什么事,惹上什么麻烦了吗?”
盲老妇一听到二人此行是因为自已儿子,便十分焦虑担忧起来。
陈甘见老妇担忧,便立刻冲盲老妇安慰道:
“大娘不必担心,廖仲安全的很,只是可能运送的途中遇到了些小麻烦,耽搁了路程,他若是回到家里,您可一定要向我们汇报!”
“两位官爷,你们实话告诉老身,是不是仲儿他遭了什么不测……”那盲老妇愈发紧张,竟止不住的抽泣起来。
二人见问不出个所以,便紧着起身想要离开,于是乎一边出门一边劝老妇道:
“大娘你放心就好,廖仲一点事都没有,我和陈案长还有公务在身,先告退了,廖仲如果回家您可一定要告诉我们!”
言尽,二人便缓出院子,松了缰绳,跃上马背,朝厉寺方向踏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