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渐暗沉下来,我离开了这里,我回到了老家的住宅,由于我家里已经很久没有住人了,早已经布满了灰尘和蜘蛛网,我站在正堂屋,看着神龛上摆放的爷爷、奶奶、以及父母的神位,心中不由自主地泛起了对已故至亲的思念。
瞬间,就将我的记忆拉回了我出生时的场景。
母亲在回忆我出生时的情景时,总是带着一丝颤抖。在我降生的那一年,天公仿佛故意与我们为敌,大地遭受了前所未有的旱灾,河流干涸,裸露的河床如同大地的伤痕,裂开了一道道深邃而诡异的缝隙,它们蜿蜒曲折,仿佛是大自然对人类的某种警告。田野间,庄稼枯萎,一片死寂,连风都似乎带着哀鸣。
她说,那天从大白天到后半夜,我一直没有顺利降生。因羊水过重,我出生时脸色苍白,毫无血色,也没有寻常婴儿那响亮的啼哭,只有微弱的气息在宣告着我的存在。
奶奶焦急万分,她一边拍打着我的屁股,一边呼唤着:“乖孙子,快醒醒,奶奶的心头肉啊。”她的声音带着哭腔,仿佛是在与死神争夺我。
父亲后来告诉我,我出生时的异常,其实是因为魂魄已游离于体外,徘徊在生死边缘。他声称,在我爷爷与他守候在门口时,曾看见两个高大而神秘的黑影在门外徘徊,它们的身形扭曲,仿佛是由夜色凝聚而成。
父亲说,那可能就是传说中的阴差,它们正等待着将我的魂魄带走。父亲心中虽满是恐惧,但有爷爷在旁,他感到了一丝莫名的安心。
爷爷是个习得鲁班秘术的神秘的人物,他抽着旱烟,嘴里喃喃自语,仿佛在与某种无形的力量对话。他说道:“我唐不凡,虽只学了一点那禁书的皮毛,便已失去了一只眼睛。这是天数,我认了。但如今,你们又想夺走我的孙子,这是我唐家的血脉,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你们休想得逞。”言罢,他猛地挥动手中的鲁班斧,一斧砍下,地面竟裂开一个大坑,仿佛是大地在回应他的愤怒。那两个黑影见状,竟颤抖着后退了几步,最终消失在夜色之中。
然而,就在我出生不久,一道惊雷突然劈中了村头的老槐树。那棵槐树承载着数百年的历史与村民的信仰,它的枝叶繁茂,仿佛是村庄的守护神。然而,在那道惊雷之下,它瞬间被拦腰截断,化为了焦炭。
自那以后,村庄仿佛失去了灵魂,人口逐渐稀少。昔日繁华的古村落近乎变成了空心村。老人们说,这是因为老槐树被雷劈后,村庄的气运也被带走了,村里的人暗地里都说我是扫把星,由于对我爷爷的有着深深的忌惮,也是敢怒不敢言。
我的爷爷,一位深谙鲁班秘术之人,对于风水堪舆、观天察地的这些玄学,自是了如指掌。我出生那日,他仰望星空,细察星象,发现那代表金、木、水、火、土五行力量的星辰已悄然西斜,由此断定我乃五行绝煞命格。
这也预示着我这一生,命运多舛,劫难不断,更是难以存活到成年,倘若能活到十八岁,那么便不再受那五行绝煞命格的反噬,反倒可以成就五行天命之体,自此之后不再遭受任何的诅咒。
面对这几乎不可抗拒的五行绝煞命格,爷爷面色凝重,但并没有放弃。他仰天长叹,眼中闪烁着决绝的光芒。他喃喃自语道:“或许这就是天意吧。但如今,也只能靠那本禁书来帮我孙子逆天改命了。”他说的那本禁书,就是传说中的《鲁班书》下册。里面的法术和咒语能够颠倒乾坤,逆天改命。
于是,爷爷在一个风雨交加、电闪雷鸣的夜晚,手持鲁班尺,在我的后脑勺上用力敲了三下。随着他口中念出咒语,“颠倒乾坤,逆天改命,天灵灵,地灵灵,心诚则灵,急急如律令。”
一股神秘的力量仿佛在我体内涌动。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震撼和冲击,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我体内被唤醒了。
就在那三下敲击之后,我的后脑勺竟不可思议地隆起了一块。
我爷爷说,此乃“反骨”之相,唯有天生反骨之人,方能拥有坚韧不拔的命运,于逆境中觅得一线生机。他言道,凭借这块反骨,我便拥有了与命运抗争的力量,虽非天生之反骨,却也能承载天地间的气运。
自我降生以来,每当夜幕降临,两个高大而诡异的黑影便如影随形,在我周遭游荡,仿佛潜伏于暗夜的幽灵。爷爷说,那些是阴差,专为索魂而来,因为阎王爷是不允许五行绝煞命格之人活到成年的。
然而,多亏有爷爷时刻守护,我才得以幸免于难。爷爷深知长此以往,难免会有疏漏,于是他决定采取更为决绝的措施。
他在大门上精心雕刻了两个对称的辅首衔环——椒图,这椒图在中国神话传说中,乃是龙生九子之末,形似螺蚌,遇外敌侵犯时,总是紧闭壳口,以保平安。
人们常将其用于门上,不仅取其“紧闭”之意,更因其面目狰狞,能镇守邪妖。
爷爷说,椒图“性好僻静”,忠于职守,是守护家宅安宁的绝佳选择。但要让椒图发挥镇邪之功,必须为其点睛,否则它只能沦为装饰。
于是,爷爷用毛笔蘸上朱砂等颜料,为椒图点睛,并念诵起旁人难以理解的咒语。经过这番仪式,椒图仿佛被赋予了生命,白天紧闭双眼,夜晚则睁开眸子,守护着我们的家。
自从大门上雕刻了椒图,我夜晚再未见过那些高大的黑影,至少在屋内是如此。然而,有一天,我出于好奇,透过门缝向外窥视,只见两个高大的黑影在门口徘徊,宛如孤魂野鬼,令人不寒而栗。
爷爷得知后,深感忧虑,认为这并非长久之计。于是,他翻阅了那本神秘的鲁班禁书,制作了一副棺材,并请扎纸匠扎了一个与我一般大小的纸人。他在纸人后背贴上写有我生辰八字的黄纸,同时口中念念有词,吟诵着晦涩难懂的咒语。
一切准备就绪后,爷爷将纸人放入棺材,钉上四颗封魂钉,趁着夜色,找人将棺材抬到了坟头岭。他们挖了一个大坑,将棺材深深埋入土中。爷爷说,这一切都是为了迷惑阴差,让它们以为我已经被埋葬,从而不再纠缠于我。
或许有人会问,人死后魂魄不是会离体吗?阴差怎会如此轻易被骗?爷爷自然早已料到这一点,因此在棺材上钉上了四颗封魂钉,让阴差误以为我的魂魄被封印在了棺木之中。
即便如此,爷爷仍担心阴差会察觉真相,于是将我送到了外婆那里,让我跟着外婆生活了两年。在这期间,爷爷还使用秘法隐藏了我作为生人的气息,以确保我万无一失。
自那以后,我的人生似乎恢复了平静,再无波澜。
我收起心中的回忆,当下最重要的是该琢磨一下如何解决今晚食宿的问题。
我这老家的房子,长时间荒废,不好好收拾一下,压根就没办法住人。我心想着反正也待不上几天,干脆就去堂哥家凑合一下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