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柯傻呵呵地笑,说:“阿奶,你跟周队长挺熟的哈。”她转身去盥洗池洗手,接着说:“我上回看见他来看你了。端午节,给你送了好大一袋的粽子。你找他说点事,应该不难哈。
我最近在镇上听了不少的事。原来周队长还是毛头小子时,阿奶你帮他找过不少线索呢。我就说嘛,我阿奶不是只看钱的人,你那天说我身上有侠肝义胆,我还想是从哪里来呢,原来是我阿奶的言传身教。”
吕阿奶不说话,同时将手里的菜,塞进仍想说两句的崔柯的手上。并将她推出了厨房。
饭桌上,崔柯数着饭粒吃饭,她摸不清阿奶的态度。这阵子,阿奶对她成天在镇上打转的事,没有表现出一点兴趣。阿奶依旧跟平日一样的生活,跟寻常老太差不多。
天色暗下来了,刘小羽习惯了来崔柯房里唠嗑,她积攒了十几年的话,终于有人听了。她刚坐下,阿奶便来敲门了。崔柯正坐在书桌前,低头画画呢。
“门没锁,进来吧。”她在自已画的鬼画符前,一面咬着圆珠笔的笔头,一面抓挠自已的脸进行冥思苦想。
刘小羽有些怕吕阿奶,在座位上乖觉地缩成一小团,生怕被吕阿奶注意到。吕阿奶看也没看她一眼,朝崔柯的书桌走去。站到书桌前后,她看见崔柯画得糟乱的线条,干巴的手从衣兜里掏出老花镜戴上。
她一手拍开崔柯压在画前的手,一手举起纸,将纸凑在台灯灯光下。吕阿奶用手抬抬老花镜,细致的查看后说:“你确定了?”
崔柯左手抓抓头发,右手无意识地转动圆珠笔,说:“大概吧。不然,有些事说不通。”
“好。我明天给周队长打电话。”吕阿奶放下手里的纸,嫌弃地说:“就你这画工,还好意思跟我说你要转艺术。你当时就是看中学画画的,不用上晚自习!”
崔柯嘿嘿一笑,她在心里说,不止不用上晚自习,还能经常去采风,不上课呢。这话她可不敢再说出来,她那时去找林老师,向来温和的林老师对她的“大作”,也气红了脸。
“你真确定好了?要是丢人了,我可不会帮你说好话。”吕阿奶不放心地再问道。
崔柯点点头。吕阿奶转身出房门了,经过刘小羽时,还睃了她一眼。刘小羽被这一眼,吓得更加瑟缩成一团,还仰起脸露出可怜见的笑,想给老人家留个好点的印象。
等吕阿奶出了房门。刘小羽像只受惊的兔子飘到崔柯身旁,缩头缩脑地说:“你阿奶,怎么对我有杀气?”
崔柯想事情呢,对刘小羽的话敷衍道:“你想多了。阿奶对你能有什么杀气,你这么没用。”刘小羽被崔柯的话气到,忘记了做人的规矩,直接从书桌前的墙面,穿墙而走。
潘三眼闹着要去报警,说易林坑骗了他,让他买了有问题的房子。易林拗不过潘三眼,最终以身作保,准备自已去那房子里住几天,破除镇上愈演愈烈的谣言。
易林正在家收拾衣服被套,他这几天还去镇上的观音庙求签,摇了好几次的签筒,才勉强摇出一根中下签,他的感觉很不好。罗伟靓倚在房门口,看易林上上下下的忙碌。
这些天,他们已经分房睡。易林在客厅打地铺。罗伟靓不肯让他进房,还把他在房间的衣物鞋袜,通通丢到了客厅。两个孩子,在罗伟靓的唆使下,对他也是避之不及。短短几天,他成了这个家里的透明人。
“哦呦,你准备去哪儿?”罗伟靓是明知故问。她对眼前的男人厌烦极了,巴望着他赶紧离开。
“你最好把东西带齐,不要再跟蚂蚁搬家似的,回来五六七八趟地取。如果潘三眼还是对你不依不饶,那你再多住一些日子,多好的房子不住白不住。”罗伟靓说完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