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星站在战旗猎猎的墙头,遥望着山下黑压压的朝廷兵马,一员黑甲武将一马当先立在最前面。
她不禁想到,或许,有些事情很多年以前早已注定,或许,在那个遥远的雨夜,当父亲来房中看自已时,命运的轮盘已经开始转动......
这几日间发生的事情,让自已不由怀疑,那命运之神可是个爱开玩笑之人,为什么会让相处多年的义父变成了自已不共戴天的仇人?
为什么让一向敬重的阿铎变成了面目可憎的小人?
又为什么,让阿景重新回到自已身边,却是以一种可疑的身份?
那当先之人,黑色战甲在阳光中闪着冷冽而刺眼的光芒,身后树着大大的“帅”字旗。
宇文铎此时站在南星身旁,问道,“阿芷,当先那将领你可认得?”
南星冷冷道,“那是敌军!我如何认得!”
宇文铎不以为意,继续说道,“那应该就是大名鼎鼎的英王,大梁战神,号称什么阿修罗,敌国听到他的名字据说‘可止小儿夜啼’。呵呵,以我看来,名不副实!不也是我的手下败将!”
韩延海一众将领已领兵布阵,前去迎敌。
宇文铎向南星道,“你且在此等着,待我布阵杀敌,砍下那英王的头颅!哈哈哈!”
南星和白芨被韩延海的人软禁在墙头上,只能向下观望战局。
一开始,山寨的阵法确实厉害。
韩延海这边鱼鳞阵以大将位于阵形中央,兵力分布集中,如鱼鳞般层层递进,既便于集中力量猛攻,又能有效抵御敌方冲击。
朝廷兵马一时之间损失惨重,可让山寨众人没想到的是,他们很快调整过来,那黑甲元帅,指挥若定,将士竟很快地破阵而出。
“不可能!”宇文铎叫道。“他怎么可能破解我宇文家的阵法!”
他强自按下心下惊慌,忙指挥着变幻阵形,拿出杀手锏,此阵名为鹤翼阵。以大将为核心,两翼兵力如鹤之翅膀般展开,攻守兼备,灵活多变,再加上山间的地形变幻,让阵法更加具有攻击力。
宇文铎心里暗自得意,刚才一定是碰巧了,看你这回难道也有破解之法?
没想到,只过了一柱香时间,他的阵法竟已出现漏洞,只因今日他漏算一人,便是叶凌风。
以前,大将为叶凌风之时,攻击力之强,让敌人闻风丧胆,而如今,韩延海虽也勇武,却在武力值上逊色不少,不能把阵法的效力发挥到最大。
再加上敌军兵强马壮,人数众多,时间一长,山寨的队伍便显得不堪一击。
而英王在此时也找到了有效破解的方法,一时之间,朝廷军队大规模反击,把山寨众人杀得人仰马翻。
景煜见差不多了,便让人喊话:“山寨众人听着,宇文铎乃是前朝余孽,与朝廷作对,不会有好下场!英王殿下知道你们大部分人都是被生活所迫才上山落草,众位将士若放下武器,即视为接受招安,朝廷既往不咎,可保大家性命无忧,还可得到良田数亩,安生度日!”
这番话一出,瓦解军心的力量不容小觑。
确实,山寨中虽然有宇文旧部是铁了心要扶持旧主,与朝廷对抗到底,但大部分都是些附近无家可归,或者游手好闲的村民,一见朝廷既往不咎,还有良田可度日,这样的事情不正是自已想要的现世安稳!
有些山寨喽啰听到喊话,便想扔下武器投降。
眼见着军心涣散,韩延海急红了眼,一刀便将身边想投降的喽啰劈死,怒吼道,“谁敢投降,便如此人!”
一时之间,喽啰们又不敢再动作了,只得和朝廷军队硬拼,打也是死,不打也是死。
有些人干脆往朝廷阵营中跑去,想着,只要跑得够快,便有活路。
宇文铎见阵法被破,自已的将士竟想着投降,便示意身边排列的弓箭手,朝着那些逃跑的士兵乱箭齐发。
白芨在旁叫道,“那是阿春!他今早还跟我说过话,现在却被自已人射死了!”
南星看到此处,心中暗叹,那些逃跑之人也不过是想有条活路罢了!
如果在以前,她难免会和宇文铎这种草菅人命的做法争辩上几句,只因那时她还敬重宇文铎其人,认为他落草为寇也有不得已的苦衷。
如今却不会了,自今日听到他那样说自已,想到他和自已终归不是一类人,强辩无用,何必多费唇舌!
只是没料到他竟如此狠毒,把昔日里跟着自已出生入死的山寨兄弟当作敌人,痛下杀手!
纵是如此,山寨大势已去。
朝廷的军队势如破竹,呼啸着往山上攻来。
宇文铎在韩梅和刘勇的护送下,回到山寨寨墙上,看到南星和白芨,低声吩咐韩梅一句,便消失不见。
韩梅向南星走来,笑道,“你一定很得意吧?你这个叛徒!要不是你,我们怎么会惨败!现在我就让你尝一尝背叛的下场!”
说着,她命人将南星绑住,推向墙头。
白芨要阻止,却被众人绑住双手拉到一边。
韩梅向着下面喊话道,“英王,你看看这是谁?你们的同伙在我手里!你不想让她死的话,就赶快退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