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星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这就在那个在牢中邋里邋遢、端起馊掉的粥和自已一起分吃的少年!她感觉自已的心像被什么击中一般,竟通通跳得飞快,忙低下头,假装在看桌上的饭菜,一双眼睛却又忍不住瞟向宇文铎。
只见他从容落座在主位,旁边是韩延海和杨承安。赵泽随后进来,坐在韩延海下首,一会儿韩梅进来了,手里端着一盘菜,笑着说道,“最后一道,红烧丸子,可是我做的哦!”说着把菜放在桌上正中间,一边坐在了赵泽下首空位上,正好和南星挨着。
她看一眼南星,面上似有不满,却也没说什么,又扬起明媚的笑脸,向宇文铎说道,“少主,你好久没吃我做的菜了,你快尝尝!”
宇文铎仿佛没听见她的话一般,面无表情坐在那里。韩延海见状笑着说,“少主别见怪,阿梅越发不懂事了,我回头训她!”又转过头来对韩梅说,“这么大丫头,不懂得分寸!少主回来了,座间还有这么多客人,有你说话的份儿吗?”韩梅委屈地撇撇嘴,不再言语。
宇文铎这才说道,“在座诸位都是我的恩公,如今咱们能够虎口脱险,全倚仗各位拼力相助,我宇文铎在此敬诸位!”他端起酒杯,站起身来,于是大家都一起跟着站起来,南星面前也有一小杯酒,她和小五也学着大家的样子端起杯来,小抿了一口。
大家落座,宇文铎招呼大家一起吃菜,说道,“各位莫要拘束,我和韩叔、赵叔生平最爱结交英雄好汉。刚才赵叔已同我讲了,说与叶叔是故交,我在此单独敬叶叔一杯,感谢您刚才在狱中鼎力相助,我们才得以脱身!”杨承安忙站起来,连道“不敢!不敢!”
这时韩延海见宇文铎已饮下两杯酒,便劝道,“少主,你身体尚未恢复,不可再饮。便由属下代劳吧!”
宇文铎淡淡说道,“无妨!”又站起身来,向南星说道,“这杯酒要敬这位白姑娘,感谢狱中相救!本以为是位小兄弟,没想到竟是姑娘,真是巾帼不让须眉!”
南星没想到他会单独敬自已,慌忙站起来,感觉脸上发烫,心也咚咚跳个不停,只瞟了他一眼,就不敢正视,说道,“不谢,不谢!”说罢连酒也忘记喝就红着脸坐下了。
宇文铎也淡笑着若有所思地坐下了。
小五奇怪地道,“咦!白姐姐你脸这么红,你是不是病了?”
南星感觉大家都在看她,越发觉得不自在,轻推了小五一把,嗔道,“没有,别胡说!”
韩梅恨恨地看着南星,心里想着刚才宇文铎竟如此盛赞,在狱中相救,到底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南星想尽快转移话题,便问杨承安,“杨叔,刚才他们叫你叶叔、老叶,难道你不姓杨,姓叶?”
杨承安也不好意思地笑了,道,“嗐!事到如今,也不必要瞒着你们了,我本名叫叶凌风,只因得罪当今权贵,被追杀,还被人下了蛊毒,之前只所以隐瞒,是因为身处京城,到处贴着通缉我的榜文,再说和你们两个小家伙也不熟悉。如今不同了,咱们一起经历过生死,也算是患难之交,老韩和老赵他们早就认识我,更没必要隐瞒。以后我就是你们的叶叔!”
南星点点头,心想,原来如此,又想到自已也是同样的想法,要不要也把身份说出来呢?可是又想到叶叔毕竟与自已不同,自已现在一无武功可以护身,二来和韩叔他们毕竟不熟,韩梅又显然不喜欢自已,人心隔肚皮,还是不说为好。
小五却在一旁说道,“师父,我白姐姐还想拜你为师呢!你快收下她,以后我就有师妹了!”
他这一说,大家都哈哈笑了,南星郑重说道,“刚才在狱中,多亏各位,白芷才能重获自由,不然如今还被关在大牢里,在此谢过!”说着站起身来,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虽然被辣得眼泪都快出来了,也使劲憋着。
韩延海说道,“快别谢来谢去了,大家吃菜,吃菜!”
南星又说道,“叶叔,这次我确实觉得自已应该学些武功,希望您能收我。”
叶凌风道,“好吧,出门在外,确实得有保护自已的本事。”
南星见他答应了,高兴地站起,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头,“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小五也高兴地叫道,“太好了!我有师妹了!”说着便把南星扶起来,道,“师妹快起来!”
大家一时都哄笑起来。
叶凌风笑道,“小五,不可,你虽拜师在前,但长幼有序,你们也差不了几天,只当是同时入师门吧,南星为师姐,你为师弟!”
小五噘着嘴,“啊?”马上一别无精打采的样子。
大家又被逗笑了。
叶凌风指着韩梅向韩延海说道,“韩兄弟,这位是你家千金吧?可是一身好本领啊!”
韩延海谦虚地笑道,“老兄抬举了!她母亲去得早,我只能把她带在身边,整天打打杀杀,她看着看着也就会了。只是女子还是温顺一些的好,我家梅儿,我都发愁将来没人娶她了!哈哈!”
韩梅嗔怪道,“哼!爹爹! 你当着这么多人取笑人家!谁说女子温顺些就好,刚才少主还说巾帼要不让须眉呢!”说着一双美目向宇文铎看去。
南星忽然明白了为何韩梅一直针对自已,她虽小,却也到了少女怀春的年纪,以前只知学医制药,从未想过这些事情,如今却隐约明白了,韩梅喜欢宇文铎!
南星心中不免有些酸涩,偷偷用眼打量着韩梅,见她身着利落的红色劲装,长期习武而体态紧实而匀称,面色红润有光泽,透露出自然的健康之美,眼神中闪烁着光芒,高束着利落的马尾,几缕碎发垂在耳边,增添了一份少女的娇俏模样。
南星又悄悄瞟向宇文铎,想看看他的反应,只见他面无表情,挺拔地坐着,心里稍安,却不防宇文铎向她看过来,两人四目相对,南星忙错开眼,低下头,慌乱地两手搓着衣角。
旁边的小五正夹着菜大口大口吃着,忽然觉得南星一直攥着自已的衣襟两手使劲搓着,便问道,“咦,师姐,你干嘛老是搓我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