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江南星吓人的眼神,方青方蓝更加生气了。
“你什么眼神?吃我们家的,穿我们家的,说你两句怎么了?”
“哥,你说的不对,他可是爷爷的心尖尖,咱们啊,都比不上。”
“呵,他姓江,又不姓方………”
还没说完,就被一道尖细的声音打断:“方青方蓝,你俩兔崽子干什么呢?没事干了是不是?成天乱嚼舌根,不怕烂舌头啊?”
“老二家的,你再对小孩子说这些陈年烂谷子的话,我可饶不了你。”
方青方蓝的爹不情不愿的应了声:“知道了,爹。”
何氏拉着江南星的手去厨房,打开锅盖,看着一碗稀汤寡水的菜粥,和一小半窝窝头。
怒从心来:“这俩馋虫,平日里我可没少他们一口吃的,连你的这点也要贪嘴。”
何氏想张口再骂,被江南星拉着了。
他知道自已住在外祖父家,姑姑和姑父,还有表姐表哥们都不喜欢他。但是他也没有办法,只能厚着脸皮在这里。
何氏心疼他:“好南星,你太懂事了。你姑姑们都是黑心肝的,你爹当时寄的钱,她们可没少花。”
江南星的父亲方雅当年也是个美人,秀外慧中,不仅会点医术,刺绣也很好。
她母亲家里遭难,来南山县投奔亲戚。亲戚家日子也不好过,但她读过书,平日里给书店抄书,也能赚点银钱。
不知怎么地,两人就认识了。
她们确定心意后,方雅就给家里坦白了。他外祖母虽然觉得不合适,但是离得也近,还能帮衬,就同意了。
还没商量呢!
母亲忽然消失了,以为是失踪,找了很久都没找到,他父亲还哭了很久。
半年后回来,母亲说是家中又好起来了。等到取得了功名,就来提亲。
还没等来提亲,反而等到母亲的未婚夫带人来找事,不仅把家里砸了,还当街侮辱父亲是破烂货,勾引他未婚妻。
他母亲得到消息,匆匆赶来。
说:“我家当年出事,你嫌弃我,退了婚,我也并未纠缠。如今,你作何这般行事?我和你一分一毫的关系也没有。”
那未婚夫哭诉,是长辈退婚,他并不知情。如今,两家长辈还有意愿,她们还可以重续姻亲之好云云。
他母亲不听那一套,让人赔了钱,把人赶走,又给外祖母道歉,保证这件事不再犯。
外祖母虽然为这事生气,但也满意她处理事情的方法。
他母亲又去科举了。
她母亲中举之后,之前那家人还不死心,称不愿意那未婚夫,可以换成未婚夫的弟弟。
他奶奶同意了,让不愿意的母亲跪了七天祠堂,定下了婚书。
本来如果没有母亲前未婚夫那一遭,两人断了也就罢了。
但是方雅当时的名声已经坏了,除了嫁给他母亲别无选择。
他母亲跪在父亲的门前,负荆请罪,让外祖母打她。
无可奈何,他母亲以贵侍之礼纳了他父亲。他出生后,日子过得还可以。
三年前,方雅没了,他母亲给外祖母来信,让外祖母去,把他带回来了,家里的所有东西,没有让他带走一点,连父亲的遗物都没有。
江南星低着头,回何氏:“没事的,外祖父。等我长大就好了。”
何氏叹了口气。
………………
新院子买好了,在县城闹市区旁边,出入都方便,买东西也方便。
三进的四合院,还附带着一个大花园。听说是一个乡绅建的,要搬去外地了,就把这里的院子卖了,凑点钱。
要的急,人家也急着卖,严映景并未议价,一百八十两,当即就结清了。
钟云还没来,那边都快收拾好了。
申时三刻
钟云从马车上下来,顾不上理顺衣服。就赶紧去拜见周翎宁。
“拜见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起来吧!”
“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殿下,南洲郡的院子是臣选的!这边的院子,是臣让臣的虞侍来办的,她就在外面,殿下可传她进来。”
“那就传吧!”
周翎宁给钟云赐座,事情还没查清,但很大可能和钟云无关。
钟云诚惶诚恐的,可别吓到她。
虞侍进来,她并不知道周翎宁的身份。行了个礼:“大人,女君,此处房子我并不识得,当时房牙带我看的不是这处,是在县城中心的,虽然是三进,但并不破旧,也没有此处窄小。”
周翎宁没说话,示意钟云处理。
钟云道:“你带着女君的人,去寻那房牙。”
“是,大人!”
虞侍走后,映景才带着单和进来,给周翎宁诊脉,又让她看了今日郎中开的药。
给钟云上了茶,钟云端茶杯的手都在晃动。
听见声响,周翎宁和善的笑了笑:“钟大人不必如此紧张,孤知道此事和钟大人无关,只是孤不能暴露身份,才喊来你的。”
“下官知晓。只是这事下官难辞其咎,心中愧疚难安。”
安抚了钟云两句,看向单和。
单和说:“郎中诊断的没错,开的药也合宜。殿下身体贵重,又舟车劳顿许久……需要我再开张方子,配着吃吗?”
映景道:“是药三分毒,少吃点能好就不要开方子了!”
周翎宁道:“后天去书院考试,能先让这红点消下去吗?”
单和道:“好,那不开方子了,我弄点药膏。”
周翎宁点点头。
单和的母亲是她父后信任的太医,单和自然也值得信任。
钟云的虞侍带着人把那房牙抓过来了,堵上了嘴,路上也没有让她说话。
周翎宁去了内室,坐在屏风后面听着。
“大人,人带到了。”
钟云还穿着官服。
房牙知道自已惹上了一个大人物。
“拜见大人,大人,小人冤枉啊!”
“报上名来,说说你有何居心?”
钟云起初怀疑是谁要暗害六皇女,后来想想,暗害的手段,不至于这么低级。
而且南洲郡算是个小地方,也没啥大人物啊!
“小人蔡狗儿。大人,小人冤枉啊。是县令夫郎指使的,不管是小人带着看院子,还是别的,草民都是老实办事的。只是去县衙改房契的时候,县令夫郎换了地方,威胁小人,不让小人说啊!大人饶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