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小鲤一听,就知道自已跟吕健说的话,被宁东旭知晓了。
再一想,很可能是他派来暗中保护她的人,转述给他的,就既感动又尴尬。接着又想到估计她捂死人的那一幕,定然也被转述了,顿时感到一阵头大。
“你派人暗中保护我了是吗?”叶小鲤问。
宁东旭沉默以对,她不再心存侥幸。
“我知道错了,不该在外人面前胡乱编排你的。”
叶小鲤眼泪说来就来,“可是我实在想不出别的办法让他给我松绑,而且,你教我的夺命三招需要出其不意,我自然要绞尽脑汁吸引他的注意。”
虽然有迷药在手,夺命三招基本没用武之地。
见宁东旭无动于衷,叶小鲤又道,“其实也是因为才见过两面而已,你就已经在我心里深深扎了根。这几个时辰,我脑海中一直有一个你萦绕不去,所以,在编故事的时候,我才下意识把你编了进去。”
“宁公子,你就原谅我吧,我当时脑海中真的想不起别人,全都是你的影子。”
宁东旭听着听着,耳朵一寸寸变红,低声:“……你别说了。”也不害臊!
听听她都在说什么?
什么“才见两三面,你就在我心里扎了根”,什么“我脑海中一直有个你萦绕不去”,什么“脑海中全都是你的影子”……
她怎么那么会说呢!
真是的!
小桃还在马车里支棱着耳朵,虽然望着车窗外,但两眼直放光,一看就是在偷听!
“那你能原谅我了吗?你不理我,我心里真的很慌。
你将来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亲近的人,还派人暗中保护我,是跟小桃一样,对我最好的人,甚至是世界上最了解我的人,我不想你对我心里有芥蒂,否则我会难过死的。”
最后一句话,指的是她亲手杀人的事儿,宁东旭听出来了。
他真不觉得叶小鲤杀吕健父子俩有什么不对。
有些人活着就该杀。
而且自已都是她世界上最后的依靠了、是世界上跟小桃并列对她最好的人、是世界上最了解她的人……
同时拥有那么多的最,他怎么会对她心生芥蒂呢?
如果自已都嫌弃她,那她说不定都不想活了。
不行,还是得好好安慰她吧:“你放心,我没有真生你的气,你以后遇到同样的情况,还可以继续编排我,我不在乎的。而且那些歹人你自已杀了,我还省事呢,只需在后面补补刀就可以了。”
叶小鲤:“……谢谢你,宁公子,你真是世界上最值得托付的人,我叶小鲤如果能嫁给你,就算立即死了也值了。”
宁东旭嘴角勾起微不可察的笑容:“说什么死啊活啊的,我之前不都说了吗,我们来日方长。”
“要不,你还是住我那里去吧?”犹豫了一下,他道。
她父亲和继母对她不好,他都听手下说了。回家就像回虎狼窝。
而且英王世子和世孙都死了,叶家人看到她平安回去,肯定会怀疑到她身上,如果叶大人脑子一抽大义灭亲,肯定又是一桩麻烦。
叶小鲤摇摇头,心下做了决定:“不用了,这次回去,我要跟家里做个决断。”
既然已经下手杀人了,那杀一个两个跟杀三个四个都一样。
隔着一条街,宁东旭把叶小鲤和小桃放下马车,让手下把马车赶走,自已又运起轻功,偷偷跟着她俩。
小桃兴奋道:“小姐,宁公子对你很好啊,小姐以后嫁给他肯定会很幸福的。”
叶小鲤也微笑,笑容里有伤感:“他是我见过世界上最俊俏、最有安全感的人,可惜,我觉得我有点配不上他。”
“小姐也是最善良的人了,配得上天下间最优秀的男子!”小桃是叶小鲤的脑残粉。
叶小鲤苦笑不语。
最善良?她可不敢当。
到了叶家,这时候叶父和继母都已经睡下了,门房见到逃难般打扮的她虽然诧异,但还是给她开了角门让她进去了。
叶小鲤的身影刚一消失,门房就被一枚暗器击中喉咙而死。
他在白天也看到叶小鲤被绑着抬进马车,朝英王府驶去。
“小桃,如果我带你干一件找死的事儿,你愿不愿意跟我一起?”叶小鲤边走边问。
小桃眸光坚定:“小桃的命都是小姐救的,就算小姐让我立即去死,我也愿意。”
“好!”
叶小鲤偷偷摸摸带着小桃,摸进了继母的院子,继母年纪大了,叶父纳了新的妾室,不耐烦来她院,不过新的妾室都被灌了绝子药,继母也不在乎叶父去哪。
所以,叶小鲤以为叶父不在继母的院子。
没想到居然在。
“……你说,小鲤在英王府怎么样了?”叶父问。
“你在担心那个小贱人,是不是还想着那个老贱人?”继母厉声质问。
“我没有,我就是……唉……”
叶小鲤不想再听,给小桃喂了解药后,破门而入,隔间继母的嬷嬷猛地起身,还未说话,就被叶小鲤一把迷药撒过去,陷入昏迷了。
叶父和继母听到动静,也坐起身,叶小鲤飞快跑到他们跟前,也朝他们撒了一把迷药,两人纷纷陷入昏迷。
叶小鲤望着继母刻薄的面庞,想起这些年被苛待的过往,恨意涌上心头,直接拿起枕头,给她摁在脸上。
小桃见状一咬牙,去隔间也拿起枕头,摁住了守夜嬷嬷的口鼻。
足足有半刻钟过去,叶小鲤跟小桃才先后松开手。
继母死了,叶小鲤决定放叶父一马。
因为有叶父在,可以帮她把继母的死抹平。
如果叶父也死了,就会引来大理寺的调查,而且叶父死了,她就得守孝,就不能在三年内嫁给宁东旭了。
叶父是个懦弱的人,只要认真威胁吓唬几句,他就不敢轻举妄动,暂时真不能杀他。
想到这里,叶小鲤给叶父喂了颗解药。
叶父悠悠转醒,先是茫然地看了眼叶小鲤,愣愣转头,突然看见妻子面色青紫,眼睛上翻凸出。空气中还隐约有臭味儿弥漫。
他意识到了什么,“啊”地大叫一声,从床上翻下来,摔了个大马趴。
“死,死了……”他转过身惊恐地看向床上,又看看叶小鲤,指着妻子道,“她死了!”
叶小鲤淡定道:“对,我杀的,不光是她,就连吕健和吕敬修都被我一把火烧死了,今天看到我被绑进英王府的人,都死了。”
叶父:“……你、你你你……”
叶小鲤给了小桃一个眼神,小桃心领神会背过身去:“我不会杀你的,但是……”
小桃转过身时,手上拿了一个黑色的小圆球,走上前强硬地捏住叶父的下巴,把小黑球塞进他的嘴里。
还把手指头在桌上的茶杯里涮了涮,然后把茶杯里的茶水灌进叶父嘴巴,把小黑球送进他肚子里。
叶父被松开后,也不敢发怒,苦着脸试探着问:“你给我吃的什么啊?味道怪怪的,该不会是毒药吧?”
叶小鲤也不知道小桃给他吃的什么,但不影响她胡诌:“对,就是毒药,我未婚夫宁公子给我的!但是大夫根本检查不出来,如果不每半个月服一次解药,你就会肠穿肚烂,七窍流血而死。”
“所以,你如果不想凄惨而死,就把这个女人的死摆平,把府里知道今天我被绑进英王府的人全都处置掉,然后做我的好父亲,直到我如愿嫁给宁公子那一天。”
叶父小命受到威胁,哪敢不听,只能喏喏答应。
这个女人妾室上位,没有什么娘家人,好摆平的很。就是儿子那里需要安抚一下。
总之,没有什么大问题。
叶小鲤解决掉了恶毒继母,心里爽快,回凝香院的路上问小桃:“小桃,你刚才给我爹吃的什么啊?”
小桃笑嘻嘻道:“小姐,我一时找不到合适的,刚好鼻子痒,就抠出了两块鼻屎,搓成一团给他吃了。”
叶小鲤:“……”很好,小桃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