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水波涛汹涌,海浪疯狂地拍打着船舷,仿佛要将一切都吞噬。
防风意映和辰荣馨悦这对貌合神离的塑料姐妹,此刻正一起坐在豪华的游船上。上一次的纷争虽让两人之间的关系产生了裂痕,可表面上,防风意映依旧维持着平和,没有去捅破那层藏着不堪与阴谋的窗户纸。
辰荣馨悦自认为做得天衣无缝,根本不知道防风意映已经洞悉了她在酒里下药的恶毒行径。而她自已落水的狼狈遭遇,也丝毫没让她联想到是防风意映从身后暗中用法术将她推下去的。
辰荣馨悦还天真地以为,当初防风意映毫无防备地喝下了那一碗毒酒,必然已经灵力尽失。在她费尽心机地排查怀疑对象时,把身边能怀疑的人都在脑海中过了一遍,却怎么也没有想到那个看似柔弱无害的防风意映才是推她入水之人。
防风意映一袭红衣,身姿婀娜,脸上还戴着轻薄的面纱,更添几分神秘与妩媚。
辰荣馨悦则身着华服,故作高雅地在船上弹起了琴。
防风意映戴着面纱也不是为了别的,主要是因为一会儿会遇见西炎玱玹他们几个,她白钰的真容已经被他们见过了,现在白钰这个身份还有用,绝对不能就这样暴露了。
如果不戴面纱,一过去就会被认出来。
辰荣馨悦故作高雅,想要指导防风意映怎么弹琴:“意映妹妹,你瞧这弹琴啊,指法可是重中之重,需得轻柔灵活,像我这般。”说着,她刻意放慢动作,将手指在琴弦上优雅且夸张地滑动,脸上挂着一抹自以为是的浅笑,眼神却不时轻蔑地瞥向防风意映,那眼中满是傲慢与炫耀,似乎在等着看防风意映表现出羡慕和赞美的模样。
她那纤细的手指在琴弦上舞动,琴声悠扬,可说白了,她也就是想要在防风意映这个丝毫不懂音律的人面前秀一把,以此来满足辰荣馨悦那可怕而又弱小的虚荣心。
辰荣馨悦就是看不起防风意映,打心眼里极度瞧不上这个出身小氏族的女子。
她满心嫉妒,怎么也看不惯防风意映仅仅因为谈了一桩好婚事,便能如此轻易地一跃龙门,飞上枝头当凤凰,从此成了各世家小姐中身份上等的一级。
所以,无论何时何地,她都处处想要压防风意映一头,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平息她心中的妒火。
防风意映冷眼看着一旁的辰荣馨悦,只见她一边闭眼享受着自已弹奏的音律,一边轻轻点头,随着音律微微摇晃,那模样看着好不高雅,可在防风意映眼中,不过是惺惺作态罢了。
辰荣馨悦满心欢喜地自以为能够在防风意映面前好好地秀上一把,她那沾沾自喜的模样仿佛已经看到了防风意映对她投来羡慕和钦佩的目光。
殊不知,她此刻的行为在防风意映眼中不过是一场可笑的班门弄斧。要知道,辰荣馨悦弹的这首曲子,防风意映早在十岁的时候就已经能够游刃有余地弹奏,其技法之娴熟、情感之饱满绝非辰荣馨悦所能比拟。
防风意映之所以从不轻易对外展现出自已高超的琴艺,其中缘由颇多。上一世,在尚未与青丘联姻之前,她的家族地位卑微,并非声名显赫的名门望族。在那样的处境之下,她只能选择处处收敛锋芒,行事小心翼翼,丝毫不敢轻易在众人面前展露自已的才华和能力,生怕一不小心就会招来不必要的麻烦和嫉妒。
后来嫁到了青丘以后,为了尽可能地减少自身的存在感,让自已能够避开众人的视线,以免因为遭受了太多人的关注,而导致她和涂山篌之间的苟且之事被捅出来。
防风意映更是不得不在辰荣馨悦这位尊贵的世家小姐面前处处伏低做小,时时刻刻收敛着自已的锋芒,将自已伪装成一个低调、温顺且毫无威胁的女子。
没想到这反倒让辰荣馨悦觉得她是个不通音律的土包子了,辰荣馨悦还愈发自以为是地在那里滔滔不绝地指导她。
防风意映心中不禁冷笑连连,对辰荣馨悦的无知和自大感到无比的鄙夷。但面上却依旧笑得温柔可人,那笑容如春风拂面,仿佛真的是在认真聆听辰荣馨悦的教导一般,让人丝毫看不出她内心的真实想法。
此时,在不远处的另外一艘装饰精美的船上,西炎玱玹身姿挺拔地站立着,他将手中精致的洞箫缓缓凑到唇畔,轻轻吹奏了起来。那箫声犹如清风拂面,悠悠扬扬地飘荡在湖面上。
辰荣馨悦一听到竟然还有人和自已合奏,瞬间来了兴致,她那原本漫不经心的神情立刻变得专注起来,全神贯注地认真倾听对方的音律,紧接着十指灵动,迅速跟上对方的节奏,仿佛要与那箫声一较高下。
一直在埋头苦干专心烤鱼的玟小六,也在不经意间听了出来,他微微抬起头,发现刚才那断断续续的琴声依旧是刚才的琴曲,只不过在旋律的起伏和节奏的快慢上有了不少巧妙的变化,音律上与箫和谐了许多。
西炎玱玹见对面那个弹琴之人竟然能如此巧妙地将自已的曲子与他的曲子融合在一起,而且融合得这般天衣无缝、惟妙惟肖,心中大喜,以为自已遇到了难得的知已。
方才辰荣馨悦的琴音之所以时断时续,是因为她还要时不时回头跟防风意映说教两句,好体验一下为人师高高在上的那种快感。
玟小六这向来对音律一窍不通的人,此刻都听得如痴如醉,几乎要兴奋地击节赞叹。他满脸惊喜,连忙称赞道:“哎呀呀,这琴音和箫声完美融合,彼此呼应,相辅相成,真真是达到了一种无与伦比的美妙境界!那悠扬婉转的旋律,就好似仙乐飘飘,让我整个人都仿佛沉浸在一片梦幻的仙境之中,简直是太好听了!难得!难得,实在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