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钰又拿起一串珍珠项链,嘴角挂着一丝冷笑,说道:“公子再瞧这珍珠,圆润光泽,可不像有些人,外表看似光亮,实则内心浑浊。”
西炎玱玹不甘示弱,拿起一块翡翠玉佩,回击道:“这翡翠温润通透,倒是比某些人的心思要清澈得多。”
白钰又拿起一枚红宝石戒指,眼神带着几分挑衅:“这红宝石鲜艳似火,哪像某些人的脾气,一点就着。”
西炎玱玹冷笑一声,拿起一对蓝宝石耳环,说道:“这蓝宝石宁静深邃,可比某些人的心胸开阔不少。”
白钰拿起一条钻石手链,语气尖刻:“这钻石坚硬无比,怎是某些人的意志能比的,轻易就被击垮。”
西炎玱玹沉着脸,拿起一块和田玉摆件,嘲讽道:“这和田玉质地上乘,不像某些人的品质,粗劣不堪。”
两人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手中的珠宝成了他们攻击对方的武器,气氛愈发紧张。
阿念和海棠修剪完院外的花草,有说有笑地走进来。一进来,就看到了白钰和西炎玱玹强行收起刚刚凶神恶煞的模样,瞬间换上了一副面带笑容的样子。
阿念心思单纯,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劲,蹦蹦跳跳地就往里走。而心思细腻的海棠却一眼看出了异样,只是抿着嘴没有作声。
阿念把目光落在西炎玱玹旁边的箱子上,看到里面堆满了一堆珠宝,顿时大惊失色:“玱玹哥哥,你……你这是酒馆里的酒卖给了哪个大富豪,竟然拿了这么多珠宝!”
白钰和西炎玱玹寻着阿念的声音望过去,目光不约而同地落在那一箱珠宝上。原来,西炎玱玹和白钰在拿珠宝讽刺彼此的时候,顺手把珠宝放箱子里头了,而那个箱子正是夏栎拿过来让西炎玱玹挑选珠宝首饰的。
西炎玱玹看着这一箱珠宝首饰,心里想着,这可又是一笔不小的钱呢!想到这,他的脸上不禁露出一丝尴尬。
奈何阿念催促着说要回去了,娇嗔道:“今日太阳太大,修剪了一天花草,玩得也够累了,浑身都是汗,要先回去洗个澡,就不留在琳琅阁和白钰姐姐一起吃饭了。”阿念说着,便伸手去拉西炎玱玹,催促他赶紧把账结了。
西炎玱玹下意识摸了摸挂在腰上的钱袋,那钱袋轻得可怜!但是,“我没钱”三个字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就那么愣愣地站在了原地。
白钰明明一眼就看出了西炎玱玹没钱的窘迫,却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故意帮着阿念一起催促道:“轩公子,您瞧,这珠宝您也挑选好了,我这琳琅阁做的是小本生意,概不赊账,还望轩公子您高抬贵手,赶紧把账给结了,也好让我这心里踏实。”
西炎玱玹听了这话,猛地抬起头,目光如炬,直直地与白钰的视线在空中焦距。两人的眼神仿佛带着熊熊燃烧的火焰,电光火石之间,似乎下一秒钟就能燃起火来。
西炎玱玹怒目而视,压低声音道:“我……阿念,你看看这些珠宝喜欢吗,若是不喜欢——”
西炎玱玹还想继续说,“若是不喜欢的话,那我们先不买,等下次过来看到喜欢的了再买,不然你不喜欢,买回去也浪费!”结果,却被阿念出言打断:“玱玹哥哥,只要是你买的,我都喜欢!”
西炎玱玹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那表情仿佛被施了定身咒,如同一块木头一般呆立在原地,整个人好似被抽去了灵魂。他的眼神游离,不知该落向何处,尴尬和窘迫让他的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白钰则双手抱在胸前,饶有兴致地静静地看着西炎玱玹,那脸上是难掩的笑容,犹如一朵绽放的娇艳花朵,眼神中透着得意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捉弄。
她微微扬起下巴,轻笑道:“轩公子,这账您到底是结还是不结呀?”
阿念根本看不出哪有什么不对劲的,只觉得哥哥动作太慢,继续不耐烦地催促着西炎玱玹:“玱玹哥哥,你快些呀!我真的是又累又热,浑身黏糊糊的,只想赶紧回去好好洗个澡,舒舒服服地休息。你别磨蹭啦!”
西炎玱玹此时心中犹如有千万只蚂蚁在爬,焦躁不安。他的脸色微微泛红,可又实在不好意思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自已囊中羞涩,只能强装镇定,脸上挤出一丝僵硬的笑容,脸色一正,严肃地说道:“白掌柜,今日这账先记下,改日我定当双倍奉还。我向来说话算话,绝不会赖账。”
白钰见此情形,并不打算轻易放过西炎玱玹,柳眉微蹙,神色严肃地说道:“轩公子,我刚刚说过,我这琳琅阁做的是小本生意,概不赊账,轩公子这么做,都叫我有些为难了!”
“今日,我若是同意了轩公子赊账,日后来第二个人要赊账,第三个人要赊账,第四个人要赊账……这清水镇都是乡里乡亲的,大家都是邻里,我也总不能只给轩公子赊账而不给其他人赊账吧?但我这小本生意,若是一直赊账,怕是这琳琅阁也开不下去了,轩公子也是知道这珠宝的进价本就不低,若是人人都像轩公子这般赊账,恐怕我这琳琅阁不出几日便要破产倒闭,卷铺盖走人了!”
见白钰不依不饶,西炎玱玹的脸色愈发难看,双唇紧闭,眉头紧皱,却无言以对。
他的目光闪烁不定,似在快速思考着应对之策,可脑海中却一片混乱,找不出一个能让自已摆脱这尴尬局面的好法子。
这时阿念突然反应过来什么,上前扯了扯西炎玱玹的衣袖,睁着那双天真无邪的大眼睛问道:“玱玹哥哥,你不会是没钱吧!”
西炎玱玹被戳中肺管子,只觉得气血上涌,差点一口老血喷出原地去世了。他脸色涨得通红,瞪了阿念一眼,又羞又恼地说道:“阿念,别胡说!”
白钰则双手抱胸,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脸上满是幸灾乐祸的笑容,那笑容仿佛在说:“看你这下如何收场。”
西炎玱玹知道,他不过是西炎国送到皓翎国去的一个质子,肯定是没什么钱的,即便现在打肿脸充胖子,为了面子,硬着头皮买下这一箱珠宝,日后也不好还。
在这僵持的氛围中,西炎玱玹的内心经历了一番激烈的挣扎。最终,万般无奈之下,他咬了咬牙,挺直了脊背,用最霸气的语气说出了最窝囊的三个字:“我没钱。”
说完这三个字,他的脸上闪过一丝羞赧,但很快又恢复了冷漠的神色。他拉起阿念的手,说道:“阿念,我们走。”尽管声音故作镇定,却仍能听出其中的一丝颤抖。
阿念被他拉着,一脸茫然,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西炎玱玹强撑着气场,头也不回地带着阿念离开了琳琅阁,只留下白钰在原地,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脸上的表情复杂难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