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在不舍,莫慕辞也清楚,祈南言这趟家必须要回,先不论赵家对他如何,但改变不了赵文泽是他父亲的事实,且一月后的大婚,也需从赵家出门。
为向赵家显示祈南言在他心中的分量,四大侍女,若干护卫,连同四大车奇珍异宝,莫慕辞陪同着浩浩荡荡回了赵家。
一路上,莫慕辞像守护珍宝的猛兽,把人牢牢占据在怀中,打着商量,“阿言,小宝,接下来一月都不能抱着你睡觉,今晚我留下陪着你用顿晚膳可好?”
祈南言是真不知道,莫慕辞到底是真没记忆还是假没记忆。
上个世界的昵称,他带到了这一世,但看他的眼神,祈南言又十分确定,他的确没有记忆。
因此也只能归咎于,阿辞对这个称呼执念太深。
看着他可怜兮兮的模样,纵使知道他是装的,祈南言心中不免还是软了下来,说“好。”
反正收拾那群人,什么时候都可以,并不急在这一时。
只是计划赶不上变化,离赵府还有五里地时,衡安帝身边的暗卫突然出现,传召莫慕辞进宫。
莫慕辞:天大地大,媳妇最大。
直接让暗卫传达衡安帝,“不去,要陪媳妇儿用膳。”
衡安帝收到消息的时候,气的吹胡子瞪眼,直言,“有了媳妇忘了爹的不孝子。”
并让暗卫转达,他要是不来见自已,他就摆驾赵府。
吃饭是吧,正好,他也没吃,那就所有人一块吃,他倒是要看看,谁能吃的安生。
莫慕辞脸色黑沉,差点咬碎了牙,只得亲了一口祈南言后,策马回了宫。
祈南言见状,笑得乐不可支,他倒是没想到,这衡安帝还挺有趣,和阿辞不像是父子,倒更像是朋友,只不过是损友。
马蹄声哒哒哒,身后的天际是落日余晖,连同云朵也是金色,煞是美丽。
晚间,祈南言到达之时,赵府门口已乌泱泱站满了人,赵家现住两房,因母在不分家,除了庶出分出府之外,赵老夫人生的两位嫡子皆同住一家。
大房为赵文泽,其妻万氏,育有一子一女,原主赵欢言是记在在万氏名下,另有四位庶出,一男三女。
二房赵文健,其妻杨氏,育有二女一子,庶出二女。
赵老爷子去的早,赵老夫人袁氏撑起这个家,所以赵文泽兄弟俩都很是孝顺她,按理来讲,三世同堂,祖孙和乐,是为佳话,奈何这找老夫人很是重男轻女。
因为是迎接太子殿下,赵文泽特地没让庶出前来,怕的是,不懂规矩冲撞了莫慕辞。
他因和江府的事情,已然失了圣心,若是再得罪莫慕辞,他的官途恐怕就到头了。
想起被人送回来之时,很是提心吊胆,生怕衡安帝因为那莫须有的事情,夺了他的官职,后圣旨下来,只是降职,不是夺职,他还有机会。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机会来的如此之快,他的女儿居然真的成为了太子妃。
那他以后就是太子的岳丈了,被降职了又如何,有了这一层身份,谁还敢对他不敬,身上伤也不痛了,顿时变得浑身气爽。
见着马车来,赵文泽率先跪了下去,高呼,“太子殿下万福金安。”
祈南言被人搀扶着下车,看到的就是此时这一幕,但他没开口,而是看好戏似的站在那,等着他们发现。
赵文泽等了好一会,没听见声响,大着胆子抬头,正巧撞进祈南言带着笑意的眸子。
当即怒的站起来,质问道,“怎么是你,太子殿下呢?”
夜晚寒凉,祈南言拢了拢身上黑色虎皮大氅,神色无辜的说,“太子殿下有事,半途被圣上唤回宫了。”
赵文泽怒火中烧,“那你为何不差人回来告知。”
“我以为父亲知晓了,”祈南言故作惊讶的说,“原来不知道吗?”
赵文泽一口气哽在心里,不上不下,猛地咳嗽起来。
赵老夫人当即上前呵斥道,“忤逆父亲,是为不孝。”
大黎重孝,轻者打板子,重者判刑,老夫人一顶不孝的帽子扣下来,若是传出去,祈南言少不得要被要被唾沫星子淹死,而皇家亦不会要一个不孝的太子妃。
赵文泽知道,当即阻止赵老夫人,“母亲......”
只是他话还未说完,就被祈南言身后一名娇小的绿衣女子呵斥,“放肆,姑娘为圣上钦点的太子妃,岂容你等随意质问斥责,怎么,莫非是对圣上旨意不满吗?还是对太子殿下不满。”
赵文泽还未来得及开口,他身后传来一声娇斥,“你才放肆,一介奴婢,主子说话,岂容你插嘴,还不跪地,自已掌嘴。”
赵文泽眼前一阵阵发黑,回过神来,转身呵斥道,“皎儿,闭嘴,不可胡言。”
祈南言看向说话的女子,赵薇皎,万氏最宠爱的小女儿,小时候,因为赵文泽对原身的疼爱,没少暗地里欺负原身,而原身失了赵文泽宠爱之后,直接变成明目张胆的欺负。
眸光闪过一阵寒芒,祈南言似是无聊抬起手看了下手腕上的镯子。
绿衣女子当即冲了出去,速度快到无人反应过来。
清脆的四巴掌已经落在了赵薇皎姣好的面容上,不复刚才的美丽,脸肿的像个馒头。
等赵文泽他们再反应过来之时,绿衣女子已然在祈南言身边站好,好似她从未出手一般。
一声刺耳的尖叫响彻此方天地,接着就是哭喊。
万氏见女儿被打,当即也顾不得是不是太子的人,出口就是让护卫将绿衣女子拿下。
祈南言轻飘飘一句,“我倒是要看看,谁敢。”
赵文泽看着祈南言眼中危险的神色,沉着脸开口,“都给我住口,吵吵闹闹像什么样子。”
赵薇皎不可置信的看着赵文泽,跺脚哭诉道,“父亲,您看那小贱人纵着贱婢将女儿伤成这样,你赶快让人把那贱婢抓起来。”
赵文泽见最疼爱的女儿被人打,心疼的厉害,突然想起什么,摆起了父亲的谱,开口严肃教育祈南言说,“欢言,皎儿是你妹妹,你怎么能纵容婢女伤她,还不快点让你的婢女对你妹妹道歉。”
赵薇皎见父亲帮她,当即趾高气扬的开口,“不止道歉,我还要这贱婢跪着自已掌自已嘴,直到见血为止。”
恶毒的模样,让祈南言看着就生厌,转而看着赵文泽,“不是我不愿,只是这位姑娘是太子殿下的人,我也使唤不动呢,不然,您和太子殿下说道说道。”
威胁的意味不言而喻。
倒是赵薇皎,那几巴掌没让她长记性,插嘴道,“赵欢言,你还是这副没用的样子,一个婢女都管不住,不若你去和太子说说,让我来当这个太子妃,我保准将她们管的服服帖帖。”
此番大逆不道的话一出,瞬间鸦雀无声,这下连赵文泽也不敢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