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毒物驯服手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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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不听话,我现在就弄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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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小毒物驯服手札
作者:
凉粥
本章字数:
8020
更新时间:
2024-11-17

村子后山脚,一片寂寥荒芜,赫然入眼的就是一方约莫两个演武场大小的石台。

风雨的侵蚀在其上留下不可磨灭的痕迹,注视之际只觉千年的厚重岁月倾覆而来。

圆形低矮石台上的每一处都刻着繁复的符文,石台四周立着四根石柱,其上飞雕的螭龙栩栩如生,凝视着石台正中,肃穆庄严。

难以想见,这样小的村子是如何守得了这座骇人的法阵的,还一守就是这么多年。

“是啊,不等今晚,吾主早已等急了。”

年老的村长一双浑浊的眼里萦绕着迷雾一般的黑气,凝视着石台,口中呆呆地反复念叨着这句话,而他的身体更是呈现诡异的僵直状态。

村长身旁站立一人,正是那少年,他薄唇轻启嗓音清冽,好心提醒道:“既然如此,村长还是早做打算吧。”

“对,早做打算,恭候吾主。”村长眼中黑气更浓,眼神空洞地看着身边的少年,点点头,然后径直向村中走去。

难得的晴朗天,骄阳正好,洒落一片碎金在少年的面容上,为其沐浴一层柔和的光,霁雪初融,动人心魄。

就在这时,少年身后的石台却骤然生起一片骇人的压迫气息,声声压抑着的嘶吼也随着威压一并向他涌来。

“哦,你等不及了吗?我也,快等不及了呢。”

少年浅笑眯着眼,轻描淡写地用手抚上身旁最近的一根石柱,指腹甫一接触玄黑的石柱,那气息就如潮水般退去,仿佛只是和他开了个小玩笑。

少年站在原地,如炬的目光绕过匆忙前行的村长,直达村子边缘最不起眼的一间小屋。

次日大明,身在屋中的任晚忽然一阵心悸之感,惊醒过来。

任晚打量四周,估摸着已经是辰时了,还是这间屋子,他们三人还是被灵索捆着动弹不得。

任晚望着紧闭的大门凝神,她昨晚睡得不安稳,似有被人窥伺之感。

她有些担心,毕竟这个村子可是古怪得很,前世她在这里侥幸捡回一条命,也是因为在献祭之日,遇见了不得了的人。

那个自小长在淬灵仙府的少年天才——秦翌。

是三大长老之首戚苍暮长老的亲传弟子,以秦翌在剑术一道的造诣,在整个灵域小辈中绝对是翘楚中的翘楚。

他是淬灵仙府年轻一辈中最有天赋,也是最被看好成为下一任掌门的弟子。

但任晚不确定,这一世秦翌还会不会来,毕竟,这村子里发生的事情已经和她上一世经历的发生了偏差。

前世,根本没有那样一个戾气十足的狠厉少年。

“任师姐,外面守着的人被撤走了。”林灵凑到她身边悄声开口道。

任晚眼神扑闪,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这又是一个变故了。

守卫不是被撤走,而是到了他们该去做事的时候了。

“齐恒,待会不要轻举妄动。”任晚对着那边靠着墙垂头沉默着的齐恒叮嘱。

没想到,他缓缓抬起头,一双毫无神采的呆滞双眼和她对上。

【糟了!】

任晚猜想,昨晚的那碗汤药,齐恒喝还是不喝,都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只有最为空无的灵体才能被作为献祭的引子。

“齐师兄!齐师兄!——”林灵被他这样子给吓着,很想伸手去碰碰他,但做不到。

林灵背在后方的手凝出灵光,任晚捕捉到些许不寻常的脚步,连忙往林灵身边凑,正好用后背挡住她的手。

“嘭!”的一声,木门被一脚直接踹开,无数飞尘扬起,翻涌在这屋中的浮光里,来的三人中有一个正是昨晚见过的那个大汉。

他依旧行事粗犷,但这次却是很明显能看出他的心急之态。

任晚顺从地被这大汉带来的人拽着出了门,“走快点!”他们嘴上催促着,眼里甚至有着说不出的痴狂之态。

这一世,献祭提前了!

屋外的阳光刺眼,任晚有些不适应的偏头避着光,余光里林灵向她投递着焦急的眼神。

任晚看着她,摇摇头,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林灵看着她的样子面露凝重,显然也是察觉眼前的情况不容乐观。

当然,任晚此刻最担心的还是齐恒的状态,他此刻无神无知,宛如一具无魂的傀儡。

三人被带着,从村子最边缘一路从中穿行。

去往祭台的路上的场景更是让任晚心底猛的一沉。

村中无论男女老少都静立一旁,怀捧一个黑色酒坛,注视着任晚他们一路被押走。

他们太过安静压抑了,就连无知小儿眼中都是一潭死水。若说他们的表情是残忍,不如说是麻木,早已见惯这场景。

一村之人,跟在他们身后一同抵达那方镇压着魇魔的石台。

村长早已在此等候,石台周围的火把燃得正旺,透过腾起的热浪间隙望去,村长和一众村民们的面孔变得扭曲。

任晚几人被捆住押上石台,后背贴着雕刻着螭龙的石柱,石柱附近就是火把,灼烫的热浪一阵阵向面袭来,背后却是发着阴寒的石柱。

一冷一热磨人心性。

唯有选中的齐恒,被几个大汉桎梏着站于石台中央。

“千血为引,

万蝶为媒。

灵殁魔生,

吾主降临。

金平虔徒在此恭候,万魔共主!”

村长念过祭词,接着又是一段晦涩难明的咒语从他的齿间低吟而出,场面诡谲怪诞,偏偏此刻天地缄默无声,透着无边的死寂。

村长声音方止,顷刻间,风谲云诡变幻。

天色瞬时暗下来,浓黑的云化作旋涡高悬。

原本骄阳所在之地疾风骤起,呼啸着席卷着地上的泥尘和枯叶,火把发出噼噼啪啪的爆破声,燃烧得愈发热烈。

置身于穹顶之下,任晚更觉得风把脸割得生疼,心脏也一声声如鼓槌敲击一样震颤。

“嗬!——啊!”

凄厉而粗哑的叫声在任晚背后响起,这是齐恒,他正遭受着抽魂剥髓的痛苦。

忽然,任晚自已的手腕也忽然传来钻心的刺痛,鲜血汩汩从伤口处流出。

这是法阵在起效了,螭龙饮血,直至祭品全身的鲜血流净为止,用上千宗门人的血侵蚀法阵,下面被镇压的魔物才能破封而出。

眼看着四周魔气生起,任晚忍着手上的疼痛,暗自催动灵力。

前世,淬灵仙府的戚长老捡到她之后赠送了她一抹剑气,只是前世的她在被献祭的时候,还尚无法使用。

如今,求生的欲望大过了一切,她也顾不上其它。

村长没有察觉任晚的动作,他如今已经陷入了癫狂状态,双目变得赤红像要泣出血来,发丝凌乱飞扬,周身是浓郁得化不开的魔气。

只见他手中拿出把匕首,将掌心划破,拿来一个酒坛,将手伸进坛中搅动几番。

再次将手伸出酒坛之时,那只手的伤口早已翻开来,鲜红的血肉和紫色的酒渍早已分不出界限。

他好像已经不知道疼痛为何物。

台下的村民看着村长这个样子,没有露出丝毫恐惧和惊异的神情。

相反,他们就仿佛得到一个讯号,纷纷拿刀放血,滴入他们带来的酒坛中。

“啪!”

“嘭!”

“……”

一个个酒坛被摔破在地上,碎片飞溅,酒坛内紫色酒浆尽数倾泻而出,汇聚到一起,成为一个包围圈环绕着石台。

醇香浓厚的酒气扩散开来,把人的头熏得发昏。

“噗!”

任晚一口鲜血喷出来,血液从唇角留下一道红痕。

手上的捆仙索被她一把扯下,周身多了一道凌厉的剑气。

寒光一闪,铮然一声,林灵身上的灵索也同样应声而落。

林灵连忙去把跌倒阵中失去神志的齐恒扶起,万分警惕地看着四周。

没想到,村民此刻怒目看着挣脱禁锢的三人,眼中似有地狱的火焰迸发,但竟然没有一人上祭坛阻止他们。

“任师姐!”林灵看向持剑的任晚,“我们现在怎么办?”

“先想办法走,这里不能待了。”

任晚紧张地看着四周,果然无数的金蝶循着酒香而来,如今这石台四周早被金蝶围得密不透风。

它们不仅嗅到了酒香,更是尝到了血腥气,汹涌着,染上了石台周围的魔气。

仪式被迫停止,村长暂时恢复清明,明显被激怒,直冲林觉他们而去。

林灵眼神一凛,手中掐诀向村长击去,“任师姐小心!”

村长被击中,下意识转身,胸腹却被任晚手中另一道寒光刺穿。

但他好像不知道疼,胸腹汩汩得冒着鲜血,手中凝聚起魔气,直直向任晚而去。

任晚手中灵剑凝聚起刺目的灵光,她只略微闪避那魔气,以极其诡异的身形到了那村长身边。

挥剑,毫不犹豫划过他的脖颈,鲜血喷射而出,甚至沾染到了她脸上。

他瞪大眼睛,重重倒在石台上,附近的金蝶飞来覆盖尸体,将他蚕食。

而任晚捂住自已的左手,那里被魔气击中,已经有了被侵蚀的迹象。

“你带着他先走,我待会和你们汇合。”她看了一眼已经召出命剑的林灵,随后顺势一脚踢翻最近的火把堆。

火把着地,遇上未干的酒,火焰跳动升起数丈高,无情地舔舐飞舞着的蝴蝶。

虫尸在火中成为黑影簌簌的落下。

“任师姐,你保重。”林灵召出命剑,一把架起齐恒手臂,一跃闯出火海。

任晚跟在两人身后,看他们的身影远了,手下更是没有顾及,一道道剑光越发凌厉。

“来啊!都上来,让我看看你们有多能打。”她浑身染血,早已分不清是别人的还是自已的,衣服破破烂烂,尽是些窟窿眼儿。

又是一次,村民围攻而来,任晚估计时间差不多了,伴着剑气涤荡,这包围圈霎时被打开一个缺口。

她干脆利落地跑路。

此时已经入了夜,昏暗之下,她不分目地的撒腿跑,就为了甩掉身后的追兵。

虽然剑气好用,但以她如今的修为根本无法使出那道剑气的全部实力,何况,她如今体内的灵气早已接近干涸。

她身上的伤口被扯动着,疼得他面目扭曲,不由得阵阵倒吸冷气。

明明她早已跑出去很远了,但前方突然出现一个岔路口,身后的村民又紧追不放。

任晚顾不得那么多,随便选了个方向接着跑。

她不敢歇气,脚下蹬得快要冒火,等她意识到她如今所处之地,早已晚了。

——完了。

她抬头,视线穿过树梢缝隙望去,见到的场景让她狠狠一怔。

滔天的魔气萦绕高空,那魇魔已经被放了出来。

但如今,这魇魔才是猎物,那人从容的沐浴在弑杀的血红魔气中。

赤色的红光点燃了半边天际,将魇魔残忍的围猎,吞噬。这惊天动地的嘶吼让任晚耳鸣的同时,也让她的喉头涌上一股腥甜。

分明该走的,但为什么她的腿却像是灌了铅一般,根本无法抽离原地。

“嘶~”

她低头看向脚部,那里传来凉而滑腻的触感,红色魔气幻化作贪婪的蛇,正吐着信子睁大赤瞳死死盯着她,逐渐往她的腿上攀附游弋。

她转回身,不愿去看也不去动,费力压下喉头猛然涌上的血气。

再度抬头,这次任晚内心深处最为恐惧的记忆被调动起来,她的瞳孔如地震一样震颤,死死盯着那把突然出现的长剑。

剑身温润如羊脂玉髓,却是世间最为邪毒之物。

本就是稀世之珍的上古魔兽之骨,又被魔气日日润养,最后才炼化成了这把骸音剑。

若被骸音剑所伤,魔气会像蚀骨之蛆一样久久附着在伤口,一寸寸侵蚀人的灵脉,心智。

前世,她就死在这把剑下。

魇魔的身躯被长剑轻易穿透,剩余的修为被红色的魔气蚕食殆尽。

它已经是强弩之末,再不甘心,这千年蛰伏也是为别人做了嫁衣裳。

风起,万叶作声,玄色的衣袍翻飞。

任晚的发丝随风扬起,拂过她的眼前,夜色朦胧,不过转瞬,他已经落到任晚身。

少年身姿颀长,一双瑞凤眼眼尾泛红,魔气四溢,浑身透着一股慵懒的餍足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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