泃阳城北面四十里处的边境小镇闵集,虽然是一个小镇,却是泃阳最大的集贸市场,泃阳近五成的赋税收入来源于此。
闵集镇是多民族聚居区,北面是鲜卑燕国,南面是汉赵属地,现归石勒管辖。常住人口近万,有汉族,鲜卑,匈奴,羯族等。驻兵有三千,征收赋税兼带戍边,是由何督军率领的乞活军为基础,加上泃阳本地参军的人员所组成。
胡汉之间的边境贸易十分发达,双方历来都心照不宣的保留这一区域为非交战区。因为都想从贸易中获得自已所要的物资,但是这次穆云良报仇心切,加上慕容恪在榆关吃瘪,计无可施,遂选定了此处为突破口。
集市上,丝绸布帛,皮毛牲畜,茶叶瓷器,人参草药等各地特产、各种商品在此交易,还有粮食草料、各种地方小吃、以及杂耍的、开当铺的、整个集市一片繁荣、每天来来往往的人何止上千、在衮州交战之前、穆云良就带着几百鲜卑胡人扮作商贾、分批次混入了闵集、并继续向泃阳城渗透。
等到衮州爆发大战,冉闵通过影堂传讯示警,闵集驻军赶忙关闭了通商口岸,加强盘查时,已经抓不到一个探子了。
不久慕容恪兵临闵集,几乎毫不费力就攻克了闵集,因为此处无险可守,驻军只好退往泃阳,合力固守泃阳。
何督军作为泃阳主将,早将生死置之度外,他一方面派人加固城防,一面通过影堂向附近各州求援,同时动员城内百姓协防,以期坚持到援兵赶来。
城内百姓几乎不用动员,就自发协助加固工事、运送物资,这其中有许多是来自虎丘山的流民,是乞活军军属。他们一直流亡各地,好不容易有一个安身之地,今又遭胡人攻掠,自是誓死守卫。
慕容恰率领五万人马兵临城下,而守城军士不到两万人。何督军站在城墙上,望着城下密密麻麻的敌军,心中焦虑万分。他知道,仅凭城中的兵力,很难抵挡住慕容恪的五万大军。但他也明白,身后便是万千百姓,若是弃城而逃,后果不堪设想。
就在此时,一名士兵匆忙跑来,递上一封信。何督军拆开一看,眼中闪过一丝希望。信中所述,是周边各州的援军已在路上,不日便可抵达泃阳。
何督军转身对城中军民大喊道:“乡亲们,我们的援兵就要到了!只要我们坚持住,就一定能够守住泃阳!”百姓们闻言,纷纷高呼响应,斗志更加高昂。
慕容恪见城中守军毫无惧色,心中暗自钦佩。他知道,这场战斗不会轻易结束……
慕容恪的手缓缓挥下,进军的鼓声响起,鲜卑人如潮水般涌向泃阳城墙,发起了猛烈的攻击,云梯和投石车源源不断地向城墙推进。云梯上的士兵们奋勇攀爬,试图登上城墙,而投石车则不断地向城墙上投掷巨石,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守城的将士也毫不示弱,他们顽强地抵抗着敌人的进攻。弓箭如雨般射向云梯上的敌人,滚木和石块则从城墙上滚落,砸向攻城的士兵。一时间,战场上血肉横飞,惨叫连连,双方都付出了惨重的代价。然而,战斗仍在继续,双方都没有退缩的迹象。
如果没有何督军刚才的一番鼓励,仅凭鲜卑人攻城的人数和气势,便足以让守城人员绝望和气馁。但当听说援兵就要到达,希望的种子开始在人们心中绽放,所有的军民都悍不畏死,与敌展开血腥拼杀,只要坚持下去,起码有一线生机。
然而,关键时候,意外出现了,穆云良率领渗入泃阳的鲜卑人开始发难了,他们突然现身,首先在城内放火,接着又杀向守城门的士兵,让原本就艰难的防守变得更加岌岌可危。
守城门的士卒们竭力抵挡,与鲜卑伏兵展开激战,但穆云良的袭击让他们措手不及,很快鲜卑人就杀光了城门口的士兵,把城门缓缓打开。
何督军心急如焚,他深知此时形势严峻,必须迅速做出决策。他挥舞着长剑,组织起一队亲兵,冲向城门,,企图阻止鲜卑大军的入侵。
与此同时,城墙上的士兵们继续坚守,用弓箭和石块攻击攻城的鲜卑大军。慕容恪见状,下令加强攻城力度,同时派骑兵冲向打开了一半的城门。
何督军见城门已被穆云良打开,顿时目眦欲裂,一股绝望涌上心头,他状若疯狂地朝鲜卑人冲去,面对敌人的刀剑,不闪不避,只是拿剑狠狠斩向对方,不一会就,就到处是伤、浑身浴血,但是依然持剑屹立在城门通道中、身后的亲卫们也手执刀剑、紧随其后、
鲜卑骑兵终于冲进城门、何督军和手下的亲卫们毫不退缩、以血肉之躯抵挡着狂风暴雨般的攻击,但杀死了几名鲜卑人之后,只是迟滞了敌方一点速度,当敌军再度冲击时,他们终于倒下,被踏成了肉泥。
慕容恪率兵攻进泃阳后,为了泄愤,开始报复性的屠杀,影堂在泃阳城的分部,赶紧关上店门避祸,并通过信鸽向外传递了泃阳失守的消息,而城中大量汉人平民,在主将已死,城已破的情况下,却无一人投降,由保卫战变成了巷战,特别是那些乞活军军属,在家中亲人战死的情况下,已经了无生趣,复仇是他们活着的唯一动力,死,对于他们来说是解脱。他们捡起阵亡将士的武器,继续抵抗,有的被敌人抓住后,竟然抱着敌人用牙齿咬也要伤到对方,直到被敌人活活杀死、却并不叫饶。
皓月当空,如一只阴沉的眼眸,冷漠地注视着泃阳城内的屠杀,直到半夜,还偶尔有厮杀的惨叫声传来,那是不甘心被俘而潜伏抵抗者最后的怒吼。大街小巷,到处都是尸体和还未干涸的鲜血,宛如人间炼狱。整个城内,原先的居民所剩无几,仅剩少部分胡人和商贾向慕容恪投降。而慕容恪攻下泃阳,自已也损失了七千多人,幸而城中府库里钱粮颇为充盈,慕容恪下令,在泃阳整修,召慕容俊残部来,以此泃阳为基地,共同进攻中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