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长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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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章 ……乞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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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风起长空
作者:
破浪挂帆
本章字数:
6440
更新时间:
2024-11-17

那前面几名骑士回头一看,见后面有人追赶,立即打马狂奔!

一时间,两拨人在官道风驰电掣般追逐!冉闵一手抓着鬃毛,身体几乎贴在马背上,一手拢在囗,运起内劲朝前大喊:“拦住他们!”

那十名斥候在前面策马而行,忽听后面急促的马蹄声,回首一看,几匹马在前快接近了,后面看到冉闵率人在追赶喊拦住,当即一拉马头,横在路中央。

那几名骑士见前后受阻,抽出腰刀就开始拼命,那十名斥候也抽刀对砍!那五名骑士毕竟势单力薄,几个回合下来被砍死两人。

这时,后面一骑快马如飞赶至,一柄剑更是快如闪电刺入敌人后心,众人一看,正是冉闵赶到了,另外两名骑士这时已经被其他人砍杀了。

“幸好赶上了!”冉闵有些后怕的说:“这绝对是粮草车队的几个探子,我们刚埋伏好的时候,这几个人就走来了,想必是要把整条山路探查一遍好为后面开路,”

“我们当时没在意,以为是不相关的人,幸亏没动他们,也幸亏他们没发现我们,继续往前探查,后面粮车队见没异常,才赶上来送死,哎,侥幸!真危险!”

“如果让这几人逃跑,到济州府报信,后面就麻烦了!”

这个时候,遥望着后面的粮食车队过来了,冉闵让十名斥候,去密林和看马的二十人一起,把马牵到路上来。

大部队过来时,战马也刚好牵到。众人骑上战马,速度提升不少,多的马就牵在身后,沿着山底的官道往东走,不到一个时辰,就走出了雁荡山。

出了雁荡山,东西方向的官道分成两条岔路,往北是通往济州和邯郸,衮州等地,往南通向黄河渡口和虎丘山。

到了岔路口,冉闵让队伍下马休整一下,并重新作了调配。他让白恩扎带了四百骑兵和多余的战马赶回尧州,剩余的一百骑则守护粮车往虎丘山去。

“白将军,请转告军师,他说的话我记得,一定能做到!”分手时,冉闵对白恩扎说。

虽然前面应该没什么危险,但冉闵还是派出了三名斥候探路,说有异常情况赶紧汇报。

往前走了二十多里路后,地势渐高,应该是进入了虎丘山脉。

官道左边是密密麻麻的森林,和丛生的杂草,右边则是一块块在山间开垦的荒地,荒地面积都不大,有的里面冒出绿油的青苗。树林中掩映着一些破旧的村庄。

又走了上十里路,斥候来汇报说前面有人拦路查询。冉闵说不妨事,并让几名斥候随队同行。他想,自已送粮食给受苦百姓,还能有什么危险?

这虎丘山本是丘陵地区,平时水草丰茂,树木丛生,野免,山鸡,野猪,甚至虎,狼都有出没,曾经是皇帝御定的狩猎场,虽荒废多年,但因为面积大,里面有足够多的野兽可供捕杀。

聚众流民本来都在黄河南,去年中原旱灾,头领司马超率众涉河,又流亡于广宗、江淮一带,几十万人成为多个分支,分布各地。

他们的源头来自并州,当年并州有天灾,刘渊又率领五胡部众反晋乱华,烧杀抢掠,屠戮人口。百姓民不聊生,东瀛王司马腾索性率宫兵带着几十万百姓逃乱到了河南,因为携家带口,又无军需支持,司马腾很快兵败被剿杀。

几十万流民到处流亡,生命力很强。很快又推出一个司马家的人司马超作头领,继承王位,始终幻想着东晋司马王朝网开一面,放他们南渡,过上安生日子,谁知东晋怕流民带来骚乱,始终不许入境。

流民又不肯屈服于胡人。就自发组织武装,形成非官非农的组织。忙时屯荒田耕作,闲时替各个政权卖命打仗,换点粮食。供家人活命,活得很凄惨,被称作乞活贼。十多年来一直活跃在中原各地。

因这虎丘山里多野兽,可以捕猎,山里多野菜,树皮可充饥,山丘外围林木间多荒地,可耕作。所以司马超带领流民中几大世家和部众到此定居,他们有近十万人,分布在虎丘山周围几十里,是流民中较大的一支。

又往前走了两、三里,前面有个哨卡,前面象征性一个木栅栏,四个士兵装着各异,但还都是盔甲,立矛站在路旁。一见如此大的车队过来,立刻盘问道:

“来者何人,有何贵干?”

“戍北守将鲁达,军师徐长风敬佩司马王爷为人,知其治下百姓缺粮,特令属下冉某送粮一千石,以解燃眉之急!特请通告,”冉闵说道。这是他和徐长风前天商量好的说辞,目前军中名气大的只有他们两个人,尽量混个人熟。

“啊!……这个可以,我马上去禀告!不过你们要等在这里,”那士兵一听,还有这等好事!看那车上也确实像是粮食。说完,转身跨上系在道旁的战马,飞奔而去。

冉闵只好和众人在卡前等着。这时,从左边树林的村庄里,蹒跚走出一个五十多岁的老汉,头发花白,脸上有一道刀痕,穿着一身破旧的皮甲,赫然只有一条左臂。腰间挎着一柄刀。他身后一个女人正跟着撵来。

“各位兄弟,行行好,让我出去!”他抬起独臂,朝守卫晃了晃。

“田爷,这个不行,别人行,您是军属,不行!”

“不行,再不行,老子都要饿死了,天天菜根,树皮,现在野菜也没了。老子饿得连路都走不动了!!”那老汉发怒道。

这时,后面那女人跟上来,跪在地上,满脸是泪,抱着老汉的腿说:

“老爷,再忍几天吧,过几天天暖和了,野菜长出来,就有吃的了!”

“过几天,老子去讨饭都走不动了,还能杀人吗?”

看到这儿,冉闵算是明白了,这老汉熬不住,想出去乞讨或谋财害命,总之想活命,因为是军属,可能上面的人是怕他被敌人抓住威胁当兵的家人,所以不让出去,看这人一身旧军装,应该是个伤残老兵。

果然,就听那女人哭着说:“老爷,你不能走。走了会害死顺儿的!”

那老汉一听说儿子,呆了一下,但还是往前挣扎着说:“老子要出去,生死由命,不要任何人管,跟他说就当我死了。”

几个军士看拦不住,准备拔刀动手。

冉闵一看,跨前一步,对老汉说:“大爷,你不是缺粮吗?我这有,本来就是让司马王爷发给你们的。先给你一点,”

说完,他让军士搬下一筐军粮,放在老汉跟前。

老汉打开篾盖,抄起一把粮食,眼睛流下泪水,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单手朝冉闵作了个揖:“多谢,多谢,你这是救了老汉一命呐!”

说完,又小心翼翼的把篾盖盖上。

那老女人赶紧过来给冉闵磕头。然后起身和老汉抬起筐子往回走。

那几名守卫看着两人抬的竹筐,眼珠子都快要掉出来了。

不一会儿,在那老汉回去的村子里,跌跌撞撞跑出一大群人,朝冉闵他们这边冲来。

冉闵一看,大部分都是老人和妇女,孩子少得可怜,是呀,这个年代,还能生孩子,养得活吗。一群人足有三百多人,应该是老汉回去后,闻风而来的乡邻。

他们个个蓬头垢面,衣服褴褛,面黄肌黑,瘦骨嶙峋,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唯一有生气的,就是两只眼睛。

守卫们欲要阻拦,被一把推倒在地。

一群人来到冉闵跟前,齐刷刷跪下磕头,说:“求大人救救命,施点粮食吧!”一霎时,整个官道跪满了人。

这些人磕完头,眼巴巴瞅着粮车。那饥饿的目光似乎就要把粮车都吃了。

冉闵心中一酸,这只是几百人啊,这乞活的场面就如此令人震惊,他不敢想象,那几十万饥民聚在一起,是何等惊心动魄的场面!

他定定神,知道这下非要放粮了,于是冲饥民说:“大家都起来吧!这粮食本来是送给司马王爷往下发放的,既然大家着急,那我现在发给大家,”

“大家站起来,三个人一排,排好队到守卫那儿领粮,三个人一筐,回家自已分。”

然后,他叫那剩下的两个守卫整顿好饥民队伍,让车夫帮忙搬运,一个守卫负责发放,三个人一筐粮食,回去自已分。

很快,一百多筐粮食分完了,饥民又过来郑重其事的向冉闵道谢,才抬着竹筐离去。冉闵看那三名守卫的脸色不好,就让车夫给他们。一筐,三人这才脸色舒展开来。

冉闵正自担心饥民再来时,官道那头扬起一片灰尘,一群骑士往这飞速赶来,领头之人,正是那报信的守卫。

他翻身下马,恭恭敬敬对冉闵说:“王爷多谢冉将军,特邀将军上山一叙,但护送任务就不劳将军属下了,我已带了人来!”说罢指了指后面骑士。

冉闵知道他们不放心自已带甲兵上山,于是转身对尧州众骑兵说:“王平将军留下来,剩下的全部回归尧州,转告军师,一奶安好!”

众人和冉闵拱手告别,转头打马离去。

那守卫把带来骑兵一指,各人迅速归位,跟在粮车后面。他再一看,前面的几辆车都空了,不禁吃了一惊。瞅向那三名守卫。

那剩下的三名守卫赶紧把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守卫点点头,对冉闵和王平说:“两位将军请!”

三个人在前面,粮车随后缓解而行,最后是护粮的骑兵。

走了不到四里一地,忽然有一个骑兵冲到冉闵跟前说:“将军,大事不好,快点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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