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亏她会医术,能辨草药。
在谢晏昏迷的三天里,她运气好采到了几株珍贵人参,一下就挣了两千两,一个月花销是够了。
可为了稳住人设,她将需要的草药采齐后,将竹篓装的满满当当才慢悠悠回了茅草屋。
此时已日落西山,她将竹篓放好,在院子里并未见谢晏身影。
敲了敲他房门,没有回应。
她挠挠头,低声嘀咕:“不在屋里会去哪儿?”
正要转身离开,东边浴房里的灯亮了。
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映在了窗户上。
透过窗户,沈宁似已看到男子精壮结实的胸膛,紧实的小腹,以及那双修长匀实的腿……
她默默咽了口唾沫。
比起那些一上来就露的,这种充满想象力的画面其实才是最诱人的。
仅仅是一个影子,便能让人浮想联翩,心痒难耐。
她总算明白那些青楼女子为什么都穿的欲漏不漏了,这样反而更勾人啊。
性别一换,她也受不住。
站正身子靠在檐下柱子上,她促狭眸子定定打量起那抹身影来。
晚风吹拂她耳畔碎发,轻盈又带着几丝惬意。
她弯唇,眼中带着势在必得的光芒。
这个男人无论长相还是身材都长在她审美点上,和他春风一度好像也不亏。
她只有四十二天了,必须赶在他伤好离开前拿下他。
不然等他一走,她所有努力都将付诸东流。
她凝思间再看去,谢晏已穿好了衣裳。
怕被他发现自已在偷看,她忙钻进了最近的厨房。
等他出了浴房,她假意从厨房出来:“谢公子,你这是又在沐浴?”
晚春的天气并不怎么热,可自他能下地走动,一日要沐浴两回,比她这个女子还要爱干净。
经过几日相处,她也算对他有了点了解。
这人有洁癖。
但不算太严重。
还有,不喜欢别人触碰他。
可越是这样,就越激起她想要得到他的心思。
他身着白衣,俊美容貌隐于夜色中,让人瞧的并不真切,听到她和自已说话,声音温和应了一个“嗯”字。
还是一样的疏淡,不同的是这次没那么冷冰冰的。
她捕捉到他声音里的情绪变化,心中喜悦攀升:“想必公子也饿了,我这就做饭。”
谢砚卿看着女子脚步轻快进了厨房,不多时炊烟升起。
沈宁刚点燃灶火,头顶兀的笼上一层阴影,下意识回眸看去,便见谢砚卿立在她身后。
她故作促然的站起身:“厨房油烟重,谢公子刚沐浴完不该来这儿。”
“没事,一直要姑娘照顾,我心里过意不去,就想做点力所能及的事。”
他目光从冰冷灶台上扫过,心想平日她就是在这狭小的空间里给自已熬药做饭的。
“怎好劳烦公子,你还是出去吧,这里有我一个人就够了。”她手放在身后道。
“无妨,我并非养尊处优之人,有什么活计是我能做的姑娘大可吩咐我来。”
他指向木桌上的荠菜和萝卜:“今晚是吃这些菜吧,我来洗,姑娘先烧火。”
说着他走到木桌前拎起菜篮子要去洗菜,只是刚走了一步就捂住胸口变了脸色。
见状沈宁忙上前搀扶他,去夺他手里的菜篮子:“谢公子,还是我来吧,你伤才养好一点,可别又裂开了。”
“我没事。”他额间出了一层薄汗,在她搀扶下坐到一旁长板凳上。
目光不经意从她手上扫过,他墨瞳一敛:“宁姑娘,你的手怎么了?”
沈宁猛地缩回手藏在身后,眼神闪了闪:“……没、没什么。”
他蹙眉:“给我看一下。”
她身体绷紧,显的有几分慌乱:“真的没什么……”
人越是想掩盖什么就越自乱阵脚。
难怪他要帮忙她一直拒绝。
原来是手上有伤怕被他看见。
要不是方才情急扶他,他恐怕一直要被蒙在鼓里
“宁姑娘是为我采药才受伤的,对吗?”他目光如炬看着她。
见被他知道了,她咬着下唇抬眸:“就是挖草药时不小心从斜坡上摔下刮伤了手,我回头抹点药就好。”
她声音很轻,似被他发现有伤很是难堪,又带着几分习以为常。
他进厨房时看到她采的草药,基本上都是他药膳里的药材,她这么晚回来,手还受了伤,都是为了他?
瞬间他心底一软,不知该说什么好。
在他看来眼前女子坚强善良,有什么事都自已扛着,半点都不想麻烦他。
竟莫名的……让人心疼。
“可以让我看一下吗?”他语气温和问。
“不——”用。
她拒绝的话没说完,手腕已经被他拽了过去,一如他醒来那日一样重的力道。
看着她手心血糊糊的擦伤,就足以想象她摔下斜坡时有多疼。
他眉心拧起:“疼吗?”
她声音脆然:“已经不疼了。”
“先上药包扎一下。”
她扯回手:“我先把饭做了,都这么晚了,你肯定饿了。”
他怔了一下。
她不管自已的伤,反倒怕饿到他,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傻的人?
“我还不太饿,晚点吃也没事。”
见他坚持,沈宁也不好再装下去,目的已达到,太过了反而引起他怀疑。
拿来绷带和金疮药,他细致的为她包扎,一举一动矜雅至极。
沈宁想,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人。
立如芝兰玉树,静如朗月入怀。
要是用准确的事物来形容,她立马就想到了明月。
皎洁不染纤尘,高悬于九天之上。
这样的人,本不该出现在这凡尘俗世之中的。
凝着他侧颜,她问了一直想问的问题:“谢公子有心上人吗?”
他身形微顿,眼睫颤了颤:“没有。”
“谢公子长得好看,应该很招姑娘喜欢才是,我听说富家子弟十五六岁就纳通房或侍妾了,谢公子瞧着及冠了,应该也有通房侍妾吧?”
她其实在男女方面还是有洁癖的,就算是为了解蛊,也不想和一个脏了的男子做那种亲密事。
她都有些懊悔没早点问了。
谢砚卿沉吟片刻回她:“没有。”
怕她误会又解释:“这些年我一心放在生意上,并没考虑过儿女私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