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李芳菲被茶水呛得一阵猛咳,玉瑶的话仿若一道惊雷,在她心中炸响。她本是二十一世纪的独身女子,如今这一穿越,竟成了已婚之人,如此离奇的变故,令她一时之间难以承受。
玉瑶满脸焦急,用力地拍打着李芳菲的后背:“二小姐,您没事吧?”
“不用管我,你接着说。”李芳菲好不容易缓过气来,心中暗忖,事已至此,说不定还有更惊人的内幕,罢了,且听下去。
玉瑶继续说道:“那日午宴过后,我陪着二小姐在后花园的水池边散步,正巧碰到了三小姐。当时,三小姐在大丫鬟暗香的陪同下,正在水池边喂鱼呢。”
玉瑶说着,伸手指向距离凉亭约两百米的水池边,“那日,三小姐说话夹枪带棒,说二小姐您是庶出,只配做妾……”
说到此处,她的语气变得吞吞吐吐,那些伤人的话语仿佛带着刺,让她难以启齿。
“三小姐还说了什么?”李芳菲眉头紧皱,眼中闪过一丝愤怒。
玉瑶回答道:“二小姐您一开始忍着没理她,可三小姐竟变本加厉,说了些诋毁二夫人的难听话,不堪入耳。您一向孝顺,哪能忍得了,当下就和她理论起来。我和暗香赶忙上前劝说,可两位小姐都是性子刚烈之人,我们根本劝不住,只好上前去拉开。三小姐要强,口才又不如二小姐您,一着急,就用力推了您一下。您当时正好背对水池,没防备,脚下一滑,就掉进了水池。都我当时没拉住您,害得二小姐您生了这么一场大病,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
说着,玉瑶的声音哽咽起来,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满是自责。
李芳菲轻轻拍了拍玉瑶的肩膀,安慰道:“好了,别伤心了,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李芳菲缓缓走到那日的落水处,望着那池水波,心中突然涌起一个疯狂的念头。要是再溺水一次,会不会就能回到二十一世纪呢?
这个想法一旦冒出来,就如野草般在她心里疯长。她站在水池边,缓缓伸开双臂,似要拥抱虚空,然后闭上双眼,准备往下跳。
“二小姐,您要干嘛?不能跳!”玉瑶从身后猛地抱住李芳菲,那力气大得惊人,像是要把她和自已融为一体,“这次我一定得把二小姐您抓牢了,玉瑶发誓,要守护二小姐一辈子,绝不让您再出事。”
李芳菲朝她露出一个略显傻气的笑容:“你放心,我又不是傻子,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我会好好珍惜的。刚才只是开个玩笑啦。”
她们又回到了凉亭。玉瑶继续向李芳菲讲述府里的人事关系,她条理清晰,娓娓道来,就像一个专业的讲述者。
她了解了丞相府的大致情况。李昊娶了两位夫人,三人同住在逸丰居。李昊住在居中的正寝,大夫人钱氏住在东厢房,二夫人秦氏住在西厢房。
李芳华出嫁前,和李芳蓉一同住在相府东面的褚玉苑。她出嫁时,怜月作为陪嫁丫鬟,随她一起进了恒义王府。如今,李芳蓉独自住在褚云苑,不过李芳华的闺房依旧保留原貌,每日有下人精心打扫,似在静静等待大小姐回家小住。
而李芳菲出嫁前,独自住在府内西面的浅栖苑,嫁入恒义王府后,玉瑶成了她的陪嫁丫鬟,与她一同进了王府,但浅栖苑的下人们依然用心维护着院落原本的面貌,随时迎接主人归来小住。
穿越到古代已经半个月了,李芳菲被府里的下人们伺候得无微不至。二夫人秦氏时常来看望她,对她关怀备至,她的身体恢复得很快,如今已能健步如飞。
她暗自庆幸,自已穿越到的是一位官家小姐身上,无需为衣食住行发愁,也不用为生计奔波劳碌。
李芳菲从府里的下人得知,永康城以府河为界,分为南北两区。北区是皇城和里坊,皇城是皇帝及其后宫家眷居住之地,由无数座宫殿院落构成。里坊是王侯权贵和文武官员的住所,纵横交错的街道将其分割成六十六坊之多。
南区是商业区,面积比北区大很多,由上百条大街小巷交织而成,街道两边商铺和作坊密密麻麻,热闹非凡,尽显繁华。
为方便商人交易,城中设有东市和西市两大市场,每日都有四方商贾云集于此,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至于城外,又是另一番独特景象。东南区有一道城门,城门外的空旷地带形成了一处处自由集市。小商小贩在此摆摊设点、吆喝叫卖;农夫农妇在这里买卖交易;各行各业的手艺人、肩挑背扛的苦力汉,还有跑江湖、走单帮的人,形形色色的人汇聚于此,如潮水般涌动不息。
听起来,永康城比电视剧里展现的还要热闹。正所谓百闻不如一见,她打定主意后,便前往逸丰居去请示二夫人。
二夫人一向疼爱她,应该会满足她这个小小的心愿。
在逸丰居西厢房内,丫鬟秋月站在二夫人身边,轻轻为她打着扇子。二夫人正捧着一卷竹简,专注地阅读着。
李芳菲的脚步声打破了房间的宁静,她走到二夫人跟前,微微福了福身,脸上露出乖巧的笑容:“菲儿给娘请安。”
二夫人抬起头,看到李芳菲额头上的汗珠,眼中满是关切:“这个时辰,外面太阳正毒呢,你跑我这儿来干嘛?不在浅栖苑好好待着,要是又病了可怎么好?”
李芳菲在二夫人面前轻盈地转了一圈,笑着说道:“娘,您就放心吧,我的身子已经全好了。女儿还年轻着呢,哪有那么容易生病呀?我这不是想您了嘛,所以来给娘请安啦。”
她似乎看穿了李芳菲的心思,脸上浮现出和蔼的笑容,轻声说道:“噢,是吗?只是挂念为娘吗?说吧,来我这儿,有何事?”
李芳菲回答道:“其实……也没什么大事,我在府里待久了,觉得有些烦闷,就想出去散散心。”
二夫人喃喃自语:“在府内觉着闷?不是有玉瑶陪着你吗?”
李芳菲撒娇地拉着二夫人的衣袖:“娘,外面多热闹呀,我就是想出去逛逛,您就答应我吧。”
“不行。”二夫人毫不犹豫地拒绝了,“若是以前你还未出阁,想出府也得你爹点头才行。如今,你已是恒义王侧妃,若是在外面有个闪失,你爹如何向恒义王爷交代?”
李芳菲仍不死心:“娘,说不定出去走走,我就能想起以前的事呢。”
“那也不行。”二夫人看着她,眼神温柔却透着坚决,“你那边还缺什么东西吗?娘让管家马上给你置办。听娘的话,在府内好好调养身子。外面世道杂乱,姑娘家出门不安全,别让娘为你担心……”
“女儿听娘的就是。”李芳菲无奈的回道。
翌日清晨,天色刚泛起鱼肚白,李芳菲扮成了一个俊朗的书生,在玉瑶的掩护下从相府后门悄悄溜了出去。
相府后门是纵横交错的巷子,四周都是风格统一的两层建筑。她看着眼前的情景,这初来乍到的,要是迷路可就麻烦了。
于是,她捡起地上的瓦片,在每条街道拐弯处的墙壁上都写上“O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