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刚刚升起,永康城的街道上已经热闹非凡。阳光仿佛凝重的当铺、作坊的门敞开着,小厮们站在门外,脸上洋溢着热情,口中的呼喊声此起彼伏:“来瞧瞧啊,这里好物不断,包您满意!”
茶楼、酒馆的老板,指挥着店小二在门前迎接前来的客人,店小二扯着嗓子喊:“客官,里面请嘞!”
街边张着不少大伞,五颜六色的,像是绽放在街头的巨大花朵。小贩们不停地吆喝着:“香甜的果子嘞,刚摘的!”
一片繁荣昌盛之景,可谁又知这只是短暂的太平盛世呢?
李芳菲走进一家布庄,里面各类布匹应有尽有、琳琅满目,令人眼花缭乱。她摸摸这匹金帛,看看那匹丝绸,都觉得不错,爱不释手。但她只看不买,买了拿着麻烦,而且拿着大匹布,她就没法回相府了,只能饱饱眼福。
老板见李芳菲只看不买,眉头一皱,摆出一副臭脸:“小哥,这些布料适合有身份的姑娘,你在这儿看半天,可是有什么想法?”
“我知道啊,我看看不可以吗?”李芳菲有些不悦,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满。
“看看是可以的。不过你已经看了很久,你要买吗?”老板撇了撇嘴。
“我原本打算多买几匹的,不过现在嘛,我要再考虑一下。”李芳菲看着他那双势利眼,就想耍耍他,嘴角微微上扬。
“咱家布庄的布料,是永康城数一数二的,你可以多选一些。”老板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换脸速度比翻书还快,满脸堆笑。
“可惜啊,我一匹也没看上。”李芳菲嘟着嘴,故意做出一副很不满意的样子。趁老板不留意时,朝他做了个鬼脸,然后放下布匹,大步走出布庄。
李芳菲穿过数条街道,一直往东走了半个时辰,一座巍峨的拱桥横跨于护城河上。
桥上人头涌动、行人如织,两侧摆着许多小摊,有卖各类杂货的、卖小吃干果的,还有算卦的。
李芳菲在柳树下找了块大石头坐下,石头有些凉,也有点湿,可能是水气侵袭的缘故。
一个瘦高的少年挑着担子从李芳菲身边走过,沿途叫卖:“买豆腐脑喽,买豆腐脑喽!新鲜可口、香甜爽滑的豆腐脑喽!”
听到豆腐脑的叫卖声,李芳菲觉得嘴馋,便喊住那叫卖的少年:“小兄弟,给我来碗豆腐脑。”
“好的”少年卸下担子,揭开木桶,桶里的豆腐脑还冒着热气。他盛了一碗,浇上红糖水:“客官,你端好。”
眼前的少年身着一身粗布衣衫,看似平凡,却难掩其非凡脱俗的气质。那略带黝黑的肌肤,不仅没有折损他的风采,反而让他那俊美的五官愈发鲜明。
“客官,你的豆腐脑。”少年又唤了李芳菲一声,嘴角噙着一丝暖人心的微笑。
李芳菲回过神来尝了一口,甜甜的豆腐脑从味蕾滑过,带来舒适的感觉:“这豆腐脑是你自已做的?”
少年回道:“是呀,我做豆腐脑快十年了。客官,味道怎么样?”
“嗯,还不错。不过,你要是想生意更好,可以多做一种口味。”李芳菲放下勺子,认真地看着少年。
“多做一种口味?”少年有些疑惑,眼中满是好奇。
“是啊,你的豆腐脑吃起来细滑爽口,但是品种单一。如果能多做一种口味,比如说香辣味,每天会卖得更多。”李芳菲耐心解释。
“香辣味的豆腐脑?我卖豆腐脑多年,还未曾听闻。难道客官你吃过?”少年眼睛睁得大大的。
“当然吃过了,我认为这香辣味的豆腐脑比甜味的更爽口。”李芳菲自信地说。
“那我可否向你请教?”少年态度虔诚地问,双手不自觉地搓了搓。
“请教不敢当,我没有动手做过。香辣豆腐脑是在豆腐脑上加一些香油、豆油、香醋、辣椒油、花椒粉、花生碎末、咸菜碎末、葱花之类的。具体怎么做,还得靠你仔细琢磨。”李芳菲边说边回忆着。
“我之前怎么没有想到?豆腐脑添加上这些佐料的话,味道肯定会更好。多谢客官提点,没想到你年纪不大,却如此见多识广。”少年若有所思道,脸上露出兴奋的神情。
“哪里,哪里,你谬赞了。”李芳菲被人夸奖,心里美滋滋的,笑道。
“我叫穆云舟,不知客官怎么称呼?”少年又说。
“穆云舟,好名字!你好,我是李芳菲。”李芳菲回应。
这时,旁边一个老者插话道:“这香辣味听起来倒是新奇,小伙子你可以试试。”
穆云舟笑着点头:“多谢老伯,我会试试的。”
这古人做生意也真够诚信的,一碗豆腐脑下肚,已经把李芳菲撑得不行。
李芳菲要付钱给穆云舟,却被他拒绝:“这碗豆腐脑就当是在下请客,能结识客官是我的荣幸呢。”
“那我就不客气了。”李芳菲没有推辞,收回了钱币,笑道:“能结识你也是一种缘分,既然我们这么有缘,那我就叫你云舟,你就叫我阿菲吧。”
穆云舟说:“那就听从客官的。”
李芳菲纠正道:“云舟,你说错了。”
穆云舟笑道:“呵呵,阿菲。”
李芳菲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的作坊在哪里?可以让我去参观一下吗?”
穆云舟说:“若有你的指点,香辣味的豆腐脑一定能做成功。我的作坊设在家中,我家离这里不远,大概一里路程。”
李芳菲说:“那就带我去你的作坊看看吧!”
穆云舟重新挑起了担子,看着那沉重的担子压着他瘦弱的肩头,李芳菲有些于心不忍:“担子很沉吧,每天这样挑着身体吃得消吗?”
穆云舟回道:“起初还是挺辛苦的,不过现在已经习惯了。”
李芳菲想了一下,说:“我可以帮忙做一辆三轮车,你觉得如何。”
穆云舟说:“三轮车?那是什么车?。”
李芳菲兴致勃勃地比划起来:“这三轮车啊,前面一个轮子,后面两个轮子,中间有个座位,你可以把豆腐脑桶放在后面,骑着它走街串巷,可比你这担子轻松多了。”
穆云舟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与期待:“真有如此神奇之物?若真能骑着走,那可太省力了。”
旁边的大叔也来了兴趣,凑过来说:“听起来不错啊,不过这东西要怎么做呢?”
李芳菲笑道:“这需要一些木材,做车架,再找个铁匠打造些零部件。云舟,你不用担心,我会帮你一起。”
穆云舟有些犹豫:“这会不会太麻烦你了?而且,我也不知道要去哪里找这些材料。”
李芳菲拍了拍胸脯:“材料的事我来想办法,咱们可以先找个木匠问问。这几天我正好有空,能帮你把这三轮车做出来,也算是你我相识一场的缘分。”
穆云舟感激地看着李芳菲:“阿菲,你真是个好人,若真有了三轮车,我这生意或许能做得更轻松,也能走更远的地方卖豆腐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