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正值初夏时节,山间的各类植物尽情地沐浴在清新的阳光和雨露之中,正蓬勃旺盛地生长着。只见那苍松傲然挺拔,青草郁郁葱葱,野花绚丽烂漫。山坡之下,在一片葱郁的绿荫环绕之中,静静地躺着一片幽静的湖水。湖面之上,浮萍满满当当,微风轻轻拂过,带来一种沁人心脾的美妙感觉。
李芳菲微微侧头,目光投向元睿,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她道:“王爷,这里的景色真美,我想去附近走走逛逛,感受一下这大自然的气息。”她的声音轻柔,带着一丝请求的意味。
元睿正惬意地享受着这郊外的宁静,听到李芳菲的话,他微微点头,嘴角挂着一抹温和的笑意:“行,但别走远了,这树林虽看着安宁,可也保不准有什么潜在的危险,你要注意安全。”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关切。
“好的。”李芳菲轻声应了一句,微微欠身,然后便转身朝着树林的方向走去。
萧四月独自在树林中漫步,心中依旧被过往的情感纠葛所萦绕。这片树林静谧幽深,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形成一片片光斑,宛如梦幻泡影。他本想在这里寻得一丝宁静,忘却那些痛苦的回忆。
然而,命运似乎总爱捉弄人。突然,不远处传来一阵熟悉的欢声笑语,那声音如同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他记忆的闸门。他的身体猛地一僵,目光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只见李芳菲正与几个人在不远处的空地上踏青。
李芳菲还是那般美丽动人,她的笑容如同春日里盛开的花朵,灿烂而耀眼。可这笑容在萧四月眼中,却如同一把利刃,再次刺痛了他的心。
李芳菲不经意间朝这边走来,当她的目光与萧四月相遇时,笑容瞬间凝固在脸上,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和慌乱。两人就这样静静地对视着,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停止了流动。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变得凝重起来,往日的爱恨情仇在这一瞬间涌上心头。
萧四月的嘴唇剧烈地颤抖着,仿佛每一个字都带着千钧之重,他的眼中满是痛苦与怨恨,那目光像是两把锐利的剑,直直地刺向李芳菲:“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命运可真是会捉弄人啊,总是在我试图忘记的时候,又把你推到我眼前。”他的声音有些沙哑,每一个音节都在微微发颤,透着一种深入骨髓的苦涩。
李芳菲面露尴尬,那红晕从脸颊蔓延到耳根,眼中满是愧疚,她的声音很小,带着一丝怯意:“萧四月,你……你怎么会在这儿?这个地方如此偏僻,我……我真的没想到。”
萧四月冷笑一声,那笑声在这寂静的树林里显得格外刺耳,他冷冷地道:“怎么?这树林是你家的?我不能来?哼,你以为我想见到你吗?你以为这对我来说是什么好事吗?”他的话语如同一把把尖锐的刀,无情地割开两人之间那层本就脆弱的伪装。
李芳菲急忙摆手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只是太意外了。我从没想过会在这里遇见你,真的,我……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慌乱,手也不自觉地握紧了衣角。
萧四月的眼神愈发冰冷,那目光仿佛能将周围的空气都冻结:“意外?哼,我们之间的相遇,对我来说从来都是灾难。每一次看到你,都像是在我的伤口上撒盐。”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眼中的痛苦更深了几分。
李芳菲眼中闪过一丝伤痛,她咬了咬嘴唇,声音有些哽咽:“萧四月,我也有我的无奈。我从没想过要伤害你,那些事情……那些事情都超出了我的控制。”她的眼中闪着泪花,仿佛在祈求萧四月的理解。
萧四月粗暴地打断她,眼中燃起怒火:“没有但是!你我之间,早已无话可说。你的无奈?那我的痛苦又算什么?你以为几句解释就能弥补你对我的伤害吗?别天真了。”
李芳菲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觉得此时的解释是如此的苍白无力。她知道,无论说什么,都无法抹去她给萧四月带来的伤痛。
沉默,如同这片树林一般蔓延开来。片刻后,萧四月率先移开了目光,他不想再面对这个让他爱到心碎的女人。他转身,步伐略显凌乱地离去,只留下李芳菲在原地,眼中满是复杂的神色。
李芳菲回到了马车停放的位置,元睿与钱红袖亲热地挨坐在一起,两人都望着树干,元睿在钱红袖耳边低语着,钱红袖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李芳菲顺着他们的目光看去,只见,一棵松树的枝干上,一对松鼠正在交配……她忙将视线转移,小脸微微泛红。啊!不堪入目,这两人竟然还看得那么起劲,有辱斯文。
元睿似笑非笑地斜瞥了她一眼,随后与钱红袖稍稍分开了些许,神色自若地向忠宝吩咐道:“去煮些茶来。”
忠宝连忙恭敬地回道:“是。”
接着,忠宝动作利落地从马车上拿出一只精致的水壶,匆匆向河畔走去取水,而两名车夫也迅速奔向附近的树林拾柴,准备生火煮茶。
李芳菲装作什么都没看见,若无其事地走过,来到桌旁坐了下来。
元睿却突然伸出手,朝着她的头发伸去:“别动,这是啥呀?”
她不由地愣了一下,满脸疑惑地问道:“是什么?”
元睿动作轻柔地从她的头发里找出一根粘连其中的杂草,无奈地摇摇头道:“哎!你就不能多注意下自已的仪容吗?”
她没好气地朝元睿翻了个白眼,转而朝着钱红袖会心一笑,为了缓解尴尬,随意找了个话题说道:“钱夫人,您这发髻梳得真是美极了,与您身上这袭长裙搭配得恰到好处,简直完美。”
钱红袖面带微笑,伸手轻轻摸了摸发髻,柔声笑道:“这是现下洛阳城内最为盛行的灵蛇髻。”
她满是欣赏地赞美道:“灵蛇髻,这发髻的名字也好听,给人一种灵动鲜活、俏皮可爱的感觉。”
元睿闻言,又瞥了她一眼,悠悠地说道:“一个姑娘家,把头发剪得这么短,要是不穿女装,旁人准以为是个男子。”
钱红袖赶忙扯了下元睿的衣袖,娇嗔道:“王爷可真会说笑,菲儿姑娘那可是肌肤如雪、容貌如花,怎么看都是一个楚楚动人的娇俏姑娘。”
元睿目光再次落在她的发型上,不住地摇头道:“可惜了这副好模样,让这怪异的头发给毁了大半风采。”
她听了这话,狠狠地瞪了元睿一眼,满心不悦地说道:“本姑娘就喜欢这样,怎么?碍着您睿王爷的眼了吗?”
说罢,李芳菲用手轻轻理了理自已齐脖颈的短发,心中不禁有点后悔当初一时冲动把头发剪得这么短。暗自思忖着:何时才能长发及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