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睿随手拿起了瓷盘中的一个水灵灵的梨,仔细地削掉皮后,将梨递给李芳菲,说道:“拿着。”
她没有伸手去接,婉言拒绝道:“王爷,您还是给钱夫人吧。”
元睿便将那个梨递给了钱红袖,柔声道:“红袖,你拿着。”
钱红袖脸上瞬间闪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不悦,但很快就调整好了情绪,抽离了那丝不满,看向她说道:“菲儿,王爷是给你的,还是你拿着吧。”
元睿见状,索性把梨分成两半,同时递给了李芳菲与钱红袖,脸上带着笑意说道:“一人一半,这样可好?”
钱红袖接过了那半个梨,微微福身道:“谢王爷。”
李芳菲则说道:“王爷,还是您吃吧。”
元睿深情地看向钱红袖,意味深长地道:“本王可不愿与红袖分离。”
李芳菲无奈,只好接过了那半个梨,抿嘴笑道:“谢王爷。”
突然之间,十几个黑衣人宛如鬼魅一般从树林中猛地冲了出来,他们手中那明晃晃的大刀在阳光下闪烁着令人胆寒的光芒,朝着元睿、李芳菲他们凶狠地挥砍过来。
元睿反应极为迅速,几乎是瞬间就挡在了李芳菲的身前,毫不犹豫地拔出佩剑,以雷霆万钧之势与黑衣人展开了激烈的厮杀。李芳菲则在他背后惊慌失措地拼命闪躲着,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一个黑衣人挥舞着大刀,气势汹汹地朝着元睿的头顶猛砍下来。元睿面无惧色,举剑用力一推,硬生生地将那黑衣人挡了回去。紧接着,元睿手腕灵活一转,剑如闪电般向黑衣人小腹刺去。谁料这黑衣人轻功甚是了得,只见他轻轻一跃,如同飞鸟一般跳到了元睿身后,稳稳地落了地。黑衣人借着落地时的缓冲顺势蹲下,挥刀朝着元睿的小腿凌厉地砍去。元睿临危不乱,一个转身,持剑由下往上猛地一挑,精准地挑开了黑衣人的刀。说时迟那时快,元睿的剑锋忽然一转,向着黑衣人脖颈迅猛地挥去。
在这激烈的刀光剑影之间,元睿全身心地投入战斗,根本无暇顾及钱红袖。这些黑衣人个个身怀精湛的剑法技艺,身手矫健绝伦。钱红袖被这突如其来的凶险场面吓得花容失色,双腿一软蹲下了身子。就在这时,及时赶来的忠宝迅速将她拉开,忠宝一边奋力与黑衣人拼杀,一边护着钱红袖。
元睿带领着侍卫与这十几个黑衣人展开了殊死搏斗。只见元睿手中的长剑挥舞,迸射出夺目的凶光,每一次利剑的光芒一闪,都伴随着血珠喷洒而出,那些血珠四溅开来,带着朵朵血花,向四周纷纷飞溅。元睿武艺超群,身姿矫健,几名侍卫的武功也绝非寻常。此时,已有七八个黑衣人倒在了地上。
然而,就在这混乱之际,一个黑衣人瞅准时机,挥舞着大刀朝着李芳菲无情地挥来,李芳菲惊慌失措,根本闪避不及,心中暗叫不好:难道自已今日就要命丧于此?绝望之下,她紧紧地闭紧了双眼。
怎么没有感觉到疼痛?当她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缓缓睁开眼时,竟发现元睿紧紧地抱住了她。她安然无恙,而那黑衣人的刀刃却砍向了元睿的胳膊,瞬间鲜血汩汩流出,染红了衣袖。
李芳菲的脑子瞬间一片空白,她完全不知所措,满心疑惑地想着:元睿为何要这般舍命护着自已?她整个人呆立在原地,手脚都不知该如何安放,感动的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声音颤抖地问道:“王爷,你怎么样?”
元睿因伤口的疼痛,剑眉微微上扬,此时他根本无暇理会李芳菲,而是用力将她一把拉开,紧接着剑指那黑衣人刺去。
这一幕恰好被钱红袖看在眼里,她的眼泪如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出,拼命地摇着头,悲痛欲绝地喊道:“王爷,为了护住她,你竟然连自已的性命都可以豁出去吗?元睿,你怎么能这样啊?”
就在这时,两名车夫听到激烈的打斗声匆匆赶了过来,迅速加入战斗,与黑衣人短兵相接。不到半盏茶的功夫,黑衣人纷纷倒地,只剩下一人见势不妙,仓皇而逃。
其中两名侍卫立即追了过去,将那黑衣人拦住,试图逼问他究竟是受何人指使。谁知那人突然倒地,口吐鲜血,看样子疑似中毒身亡。忠宝赶忙将黑衣人的嘴掰开,果然发现那人事先在口中藏了毒药。看来策划此次刺杀之人考虑得极为周全,生怕行刺者被擒后受不住严刑拷打,从而供出幕后的指使之人。所以下令一旦行刺失败,就让他们咬破口中毒药自尽。
看着满地的死人,而且死状极其恐怖,李芳菲吓得脸色惨白如纸,浑身不停地冒着冷汗,像根木头似的傻傻地杵在那里。钱红袖则心急如焚地奔向元睿,仔细查看着他的伤势,哭得如梨花带雨一般,紧皱着娥眉,心疼地说道:“王爷,你的伤口深得吓人。”
元睿却不以为意,轻轻摸着她的脸,浅笑道:“本王没事,红袖无需过度担忧。”
忠宝急忙取出金疮药,小心翼翼地为元睿抹上,伤口的流血这才渐渐止住。他一脸关切地说道:“王爷,我先为您止血,等回府后再让太医为您好好包扎。”
元睿果断回道:“这点小伤对本王而言算不得什么,赶快去查明这些黑衣人到底是受何人指使!”
忠宝连忙应声道:“是。”
钱红袖扶着元睿准备上马车,忠宝见李芳菲还在原地发愣,忙出声提醒她:“菲儿姑娘,该上车了。”
李芳菲此时还未从极度的恐惧中挣脱出来,心里难受得厉害,紧接着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她连忙捂住嘴,跑到一棵树下,把胃里的东西一股脑儿全都吐了出来。
元睿不着痕迹地轻轻拂开了钱红袖,快步走了过来,轻轻拍打着李芳菲的后背,关切地问道:“没事吧?”
李芳菲吐完之后,心里稍微舒服了一些,但依旧心有余悸,害怕的情绪还未消散,她扯了扯元睿的衣袖,紧皱着娥眉,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王爷,咱们赶紧走吧,这里实在是太恐怖了,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多死人。”
回到睿王府后,李芳菲跟着众人进了墨韵阁的卧房。
太医先是熟练地将元睿的伤口包扎好,然后为其把了把脉。钱红袖满脸焦急地询问道:“太医,王爷的伤势究竟怎么样?”
太医不紧不慢地缓缓说道:“王爷的伤口虽说很深,但所幸并未伤到要害,再加上受伤后及时抹药止住了流血。因此,王爷的脉象平稳,身体并无大碍。请夫人放心,微臣这就去为王爷开方。”
钱红袖向太医福了福身,感激地说道:“有劳太医了。”忠宝随即跟随太医出门拿方抓药。
钱红袖走到元睿的床边,轻轻地抚摸着元睿那略显苍白的脸。元睿缓缓醒了过来,他的眸子深邃而摄人魂魄,他温柔地抓住了钱红袖的柔荑,轻声说道:“红袖,今日让你受惊了,快回漪澜苑好好歇着吧。”
钱红袖柔声道:“王爷,就让我在这儿守着你吧。”
元睿微微点头答应。
李芳菲在一旁突然感觉到,自已在这间屋子里显得多余,于是索性退出了卧房,轻轻将门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