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内,院落建筑风格大气而不失精致,小径纵横交错,将各个院落相连。李芳菲站在岔路口,面前三条小路蜿蜒向前,她正思索哪条是通往漪澜苑之路。
恰在此时,春兰走来,身姿婀娜,福身行礼后,轻言细语道:“姑娘,府内小径错综复杂,犹如迷宫,初来者极易迷失。奴婢担心姑娘走错,特来为姑娘引路。”
她面露喜色:“如此甚好,我正要去漪澜苑。”
春兰恭敬回应:“姑娘,请随奴婢来。”
在春兰引领下,李芳菲来到漪澜苑。苑内兰叶葳蕤,兰花盛开,高雅素淡,香气馥郁,似有若无地萦绕鼻尖。正厅大门敞开,却空无一人。
这时,一位十七八岁的丫鬟从屋外步入,向李芳菲盈盈一福:“请问是菲儿姑娘吗?”
她微微颔首:“正是。”
丫鬟道:“钱夫人有请。”
她看向春兰说:“春兰,你在此等候。”
春兰应道:“是。”
丫鬟引着李芳菲进入一间卧房,房内布置得清雅别致。檀香袅袅,舒缓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
李芳华靠窗而坐,窗户大开,微风轻拂,她的发丝随风飘动。她目光悠远,凝视窗外景致,似有万千思绪,绝美面容上笼罩着一层淡淡的哀愁,宛如一幅凄美画卷。
见李芳菲进来,她缓缓收回目光,对旁边丫鬟吩咐:“金钰,你且退下,关好门。”
金钰低声应道:“是。”言罢,悄然退去。
李芳华关好窗户,神色略显疲惫地说:“坐吧。”
见四下无人,李芳菲轻轻唤了一声:“大姐。”
李芳菲走到桌旁落座,李芳华为她斟茶,茶香氤氲。李芳华开口道:“如今我是钱红袖,日后你便称我钱夫人。”
李芳菲眉头紧锁,面露痛苦与悲愤:“我可以这样称呼你,可你是否清楚,你给我带来了多大的灾难。萧夏尽骁认定是我对你下毒,将我折磨得遍体鳞伤,我还……”
想到那不堪的被强暴遭遇,她泣不成声,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般簌簌而下。
“二妹,此事我也本不想连累你,但事已至此,大姐心里实在愧疚,菲儿,对不起……”
李芳华眼眶泛红,眼中满是无奈与自责,她深吸一口气,稳定情绪后继续说道:“大姐确有苦衷。”
她抽泣着问:“你有何苦衷?为何死而复生?又为何成了元睿的夫人?”
李芳华陷入回忆,思绪如潮,往昔岁月在眼前重现,她缓缓讲述起自已的经历。
五年前,大夫人钱氏忽染重病,卧床不起。永康城内的名医纷至沓来,却都对这病症束手无策。李芳华听闻府中下人口中提到凌云寺,据说那寺中香火鼎盛,菩萨极为灵验,有求必应,仿若能解世间一切苦难。
那年四月二十,李芳华怀揣着一丝希望,带着丫鬟悯月前往凌云寺上香,祈愿母亲能早日康复。
永康城距凌云寺七十余里,路途遥远,李芳华便安排府内车夫驾车同行。待上完香,天色渐晚,然而凌云寺规矩森严,不留女客过夜,主仆二人无奈只能踏上返程之路。
归途中,马车行至一处地势险峻的山谷。此地山谷幽深,两侧山崖陡峭,仿若巨兽之口,阴森恐怖。就在此处,三个歹徒如鬼魅般出现,拦住马车。
他们面露凶光,眼中贪婪与邪恶交织,先是抢走车内所有财物,随后竟丧心病狂地杀害了悯月和车夫。当他们的目光落在李芳华身上时,那因美貌而生的邪念瞬间膨胀。
李芳华惊恐万分,发出绝望的尖叫,她拼命奔逃,可柔弱之躯怎能敌得过三个穷凶极恶之人。其中一个歹徒如恶狼般扑上,粗暴地扯破她的衣衫,那鲜艳的亵衣暴露在外,在这荒郊野外显得格外刺目。李芳华双手慌乱地捂住前胸,不断后退,眼中满是恐惧与绝望,泪水奔涌而出,哀求道:“不要……求求你们,放过我。”
那三个歹徒见状,发出更加狰狞的狂笑,步步紧逼,竟妄图就地对她行那禽兽之事。
千钧一发之际,马蹄声如雷般响起,元睿带着几名随从策马而来,宛如天神降临。元睿眼神凌厉,毫不犹豫地拉开弓弦,利箭在弦,蓄势待发。他瞄准歹徒要害,三箭连发,箭似流星,精准无误,势如破竹,百步穿杨之技尽显,三个歹徒瞬间毙命。
李芳华劫后余生,瘫倒在地,半晌才回过神来。
她向元睿福了福身,身体仍因恐惧而颤抖,抽泣着说道:“多谢公子出手相救,若不是公子,小女子今日恐将万劫不复。”
元睿目光温和,关切地问:“姑娘如何称呼?家住何处?这是要去往哪里?”
她心中一惊,想到父亲身为东盛国丞相,位高权重,若此事传扬出去,被别有用心之人利用,必定会引发轩然大波,家族名誉也将毁于一旦。
于是她咬了咬牙,说道:“小女子姓钱,名红袖,家住永康城,今日前往凌云寺为母亲上香祈福,未曾想返程遭此厄运,丫鬟和车夫都……”说到此处,她泪如雨下,娇弱之姿在泪水中更显楚楚可怜。
元睿见状,心生怜惜,解下自已的斗篷,轻轻披在李芳华肩上。
随后,他将李芳华扶上自已的马,二人共乘一骑,往永康城方向疾驰而去。当距离丞相府还有半里之遥时,李芳华谎称已到家,元睿将她抱下马背,然后调转马头,扬尘而去。李芳华望着元睿远去的背影,一颗芳心悄然萌动,暗暗许下心愿,若有重逢之日,定要向他倾诉衷肠。
时光流转,七巧节的热闹氛围笼罩着永康城。城内举办了盛大的灯会,五彩斑斓的花灯如繁星般点缀着大街小巷。
李芳华带着怜月一同前去赏灯,灯会现场人头攒动,欢声笑语与嘈杂之声交织。花灯的光线在人群中穿梭,朦胧而梦幻,似真似幻。然而,人潮拥挤之中,李芳华与怜月不幸走散。正当她焦急寻找之时,却与元睿不期而遇。
二人相遇,仿若命中注定。目光交汇,瞬间擦出火花,他们相谈甚欢,仿佛有说不完的话。不知不觉间,情愫在心底悄然蔓延,二人互生情愫,情意绵绵。
元睿眼中满是爱意,向李芳华表明了自已的真实身份,并诚挚地表示愿意娶她为妻,带她回元魏生活。
李芳华闻言,心中惊喜交加,可当她欲说出自已真实姓名和身份之时,却又犹豫了。两国局势紧张,犹如紧绷之弦,稍有不慎便会引发冲突。她害怕元睿知晓自已是东盛国丞相之女后,会因两国对立而与自已形同陌路,于是话到嘴边又生生咽下。
此后,元睿身为西魏王爷,虽国事繁忙,分身乏术,但对李芳华的爱意丝毫不减。
元睿一有闲暇,便会约李芳华相见,而他们每次都将约会地点定在一家名为“雅茗轩”的茶楼。每一次相见,她都在内心挣扎,想要将真相告知元睿,可她又顾虑重重。她对元睿的爱太过深沉,深怕失去这来之不易的爱情,于是便一直将秘密深埋心底。
如此这般,一年的时光在甜蜜与纠结中悄然流逝。两人的感情在这一次次的相见中日益深厚,李芳华沉醉在这美好的爱情之中,仿佛置身于梦幻之境,无比甜蜜幸福。
然而,命运却如无情之手,东盛国皇帝夏尽煜的一道圣旨如晴天霹雳,将她的爱情美梦击得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