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就是瞌睡了送枕头,想啥来啥嘛?简直就是正中林月下怀。
这样一个官府手里的烂摊子,所有大商贾和权贵世家眼中赔本的买卖。
对多了近千年知识和视野的林月来说,可不就是现成的蓝海项目吗?
别人没办法把它盘活,可是林月能啊。
而且就算摊子砸了,自已也怀璧宝山可以兜底的。
更何况,林月又怎么可能让它砸了呢?
这可是一个妥妥的聚宝盆,下金蛋的母鸡啊。
虽然这只鸡现在寒碜了点。
可是没关系,让我林月来拯救你吧!哈哈哈哈哈哈。
林月情绪高涨之下,在心中努力的憋着笑。
稳重,要稳重,八字还没一撇的事呢。现在说什么都还是太早。
“自已建也没关系。就是不知租赁这些商铺土地的东家,对这房屋建设有何要求。需要怎么个建法。建好后屋舍又归谁?可有产权纠纷?”
吴官牙一听。这小姑娘懂的还挺多啊。
忙开口解释 ,“不瞒姑娘说,唯恐姑娘不知道,这土地的东家现下乃是归属朝廷。这地方就是那前些年被天火烧毁的四条街。”
“也不是叫姑娘把那四条街都租赁下来。就是今早我们洪江县的知县和我说,四条街可以尽拆散了租赁出去。”
“如果只租一间铺的面积,并且自已出资修建商铺,租金只收每年一两银子。租期十年。十年之后商铺归官府所有,如果想要续约,可以按市价租子的八成缴纳租金续约。”
林月垂下眼睑,故作犹豫的样子。实则心里却在盘算,这四条街盘给那些商贾大族绝不是还要收取每年一两银的租金。更加不是只有十年的租期。
照这四条街鼎盛的赔钱名声。搞不好还是官府倒贴银,不仅不收取租金。租期也至少二十年起步,甚至就连税收,头几年也定是减免之类的。
而徐凯在一旁却是有些急了。
自已老爹这是病急乱投医,随意摆烂了?只要人来租赁铺子,就得抓着人塞一块出去。
这里面可不止是商铺的租金和产权问题。还有因为被火烧之后,商家的损失赔偿。
虽然是天灾。商家只能自认倒霉。可是上任那个奇葩县令为了做出体恤民生,关爱百姓的业绩。
愣是狠狠发了一大笔慰问金出去。搞得县衙账上一根毛也不剩。府库里更是空旷的蟑螂都嫌弃风水不好。
而那些受损失的商家,只优先赔偿了有来路后台的大户。还有不少小户是没有拿到赔偿的。虽然这些赔偿对世家大族来说,完全就是计入正常损耗。
而官府是没有银子出来赔偿的。这笔赔偿的款项,只怕还得转嫁到租赁商铺的冤大头上。
可对林永生的姑祖母来说。这丫头只怕还得再卖两根几十年份的人参才能凑的齐。
嗯。运气好的话。
徐凯的想法只在一瞬间电转。刚想开口提醒林永生,让他拉着自已姑祖母直接去看铺子。不要接这个烫手山芋。
就听林月又开口了。
“修建百平的二层商铺大概需要1000两银子起步。加上十年租金一共1100两到1800两左右。”
“现在市面上的商铺每月租金10两,一年就是120两。加上我做的吃食买卖面向的是普通百姓。铺子成本不超过一百两。几文几十文的买卖,天天生意爆满收入也不会超过十两。满打满算一年都是如此那就是收入3600两,再打个对折,就是1800两。除去人工等所有费用一年最低净收300两到500两之间。”
“就这收入还得是生意独一份好的情况下。那就浅浅算个300两吧。虽然一个普通食肆,一年拼死拼活也赚不到300两银子。”
林月说的气定神闲,不疾不徐。
吴官牙和徐凯,穆少卿,林永生等人确是听得目瞪口呆,不可思议。
算得这么快的吗?林永生的姑祖母吃算盘长大的吧?算盘成精?
吴官牙干咳了咳。不用等林月再继续算下去。就趁着林月喘气的空档,开口强行挽救。“呵呵,就姑娘所说的要求,这个地方确是最合适不过的。”
不能再让这姑奶奶算下去。大家都知这商铺不仅仅就是建个屋子交租金那么简单。里面收拾废墟,各项管理费用,税收,以及以前商户的赔偿和上下打点等等隐形开支刚刚自已可是一点没提。
虽然自已也只是诚恳建议。并没有让公子带来的人接下这个烂摊子的意思。
“当然我这里也有其他现成等待转手的铺子。林小姐有意向的话,我们现在就可以去看看。”
说着就手脚麻利的拿上册子。锁上抽屉就准备带着林月等人立马去看铺子。
谁知林月却慢悠悠的道。“虽然自已修建铺子没什么赚头,但身为洪江县的一份子,我十分愿意为洪江县的发展添砖加瓦。只是不知,面对愿意为洪江县解决‘心腹大患’的洪江县热心群众。吴官牙又能为我谈下什么样的优惠正策呢?”
林月此话一出,别说是吴文了,就连徐凯,穆少卿,以及文知泉三人都觉得是自已耳朵出问题了。
林永生更是吃惊,姑祖母说的这是什么胡话?
吴官牙则是完全不信,只当是小姑娘不懂事,狂妄之言。
刚想开口劝说。林月又开口了。
“如果我说,我有办法盘活这四条街,甚至带动着整个洪江县都跟着发展建设起来。税收至少是现在的三倍。不知吴官牙敢不敢通报给知县老爷。与我签下合约。”
林月的话音刚落,外面就传来了一声由远及近的冷哼。
“这位姑娘,你可知你说的是什么?!这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尤其这还是和官府息息相关的正事上!”
就现在文人讲究的含蓄内敛而言。这话已经十分不客气了,尤其这还是对一个普通小姑娘来说,足以让她羞得无地自容,没脸再出来见人。
来人正是徐凯的父亲。洪江县的县太爷 徐瑞泽徐大人。
自已在县衙后面听得衙役来报说,自已的好大儿带着一群公子,里面还有一个小姑娘,直奔府衙吴官牙之所。
自已一时好奇,闲来无事就散步溜达到了这里。
哪知快到门口只听到里面只有吴官牙和一个小姑娘的谈话声。
找吴官牙的竟然是那个小姑娘?
徐瑞泽大感惊奇。靠近门口更近了一些。刚一站定就听见了里面吴文正在给那小姑娘推荐那砸手里的四条街。
徐瑞泽皱眉,这吴文是怎么回事?竟然逮着一个小姑娘在坑。自已不是再三交代了,首选那些外地客商使劲忽悠吗?
还没等徐瑞泽的眉头皱出个所以然来。就接着感叹小姑娘这嘴叭叭的挺能说,算学也很是出挑,不知是师从何人。有没有机会给自已那逆子也引荐学习一下。
刚想到这里,就听见了这挺会说的嘴叭叭出了十分狂妄轻佻的话。
自已没记错的话,来报的衙役说了这小姑娘穿的是细棉布衣。瞧上去只是寻常百姓打扮。难不成还有什么隐藏的来历不曾?
不对,自已可不能被带沟里去了。
真有什么来历能跟自已那倒霉大儿混在一起?这能看得上的?再说了有来历的大族商贾也不会派一个小姑娘出来谈铺子的事啊。
于是激愤之下,皱在一起的眉毛直接一个倒立。表面苛责发难,实际潜藏的意思确实给林月递了一个台阶。
你这小姑娘懂事些就该看着台阶直接就承认是自已说错了话,而不是真的狂言自已能解决那么多商贾大族都解决不了的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