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醉春楼,贾芸莫离已在门口等着了。
宝玉跳下马,招呼众人进入酒楼。
酒楼里,按照宝玉的要求,十二桌酒席,在大厅的戏台下面,分三排摆好。
二楼另有一个雅间,雅间开着大窗正对着戏台,有轻纱屏风遮挡。
可卿带着宝珠、瑞珠在雅间用膳,祝安澜作陪,可卿醒来后,常与祝安澜闲谈,二人甚为相得。
莫离早已提前送了她们上楼。
众人脸上洋溢着发自内心笑意,听从李贵的安排落了座。
平时里都是主子坐在桌子上,他们站在一边伺候着,今天头一次正儿八经,作为宾客入了席。
宝玉、贾芸、莫离、李贵、张若锦、赵亦华、钱启、王荣一桌。
袭人、晴雯、小红、茗烟、剑书、他们领着六七人各坐一桌。
另有贾芸找的帮手、刘鸣春、还有菊儿胡同里住着的其他人各自安坐。
“奏乐!”宝玉发令,一曲《将军令》拉开了今日庆祝活动的序幕。
随着激昂明快的曲调,宝玉走上了戏台。
宝玉头上戴着束发嵌宝紫金冠,身着大红袍,双手张开,掌心下压,戏班停了乐曲。
“这一年来辛苦大家了,今天才有银子请大家来这醉春楼来饮宴,今天大家都是兄弟、姐妹,一家人!没有主子下人,众人平等!”
第一句话就把大家惊呆了。
下面众人鸦雀无声,听着宝玉这好似离经叛道的话,瞪着眼睛互要打量,不敢相信自已的耳朵。
“众人平等!”这是第一次听说,还是从一个主子嘴里听到的。
袭人捂着嘴巴,宝玉好久没有疯魔了,好纠结这个时候要不要上去拉他下来。
晴雯眼睛里闪着小星星,这个话好有意思。
楼上可卿听着思绪翻涌,这个宝玉接触的越多,越是好奇,脑子想得都是新奇的事儿,说的新奇的词。
祝安澜眼里涌出泪水,“平等”二字,揭起她的心底的伤疤。
当她被锁在木笼中,像牲畜般被人评头论足,生而为人,无比渴望能像个普通人般站在人群中,而不是被贴上奴隶的标签,等着别人挑选。
可卿不能共情安澜,只是伸出手去,轻轻的把安澜的手抓在掌中。
“除了饮酒、吃菜、听戏,今天最重要还有,给大家分红、派红包,赚了银子大家一起花。”宝玉说完,朝着莫离把手一招。
莫离拍拍手,从戏台两边各走上一队青衣童子,两两抬着托盘,托盘上满满堆着白花花的足锭银两。
看看满眼白花花银子,下面的众人一下子从刚才的寂静的气氛中活过来。
满堂呼喝高喊!拍掌跺脚!
“下面我叫到的人,就上台来领银子!”
众人瞬时安静下来,好奇宝玉第一人会喊谁。
“贾芸上来!”贾芸快步上台,没想到宝玉真给他分红派银子,每月给他十五两银子,他已经很满意了。
忙是忙了些,可是不光手上阔绰了。
帮着宝玉管事,出门都是被人“芸大爷!芸大爷!”的捧着,他知足了!
“八百两!”宝玉报出数量。
贾芸和台下众人都震惊了!
台下不约而同爆发出“哇!”的一声艳羡!
两队童子,抬着两个托盘走到贾芸跟前,一盘四百两。
贾芸傻眼了,这怎么拿的下?挠着头对着宝玉傻笑。
“上布袋!”宝玉大手一挥,边上一个童子早有准备,上前拿着一个麻布口袋,跑上前。
牵开口袋,宝玉走前,接着托盘。
哗啦啦,哗啦啦两盘银子倒进口袋中。
宝玉一手拎进口袋,往贾芸肩膀上一搭。
贾芸没有料到口袋沉重,一个趔趄几人员摔倒!
惹得哄堂大笑。
宝玉又喊:“小红上台来!”
众丫鬟娇呼一片。
“小红给我们制香水,赚得‘第一桶金’居功至伟!五百两!”
又是惹得羡慕之声一片。
后面宝玉又接着一个个喊上台,张若锦、莫离……等等。
五百两到一百两不等,都由宝玉一一发了银子,那抬银子的童子,上上下下,头上都见汗了。
没有单独喊上台的,最后轮流上台,换着了莫离给他们发银子,也都有二十至五十两不等的赏银。
发完银子,气氛到了高潮,还没开始饮酒,不少人都已兴奋的满脸通红。
宝玉等莫离发完银子,又上台,高喝一声:“银子很沉吧?”
“沉!”下面齐声应和。
“百两以上的可以来台上换银票!想搂着银子睡的也可以不换,别丢了就行。”
宝玉细心,这个都想到了。
这么发银子,全场就两个人心疼,一个是可卿,一个是袭人。
可卿知道荣府入不敷出,笑着骂宝玉“败家子!”
袭人心疼,这些银子如不发出去,可都是宝玉一个人的,她替宝玉心疼。
宝玉最后又塞给贾芸三百两银票,让他分给贾芸自已找的跟班。
这些跟班的工钱由宝玉出,赏银还是交由贾芸来分吧,方便贾芸带队伍不是。
宝珠、瑞珠每人也得了可卿给的五十两。
祝安澜没有上台,宝玉让莫离给了二百两银票。
分完银子,才是正式开始饮宴,宝玉吩咐开席。
一盘盘平时站着看主子们吃的山珍海味,流水般端上桌。
嘴里吃着美酒佳肴,耳里听着乐曲妙音。
宴席从未末(15时)一直持续到酉正(18时)时分。
今夜不饮不欢,不醉不归!
当众人乜斜着眼,迈出酒楼的大门时。
门口一排马车等着,宝玉交代莫离安排好马车,宴散全部乘车回府。
马车边上十二个十四五岁的青衣小厮挺立,一脸冷峻,透出一股与年龄不相称的锐利气势来。
这是莫离挑选出来作为宝玉护卫的培养的,以十二生肖命名。
既为护卫,也是死士,这是莫离背着宝玉做的。
宝玉并不知情,莫离坚持,练成之日再交给宝玉。
有那一马车皆醉的,十二护卫就上去一个,负责送到家门。
马车载着一帮子人,从贾府后门回了家,出来时高调,喝的醉醺醺得回去,该夹起尾巴,就得夹起些。
宝玉这一帮子人,趁着年前好好乐了一回。
荣府里过年时,却惹得老祖宗不高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