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回来你的爹爹和叔叔呢?”到了小乞丐的家满穗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却未见到当年小乞丐周边的人。“他们在两年前就得病去世了,虽然在洛阳看病的地方不少,但因为没钱找不得郎中,我只能一个人外出去给人做工。现在有个店家肯留我做工,也算是有个生计。”小乞丐回答道。“那现在你一个人在这儿住吗?”满穗追问道。“大部分时间我都是一个人在这儿,节日的时候会在收留我的的店家那儿和他们一起过。”
“你也是遇到了个好店家呢。”满穗有些欣慰。“穗姐姐饿吗?饿的话我去给穗姐姐准备些吃的。”“谢谢不用了,来之前吃了些东西,现在还不饿。”“那没什么事情我就先去休息了,明天还需要去店家那儿,今天需要早些休息。穗姐姐这几日需要留在洛阳的话,暂住在这儿就好。这几日也快到王爷的寿宴了,近来的夜晚会有庙会,还会有烟火,若是穗姐姐觉得闲来无事,晚上可以出去看看。”“我知道了,今晚好好休息。”
满穗回到小乞丐给自已准备好的房间。“总觉得缺了些什么……”满穗没有多言,无事也就倒下睡着了。
第二日一早小乞丐便已出了门,满穗醒来时屋内已经没了小乞丐的影子。“去丽景门看看吧,我记得那儿是市井商铺来着的。”她备了些铜钱,往丽景门走去。
“还是和几年前一样热闹呢。”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满穗说道,“记得上次和良爷到洛阳这儿的人就不少,近年来连年大旱,不过洛阳的商铺周边的人似乎没有减少多少。”她在这条商业街漫无目的地走着,虽然昨夜感觉缺了什么,但却不知该买些什么东西。
“买些笔和纸吧,有时候会想写些什么也能有种宣泄方式吧。另外买些演影子戏的东西吧,有时间也能演给小乞丐看看。”满穗自言自语道,“就买这些东西吧,暂时也没想到还有什么东西需要的了。”她前去门店前找着这些东西,不一会儿便找齐了这些东西。
她带着这些东西回到了小乞丐的家,开始画起了演影子戏需要的人像。
一直到晚上小乞丐也做完了一天的工,回到了家。“穗姐姐你在干什么呢?”“我在画演影子戏需要的小人,想着有时间给你演上一段。”“影子戏?听说是用竹签串起小人在荧幕后表演的一种戏,具体怎样我也没见过,穗姐姐会演吗?”“嗯,小时候跟爹爹学过,这些年在苏州偶尔有给客人演过。”“穗姐姐好厉害。”“没什么的,你要想学我教你啊,多门手艺也多条谋生的路。”“那谢谢穗姐姐了。后天我也没什么事情,要不后天给我教我怎么演吧。”“好啊,到时候我就先演一遍给你看看。”“嗯。”
说罢满穗和小乞丐各自回到了自已的房间。
“昨日没写出来的,今日给它补上吧。”满穗坐在窗前,桌子上摆着她早上买好的笔墨与纸。她点起一盏油灯,用笔沾了沾一旁她早先已经磨好的墨,月光洒在台前,那纤细的手捏着笔杆,在黄色的纸上留下了一道又一道的墨迹:
庭檐浮凝雪,寂夜月盈缺。箫音一曲话离别,几许肠寸结。 桐木落已觉,秦娥独抽噎。空奏离韵悄呜咽,乐断朱弦绝。
“这些年看了这么多,难免也想自已写点什么东西才是……”她看着自已写的这首短词,不知为何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浮上心头。“‘人生天地间,忽如远行客’。这么些年月过去,不知良爷是否还记得我。乱世中的我们有如那雨中的浮萍,只要那水面不平,我们能否相见都成了一个问题。即便水面平静谁又能保证承载我们的水流能够交汇呢?”
想到这儿她不禁叹了口气,“若我们未生在这乱世,良或许就不会成为狼,我的家或许也不会支离破碎。即便我们可能不会相遇,但总归来说都会过得很幸福吧……”她的思绪顺着这个方向,飘散到了远方。“若是没有这世道,良会成为侠吗?爹爹和良还会相遇吗?”这些想法在满穗脑子里不断回响。
湛蓝的月光停留在墨迹已然风干的纸上,为泛着淡淡墨香的文字点缀上一层蓝色的薄纱。一旁的煤油灯不知何时熄灭,案前只留下了月光。她伏在案上,乌黑的发丝顺着案沿垂下。微微起伏的胸口,唇边吞吐的气息,以及她嘴角挂着的那一丝笑意……
夜的时间静静地流淌着,案前熟睡的少女,梦中不知是怎的一幅图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