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名下的医院。
门口的医护人员恭敬地喊道:“傅先生,傅夫人,请往这边。”
傅凉川和沈慕雅微微点头示意,随后带着保镖往前走去。
等坐电梯来到三楼。
周转了几个科室,检查过后,又回到了主治医生的诊室。
傅凉川坐在一旁的凳子上,陪在沈慕雅的身侧,询问着医生:“情况怎么样?”
医生在看完检查报告后,神情严肃地回道:“这段时间是康复期,不要有太大的情绪波动,否则是非常不利于康复的。”
傅凉川听后微微蹙起眉,又问道:“还有其他要注意的事吗?”
医生把脚踝处的拍片找了出来,仔细看了看片子,然后指着一处地方说道:“脚踝处骨折还处于静养期,没有在复查愈合的情况下,不要下地行走,以防二次损伤,这个还是要特别注意一下。”
傅凉川低声回道:“好的。”
而沈慕雅坐在轮椅上,听着两人的对话,神情很是明显的低沉。
一个科室的主治医生出去,另一个精神内科的主治医生走了进来。
而傅凉川也走了出去,在门口候着,诊室内就只剩下沈慕雅和精神内科的医生。
肖医生循循诱导地问道:“您是想起了什么吗?”
沈慕雅摇了摇头,然后低声回道:“脑海中只闪过一个片段,之后就没有想起过什么,但我老是会惶恐不安。”
肖医生点了点头,表示理解:“这只是一种心理压力,是人们在失去某种东西的执念,或是心灵受到重创之后潜在的影响。”
他顿了顿,接着说:“我的建议是,不要刻意去想,也不要逼自已去恢复那一段记忆,因为忘记是你大脑保护机制所促成的。”
沈慕雅听后垂下头来,只是闷闷地点头,没有再回答。
心理咨询结束后。
诊室的门缓缓打开。
周嫂把沈慕雅给推了出来,而傅凉川作为病人家属跟医生进行谈话。
肖扬尘先是恭敬地喊了一声:“傅先生。”然后又是欲言又止。
傅凉川听出他话中的迟疑,用低沉的声音说道:“没事,有什么话直说。”
听到这话,肖扬尘才继续说道:“在出事之前,傅夫人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的抑郁倾向,您知道这事吗?”
“我……”傅凉川低头,藏在底下的手不断攥紧,直到痛感传来。
他低声回道:“我不知道。”
肖扬尘作为非常资深的医生,一眼就看出眼前人的小动作。
“但她遗忘的记忆总是会有一天想起来的,而她痛苦根源是什么?是非常重要的,所以您需要多去注意这件事情。”
傅凉川听后,抬眸,眼中带着狠绝:“因痛苦遗忘的事情不能让她彻底忘掉吗?”
肖扬尘摇了摇头,解释道:“那就取决于那个人想不想记起,外界的干预其实没有太大的用处。”
而肖扬尘也作为傅凉川的心理咨询师,启唇说道:“傅先生您的应激反应也处于很严重的状态,因为您不愿开口说其背后的原因,我也没有办法去疏导。”
“但一味地靠药物治疗,是治标不治本的,我希望您能意识到这一点。”
“我知道了。”除了这一句回应,傅凉川仍是不愿说出自已的心结。
谈话结束后,傅凉川从诊室走出来,他的脸色有些沉重,似乎心事重重。
“走吧。”他低声说道。
沈慕雅看着傅凉川那凝重的脸庞,微微启唇,但最终还是没有开口询问什么。
他们默默地离开了医院。
随着离墓地越来越近,沈慕雅的心情也越发凝重起来。
终于到了墓地,沈慕雅捧着花束坐在轮椅上,慢慢地弯腰,将花束放在了地上。
她的目光紧紧地盯着眼前的墓碑,眼眶逐渐发酸,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她的嘴唇动了动,想要说些什么,可是喉咙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半晌都说不出一个字来。
她呆呆地望着墓碑,眼神中充满了无尽的悲伤和痛苦。
她不敢相信眼前所看到的一切,仿佛这只是一场噩梦,希望能够快点醒来。
然而,现实却无情地告诉她,这并不是梦,而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
可她却怎么都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心中的悲痛如潮水般汹涌而来。
她看着墓碑上的名字,眼尾渐渐发红,可干涩的眼眶却迟迟落不下一颗眼泪。
也是在强忍着。
因为她怕父亲看到会担心。
明明有许多话想跟父亲说,可到这一刻,她什么都说不出来。
最后只有一句:“我很好,嗯,真的很好,所以您……别担心,您也要好好照顾自已,天冷了就多添些衣服。”
到这,她就说不下去了,伸手抹着眼泪,却是止不住地哽咽。
傅凉川看向眼前的墓碑,接着垂眸,在这一刻他不知道自已到底是做错了吗?
可……
年幼时的他何其无辜。
父亲和母亲同样也是,但最后呢?让他不怪,真的很难。
听到这边传来的呜咽声,傅凉川低头看向身旁的沈慕雅。
傅凉川抬手,将自已的手放在她的背上,轻拍了两下,想说些安慰的话,却是被堵在喉咙。
他知道。
他是对不起她的。
可道歉没用,这一点他也是知道的,但他本就不是什么好人,所以也断不会放手。
“爱”这个字本就笔笔都充满禁锢。
在回程的路上,沈慕雅的心情如同被乌云笼罩一般,依旧无比沉重。
她微微抬起头,目光透过车窗望向外面,看着沿途的景象如电影胶片般一格格向后倒退而去。
那飞逝而过的风景仿佛也在映衬着她此刻纷乱的心绪。
就在快到府邸时,一个熟悉的身影短暂地掠过,她不禁愣住。
不可置信地看过去。
“谢知安?”沈慕雅惊讶地喊出声来,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置信。
“停车,快停车!”她当即就出声,向着司机喊道。
此时,坐在她身旁的傅凉川一直沉默不语,只是那双深邃的眼眸越发暗沉下来,微微挑起的眉毛透露出一丝不悦,原本平静的面容瞬间变得阴冷了许多。
然而,他还是开口说道:“停车。”语气虽然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