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餐桌上视线全都笼罩在陈洁冉身上。
裴思淼眼底不可思议,沉不住气的偷偷扯了扯她的衣角,小声的嘀咕:
“妈,你疯了吗?”
裴祁则是饶有兴趣的看向她,深邃的眼眸寒潭幽深,不知在想些什么。
裴正天不悦的蹙起了眉,平时她还算得体,今天不知是怎么了?
但是他是一家之主,得树立威严,既然她提出来了,他便不能视若无睹。
他切了一块牛排放进嘴里,索然无味的嚼了嚼,漫不经心的问:
“那你觉得该怎么处理呢?”
陈洁冉深吸了口气,
“我们怎么说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若是不讲规矩,传出去肯定会被外人笑话的。”
她背脊挺的笔直,一副刚正不阿的模样。
“我虽然是祁儿的继母,但是这么多年,我对所有的孩子都是一视同仁…..”
她捏着餐具的指尖微微泛白,脸上染上丝愁容。
“当初,玥儿年纪小不懂事,犯了一点错,您不也把她送出国了吗?这么多年再也没回来过,我有说过什么吗?我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
陈洁冉眼眶蓄满了泪水,眉宇间满是悲切,仿佛受了莫大的委屈。
下一秒她的气势却弱了下来,甚至还带了丝哭腔,泪水无声而落。
“我只是想悦儿了~”
听到这个名字,裴正天的瞳孔猛的一震。
似乎想到这么多年他还有个女儿,孤零零的一个人在异国他乡。
裴思淼听到妹妹的名字瞬间抬起头来,一脸紧张的看向裴正天,“爸,您别怪母亲,她也是太想念妹妹了。”
裴祁双手环胸,目光轻蔑的看着对面两人,这拙劣的演技他看着有些好笑……
陈洁冉瞧着裴正天没有发怒,腾的站起身来将目标转移上了始作俑者。
“玥儿怎么说也是你的妹妹啊!你就让她回来吧?我求你了,我给你跪一下行不行?”
陈洁冉说着便要屈膝下去,却被佣人眼疾手快的扶了起来,没能让她的膝盖着地。
陈洁然目光往后一缩,狠狠的瞪了一眼将她扶起来的佣人,却发现这人有点眼生。
她往后瞥了一眼,惊觉平时伺候她的那几个佣人居然都不在。
裴祁抿了抿唇,心底满是讥讽。
都当了这么多年的裴夫人,却还是一副小~三作态,令人作呕。
他目光很平静的扫了眼陈洁冉,语气里满是诧异:
“陈姨您这是干什么?您一个长辈给我一个晚辈下跪,倒是折煞我了…”
他语气顿了顿,“当初您说美国的教育比国内的超前……再说,我不也是在美国留学回来的吗?”
陈洁冉委屈极了,脸上挂着泪珠,像是被欺负了似的。
她这副姿态莫不是忘了自已才是裴家的女主人?
裴祁饶有兴致的看着对面演技拙劣的女人。
指尖挑起酒杯轻抿了一口红酒,好似在看戏般无关紧要。
裴正天眸光微沉,眉头蹙起,眼底划过一丝忧愁,似乎也在想那远赴美国留学的女儿。
陈洁冉顿时被他噎的说不出话来,当初确实是她暗中设计让裴祁去国外留学的,但是仅仅一年时间他就完成了所有的学业,她不想让他回来,谁知裴正天居然背着她将人接回来之后才通知她。
她那时候才知道,原来他们私底下一直都有联系。
陈洁冉知道他不会松口,可裴正天蹙起的眉心有一丝的松动,两人夫妻多年,她知道他是心软了。
陈洁冉眼泪簌簌而下,用起了苦肉计。
“老公,现在国外那么乱,难道你真的不担心玥儿吗?她可是我们唯一的女儿,你忘了她小时候多么孝顺,那么小的一双手,还经常给你按肩膀……”
陈洁冉趴在裴正天的胸前哭的梨花带雨,宽松的一字领随着她的动作被拉的很低,裴正天微微低头便能看见胸前挺立的旖旎,不由得呼吸重了重。
不得不说,陈洁冉虽然已经不负韶华,可身材却保养得非常好。
裴祁移开视线,对她那副狐媚的样有些嗤之以鼻。
他实在懒得和她瞎掰扯,便毫不费劲的揭穿她。
“陈姨,当初提出将她送出国的是你,并表示她这辈子都不会再回来,现在又闹什么呢?”
裴祁温和的看向陈洁冉,语气没有半分的不满,目光幽深如炬落在她的身上,似乎藏着万丈深渊。
陈洁冉有些害怕他的眼神,身子不由的往后缩了缩,但随即想了想,裴正天都没说什么,应该也是赞同自已的,便无所畏惧了。
“可是也知道错了,她怎么说也是你的妹妹,你让她回来好吗?”
裴胜天看着怀里梨花带雨的女人终是有些不忍,便有些犹豫的看向裴祁。
“祁儿,你看你陈阿姨年纪也不小了,也没个女儿承欢膝下要不……”
裴祁重重地将手里的红酒放在桌上,砰的一声,狠狠的叩击声猛的敲击在每个人心底。
他眼神冰冷的扫过裴正天,语气冷冷的的,“爸,你忘了当初是为什么送裴昭玥走的吗?”
裴昭玥将母亲唯一的遗物给毁了,甚至还想放火将他烧死。
不过她犹豫了,那场火是裴祁让它燃起来的,她不敢,自已便顺势而为。
裴正天本来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谁知道记者爆料,闹得满城风雨,所有人都知道了,碍于社会舆论跟董事会的压力,裴正天才不得不将她送出国。
并表示这样的女儿一辈子都不会接回来。
饶是纵横商场多年,裴正天面对眼前这个儿子,居然有一丝的退缩。
再怎么天纵奇才也是自已的儿子,自已还是他老子!
突然感觉到自已的权威在慢慢消逝,他站起身猛的一拍桌,眼底带着怒意。
“你这是在干什么?要我们全家都跪下来求你吗?!”
裴正天胸前一阵起伏,眼底猩红,有些疲倦的揉了揉眉心。
陈洁冉拍了拍他的后背,身子贴着他安慰,让他别动怒。
发觉自已情绪有些失控,他才叹了口气语重心长的说:
“人都是会犯错的,再说了,你昨天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