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已是黄昏时分。
「原来在高处看夕阳是这种感觉」
裴倩站在窗前,感受着夕阳西下的忧郁。
盯冷当啷!
奶奶在楼下收拾那堆锅碗瓢盆,甚至还把柴火装了过来。
幸好拿了些柴火,奶奶看着那灶台怪新鲜,就是不会用。有这些柴火还能凑活生火烧饭。
裴倩也要开始整理床铺,面对这大床不知如何是好。
「这么大的床有多宽呢?」
裴倩疑惑,就在书袋里找出尺子,一点一点量下来。
「这床有三米啊!」
「这么大的床得用多少棉花做褥子啊!」
裴倩拿出被褥,在床上打开来又脏又破的小褥子。原先的床是木头打的,有个一米二的样子,为了省棉花,床褥子做的小了点,大概有一米。不知道已经用了多少年,褥子上到处是补丁,还有不少地方往外钻棉花。
裴倩把褥子放在正中间铺好,看这一幕突然苦笑了一声。
「这不是个凹嘛!哈哈!我的褥子也过上好日子了,谁能想到有一天竟也能铺在这么大的床上,感觉都值钱了呢!哈哈」
“亖妮子,给我出来!”
每当裴倩心情愉快时,奶奶都能准确的出现毁了这美好。
裴倩真是一秒收回笑容心想「这老婆子真是够了!」
“干嘛!”
“出来搬东西,整天就知道好吃懒做!“
奶奶让裴倩把东西抬到楼下,谁知道裴富一身使不完的牛劲,把所有东西都搬到楼上来。
两个人费劲吧啦的把东西搬下来,这些东西放在之前的院子里还算是件行李,如今放在这个小院子里,简直就是一堆破烂。
奶奶随便支了个架子,准备生火做饭,一日三餐不能少吃。
裴倩心想这刚来,还没出去溜达溜达呢,这城里肯定有卖好吃的,就打算给奶奶要点钱,裴倩还从来没和奶奶要过钱。
奶奶还在专心整理自已的宝贝,裴倩慢慢走过去,站在奶奶身边,脸上挤着微笑夹着声音,尽量让自已听起来可爱点。
“奶奶,你是不是饿了?要不要我去给你买点好吃的?”
奶奶好像看出了她的意图,根本不理会。裴倩也是真的想出去看看,只能再次请求。
“奶奶,以后咱们就在这里住了,外面什么样我还不认识呢,万一有好吃的我帮你带回来,好不好?”
裴倩一直在耳边讲个不停,奶奶就跟听不见似的一点反应也没有。
装一会还行,装久了也不是裴倩的性格。看奶奶无动于衷,也不装了,硬气了起来。
“你不给我算了,明天我爸回来,我跟他要,我爸肯定会给我很多钱!”说完扭头就走。
说其他的都行,一提裴富奶奶就来了精神,想到自已儿子都是辛苦挣的钱,怎么能让这个小妮子花,更何况她敢要裴富可能真的会给。
奶奶突然喊住裴倩,在语言上诋毁了一番最终还是在怀里掏出来裹钱的小布包,拿着钱嘴里还要发泄着不满。
“好吃懒做的妮子,就是属狗的,养你有什么用!”奶奶拿出一块钱用力扔了出去,若不是钱票比较轻,都能扔到门外去,而且是扔在裴倩相反的方向。
裴倩早就想到了奶奶会这样,也没太在意,小跑着过去捡钱。
“什么东西,吃!吃!早晚吃亖你,钱都给你了,就这些钱!明天就跟着你饿死!敢跟我儿子要钱你试试!”
奶奶眼看着自已的钱被捡走,和割了她身上一块肉没有区别。
裴倩也再无法装作不在乎。这话每一个字就像箭一般从裴倩背后刺入身体,穿透每一块血肉。
攥着那一块钱的手紧了紧,胸口一股热流涌上眼睛,化作两滴眼泪,破碎在脚下华丽的砖块上。
这一刻,从前和奶奶那些美好的日子的幻想也随着低落的眼泪一同消失。
「奶奶,我究竟做了什么恶毒的事让你那么恨我,只是因为我是女孩吗?还是现在儿子回来你不再需要我了。。」
裴倩收起眼泪,还是选择拿着一块钱走出去。只是看着这陌生的街道,不知何去何从。裴富把她们扔下就走了,也没告诉这是哪该怎么出去。
这时对面门下坐着个大爷,正看着裴倩,看她手足无措的样子,就主动开了口。
“诶!那个小姑娘!”
听见大爷的声音,裴倩左右看了看,没有人,那可能是喊自已的。
对着大爷指了指自已。
“对,就是你!新搬来的啊!”
大爷很热情,裴倩揉了揉眼睛以免被看到自已湿润的眼眶。
慢慢走近大爷,“是的,大爷我是新搬来的。”裴倩说话声音很轻很有礼数。
“大爷,我能问一下,这附近有卖吃的地方吗?”
“呦,卖东西的啊,得从胡同出去啊,你认识路吗?!”大爷有点担心,因为胡同很多弯弯绕绕,晚上路灯还很少,担心裴倩刚来不认识路。
裴倩犹豫了一下,虽然路是一点不认识可和院子里的奶奶比起来,宁愿出去冒险,也不想和奶奶共处一室。
“那个,没事的大爷,您能告诉我从哪边出去吗?”
按着大爷的路线,裴倩走的也有点心虚,还好每个转弯处都有裴富的车漆,跟着这车漆也能回到家。
走出胡同天也黑了,街上却格外热闹。
这是一条小夜市,两边很多商店,人也不少,各种各样的小吃摊冒着香气。烟火气十足,裴倩黯淡的心情也热情了起来。
「每次来城里都是天黑前就回去了,没想到晚上还那么有意思。」
裴倩闻着这香气默默的流口水,这么多品类要把这一块钱用在最值得的地方。
不知道从哪里飘来一股奶香味,裴倩闻着很香很熟悉。
「蛋糕?是考上中学奶奶给我买的那个蛋糕!」
裴倩顺着味道找去,想着那个蛋糕奶奶还没有吃过,如果有卖的可以买一块回去。
「虽然奶奶无情,但是当时确实没舍得吃一口蛋糕,就当回报当时那份短暂的亲情吧」
没走多远,蛋糕店就出现在面前,店面不大,小巧干净,有很多花样。
「真是漂亮,那花朵跟真的似的」
裴倩被玻璃柜台上的蛋糕样式吸引,又一次闻到蛋糕的香气,这下更香了。
只见有个男人从里面端出一盘冒着热气的蛋糕出来,摆放在门口的架子上。
「啊!就是这个!就是这个怎么比奶奶买的大那么多?会不会很贵?」
这时,有位女士走到架子旁,只见她拿了一块钱给老板,老板把蛋糕一分为四,装在盒子里递给女士。
裴倩有点看明白了。
「一块钱四个,那我就要一个就是两毛五,还能剩下不少呢!」
下定决心,鼓起勇气走到架子前。
“你好,我想要一个两毛五蛋糕。”
“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