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过义父。”杜绍庭笑着接纳了,只是他打量了一下孟玄璘的脸色,发现不太好看。
“义父,您的脸色似乎比往常苍白了些许,可是近日身体不适?”
孟玄璘倒是不太在意,“老毛病了,无需在意。”
这些日子以来,他头疼的毛病倒是发作的少了,不过是身体虚弱两分,这在他能接受的范围之内。
正当这时,沈琼华来了。
她冷不丁进来时也是有着两分尴尬,显然也没想到太上皇此时正在见客。
她已经是护国寺的常客了,经常过来找太上皇,到后来太上皇已经不让人通禀了,直接让她来了便过来,左右他这又没什么不可见人之处。
倒是没想到今儿个这么巧,竟然遇上了。
杜绍庭也是有点震惊,怎么也没想到自已竟然会在太上皇这儿见到当今皇后娘娘。
不过想着陛下国事繁忙,有皇后娘娘时不时过来探望慰问太上皇,也正常。
“微臣见过皇后娘娘。”杜绍庭朝着沈琼华行了一礼。
“起来吧。”因着避嫌的缘故,沈琼华并没有多看杜绍庭几分。
杜绍庭识趣地道,“既然义父这里有客人,绍庭便先行告退,空了再过来看您。”
回去的路上,杜绍庭总是不由得多想了两分,总觉得皇后娘娘来这儿的态度太过自然了。
甚至候在外面的赵硕连通禀都不曾,要知道他来的时候赵硕都是通禀过的。
罢了,想这些杂事做甚?还是赶紧回到将军府去见见泱儿才是正经。
至于太上皇分他的一些安神香,他自然也是带上了。
杜绍庭与宿泱久别重逢,自然是小别胜新欢,喜不自胜,看到将军平安归来,宿泱心中也是十分的欣慰。
晚上就寝时,杜绍庭突然想起来了什么,吩咐香叶将他带回来的安神香给点上。
安神香燃烧后产生的香味很快就弥漫了整间卧室。
宿泱有些不太爱闻这个味道,“无缘无故的,将军为什么要点这香呀?”
若是为了使屋子清新好闻,她往日里都有洒下花露水,本来就已经自带香气了,这香点起来反倒是冲撞了。
“这是安神香,有宁神之效。你若不喜欢,便让香叶将香灭了吧。”杜绍庭简单解释了一句。
他倒也不是非点这个香不可。
事实上,当他将泱儿抱在怀中的时候,就已经感觉连日里的奔波赶路的疲惫尽消。
泱儿于他而言,就是最好的宁神之物。
宿泱倒是明白了,“那还是点上吧。将军杀敌辛苦,希望此香能够令将军睡个好觉。”
……
杜绍庭今日去了护国寺的消息自然瞒不过孟弦野。
听到他几乎是刚一离宫就去了,他的唇角不由得勾起了一抹冷笑,可紧接着越猗的另一番话就让孟弦野的大脑直接空白了片刻。
“你是说......太上皇将一些安神香赠予了杜绍庭?”孟弦野目光阴鸷的看向越猗。
越猗心中有点慌,但也只能硬着头皮说道,“没错,并且将军在就寝时......也点上了。”
也就是说,泱泱也会闻到这有问题的安神香。
孟弦野皱着眉宇,“太上皇赠了多少?”
“约莫……应当有半月之量吧。”越猗深深的低下了头颅,不敢去看主子的表情。
孟弦野神情阴戾,眉眼似乎被笼罩在了黑暗中,好一会儿后,他才平静道:“想办法,将他手中的那一批安神香替换了。”
正好原先从沈琼华那得来了一盒子,他一直都没用,如今倒刚好派上了用场。
“是!”
于是乎,将军府的安神香就在一个夜黑风高万籁俱寂的夜里,被人给神不知鬼不觉的替换了,没有引起任何人的察觉。
……
时光荏苒,转眼间两年时间匆匆而逝。
太上皇突然病危的消息一经传出,瞬间震惊了整个朝野。
太上皇自退位以来,一直于护国寺潜心修佛,不再过问俗事。
没了案牍劳形,他又位于佛寺这么个宁心养人的地方,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病危呢?更何况太上皇正值壮年。
这么个消息,本身就意味着不同寻常。
一时间,整个京城暗流涌动了起来,局势一下子变得分外紧张,但都处于可控范围之内,毕竟太上皇已经退位。
只是这对于曾经一心追随着他的老人而言,实在是让人无法接受。
宿泱彼时正在跟柯婉秀围着一个红泥小炉,烤着红薯板栗等食物。
这些冬日小食被炭火烤的呲啦的冒着声响,香喷喷的。
当芙蕖大惊失色跑过来告知这一消息时,宿泱正扒拉着一个烤红薯龇牙咧嘴的,又是贪心的想咬上一口,又是被烫的不行。
白皙的指尖都被烫得绯红。
看到芙蕖这着急忙慌的样儿还在笑,“你这丫头着什么急,还能漏得了你不成?”
芙蕖却涨红着脸,连忙摇头,“不是不是,夫人,是出大事了,太上皇病危了!”
本来正笑着的宿泱听完都懵了,“太上皇病危?”
她险些怀疑自已听错了,直到芙蕖又重复了两遍,她这才相信了这一事实。
可她心中却不由得有些发紧。
她记得清清楚楚,太上皇应该是在太子即位四年后病逝,足足四年时间,已经足够登上皇位的太子坐稳皇位。
可是眼下不过才过去了两年多,竟然就传来了太上皇病危的消息。
时间一下子提前了这么多......
宿泱晃了一下身子,心里有一个念头清晰的在告诉她。
好日子结束了。
真正的战役, 即将打响。